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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有備無患

“你那錦囊中可有在水中自如行走、不費力氣、呼吸暢快的寶物?”回到屋中裘凰問,雖自覺有些異想天開。

“應該是有這樣的道具……”風兮揚沉吟道。

“那太好了!”裘凰眼中驟然閃起星碎,彎月般的雙唇往上一鉤,露出完美的弧度。

風兮揚瞬間愣住,后悔自己不該說出那樣一句無憑無據的話。看著小白兔滿心期待的容顏,風兮揚此刻的神情有些呆滯,他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住下巴,抵住上唇,嘶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可惜,我沒買。”

……

“嗯?”

風兮揚為難地“嘖”了一聲,“道具商店里應該是有這種東西,但我的錦囊里好像……好像沒有。”

“什么?什么店里有,你卻沒有的?”

裘凰急得往前一步,風兮揚慌得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不應該啊!你那么有錢,為什么沒買?”裘凰向前追出一步,風兮揚往后躲過一步。

“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景。”

裘凰憤憤不平道:“什么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景!有備無患、未雨綢繆、未焚徙薪、居安思危吶,風盟主!”

裘凰步步逼近,風兮揚只得節節敗退。

“英臺,淡定。你以為購買道具那么簡單的,一年只有一次機會,一次只能購買兩件,以前有機會但沒賺夠錢,這幾年有了錢沒機會。好不容易才攢了一小點兒,除了幻影身上的移形換影,例如神行鬼火、金鐘罩這樣的一次性道具我自己可是一次都沒用過。那你呢?翼洲城三面環海,你也算個海邊長大的孩子,竟然不會水?”風兮揚反問道,雄性本能忽地被激起,哪能被這只小白兔這般看低了,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男人的尊嚴!

“我!誰說海邊長大的孩子就一定得會水了?”

“自然是要有備無患、未雨綢繆、未焚徙薪、居安思危吶,英臺!”

“你,你,你,好你個梁山伯。”

裘凰再也說不下去,索性爬上了大窗之上,將大窗中間的簾子任性一拉,結束了這段緊張的對話,兩人躺在大床上,各據一隅,中間拉了條碧水色的簾子。

幸好床夠大,就算只隔了一半,裘凰仍能在自己的空間里四肢張開,做著劃水的動作。

“山伯……”

“困了,晚安。”

裘凰還想說點什么卻吃了個閉門羹,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覺得現在腦海里的海浪陣陣拍打,洶涌澎湃得很,著實靜不下來,有些愁思憂慮,又有些興奮激動。

木窗虛掩著,漏著一條粗縫,裘凰仰頭望去,還能看見三兩點星,她腦中的海浪一陣接著一陣:“陵城的景致應該與翼洲大有不同吧,那里的民風美食應該與翼洲也是大相庭徑,不過海鮮是不能少的,陵城雖不直接濱海,可也離不了太遠,以風兮揚的財力應該也不難辦到。也許還能交到幾個有趣的朋友,或者,不交新朋友也挺好的,應酬這種事還是挺麻煩,不知道燦星和祝余怎么樣了,希望他們平安無事。如果樂正和裘冕也能去陵城就好了,不知道風兮揚會和爹一樣不太管我,不太理解我,只給足夠的銀兩任我揮霍,即便事實上我一點兒也不揮霍,相反還很克制。還是說,他會像裘冕一樣雖然平時忙得不見人影,但只要在他視線范圍內,便要時時向我灌輸他的那些大道理,并且嚴格要求我呢?

目前看來好似都不太像,但更也不必指望他能像樂正一樣護短了,自從來到絕音谷后她便將樂正送的短匕首放進那個木芙蓉花檀木盒子里了,樂正,此刻你又在做什么呢?”

她腦中如搭了戲臺子一般,將過去有趣的種種上演了一遍,又將即將在陵城開始的新生活憧憬想象了一出,這才覺得有點倦意了。

最后又不禁暗自嘆道:“哎,這一切,還得先出了絕音谷才行。只可惜這里的美景獨具一格、世間罕有,可離開這里以后決計不會再有機會回來看看了。”

直到腦中的一幕幕景象已經嚴重超過了負荷,她才遲遲睡去。

翌日,裘凰睜眼時,發現風兮揚早已出了寢屋,而她竟一點兒也未發覺。

下了樓,方才知道巳時已過半。

灶頭的鍋里還有一些稠粥,比之裘凰的體溫還要高一點點,因而也沒再熱過,直接扒了幾口,便圍湊過去。

成婆婆和風兮揚正對著兩口棺木一樣的東西一陣比劃商議,這兩口棺木并不四四方方,兩頭微微翹起,更像是兩支封閉的小船。

裘凰心中暗暗生起一陣驚恐:“不會吧!難道是?不能吧!”

風兮揚一手抱胸,一手托頤,一身粗布白衣,寬寬灑灑,別有一番味道,見裘凰在外圍徘徊,不敢走近,便伸出兩支手指頭,招了她過來。

鬼使神差般,裘凰就這么被勾了過去,連她自己都納悶,未免顯得太過乖巧聽話了吧。

“過來,躺下。”風兮揚戲謔道。

“不要!”裘凰雙手抱胸,目光警覺,微微歪著頭盯著風兮揚。

風兮揚唇角一勾,大步過來一把將她抓住,往身前一帶,打橫抱起,只覺得懷中的這只小白兔玲瓏的身子、雪白的臉龐、星辰一般的瞳仁,瞬間都僵硬了。

還來不及反應和驚慌,已被風兮揚輕輕置入這個又像船又像棺木的、僅能容一人的狹小空間中。

她臉上沒了表情,一時令人誤察為神色平靜,風兮揚得意地拉上蓋板,朗聲問道:“怎么樣,英臺,還算舒適嗎?”

