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落帶著笑容迎接漸漸逼近的幾位師姐，無論是嘴角的弧度，眉毛的角度，還是眼中閃爍的，名為真誠的光芒，都是如此的恰到好處。

看上去像是個在與客戶商議產品價格的白領，而不是和師姐們討論如何解決恩師的白眼狼。

五人離得越來越近了，花雨落笑的更加真誠，似乎是打算等她們靠近后，在詳細闡明誠意。

這毫無戒心的樣子甚至讓程凌霜感受到了一股負罪感。

距離拉近，五人與花雨落相隔不到五十米。

師尊有七師妹看著，不可能出現。

江湖上的各大勢力已經如計劃中一樣陷入爭執，分身乏術。

羅剎人早已被師尊打退，暫時不敢踏入神州一步。

蘇湄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她們連天穹峰都搜了一遍，你怎么翻盤？

飛龍騎臉這怎么輸？

這波穩了！

可能是從赤鳶那學來的習慣，又或者是懂得反派死于話多的道理，