棺內,裘凰雙手仍交叉搭在胸前,像是自我保護,又像是……安眠一般,沒有動靜,沒有聲息。

棺內空氣沉悶,并不透光,黑壓壓的,能明顯感覺到空間越發地狹窄,左右上三面逼仄,裘凰壓根不敢閉上雙眼,仿佛一旦閉上眼睛,四周的黑暗就會即刻將她吞噬,她一動不動,甚至忘記了呼吸,根本聽不到風兮揚在外面的叫嚷。

外頭,風兮揚的臉上得逞的笑意逐漸散去,雖然心中疑慮是不是裘凰故意開的玩笑,但還是即刻使力推開了那蓋板一樣的板子,就這么一下,脅下的傷口忽地一拉扯,滲出一綹鮮血,在一身白衣之下,襯得尤為醒目,方才抱她的時候無事,拉上蓋板的時候無事,偏偏這次,扯出血來。

“哐!”地一聲,蓋板被拉開,一道白光迅速變成一塊白光,裘凰凝滯的雙眼,刻板笨拙的姿勢依次出現。

新鮮的空氣一涌而入,裘凰面白如紙,周身板滯,仍舊忘了呼吸和動作。

風兮揚伸手想將她抱出,傷口越發牽扯,裘凰見著越來越近的手掌,心中一嚇,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忽地被針戳破一般,真正地透了氣進來,一切變得生活有聲,她抖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眼瞪得如同燭火。

“哈、呼!”裘凰兀自坐起身來,慘白的臉色,原本光潔的額上直至此刻才沁出一排排細汗,她錯愕地看著風兮揚和成婆婆,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這就嚇成這樣了。”成婆婆面無表情地說。

裘凰這才真正緩過神來,秀眉蹙起,眼中盡是愁苦,“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那你就留下,他走。”成婆婆威脅道。

裘凰拙笨地從棺木中跳出來,求助地看著風兮揚。

此時風兮揚臉上表情凝重,卻不言語,也不回應。

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你無法呆在狹小的幽閉空間?”

裘凰猛地一陣搖頭:“狹小,低壓,幽閉,漆黑,潮濕,統統不行。”

風兮揚看上去有些不悅,轉身就走。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出路,除了克服潮濕的幽閉空間,還得等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回流。

而早晨,他和成婆婆按照以往內流和外涌出現的時間,共同計算出,距離下次回流時間,還有五天。這五天內,裘凰是否能夠適應這樣的空間,適應他們唯一的方舟?風兮揚有些黯然。

成婆婆在裘凰愣神間拋了瓶金創藥到她懷中,又朝她遞了個神色,裘凰這才發現,風兮揚脅下傷口處的那一抹猩紅。

她碎步追了上去,和風兮揚并排坐在屋后,面對著一塊看不出是什么形狀的巨石,灰黑灰黑的,令人不知所措,三尺長的距離,竟如同隔開了兩個世界。終于裘凰鼓起勇氣,悄悄地、緩緩地,向他身邊挪去。

裘凰不知該說些什么,便直接伸手去扒風兮揚身上的衣裳,風兮揚瞥見她手中的陶瓷瓶,知道她是來干嘛的,亦沒有出聲,任她擺布。

將斜衽重新系好后,一抬頭發現風兮揚的一雙眼竟就在她頭頂之上,眼神有些曖昧不清,也不知他這樣盯了她多久,他輕聲問到:“為什么?”

“嗯?”

“為什么怕?”

是啊,為什么怕,是因為小時候和裘冕玩捉迷藏,為了不被捉到,而出人意料地躲到了枯井下,一天一夜后才被發現而造成的恐懼嗎?

“不知道。”她選擇緘口,只淺淺一笑。“只是不喜歡。”

“能克服嗎?”風兮揚柔柔地望著她,捏住她有些涼意的手心。

他眼中好似情意萬千,糅雜著不一般的期許,還有一絲……一絲……哀傷?

裘凰便如著了魔一般,她第一見到風兮揚如同一個弱小的孩童一般期盼著她,她頓然報之一笑,果斷答道:“好。”

一字簡單的應允,如一支火炬頃刻間熔化了風兮揚臉龐上覆著的雪霜,他沒想到這一個字來得這么容易,破出一笑,欣慰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裘凰看著他笑,只覺得心情出奇地好,亦不自覺地跟著微笑。

自小到大,她都不容易付出,更不容易比別人先付出,裘冕曾給過她這樣的一個感情信條:要去喜歡那些喜歡你的人。

換言之,便是,讓別人先付出,你再回報。這樣,會更容易些,也更安全些。

雖然她也想離開這里,可僅僅只是在那一刻,她這么說只是為了不想讓他失望,不想看到他神情里透出的那一丁點兒哀傷,于是,只是隨口應了。事后再來回想:這也是一種付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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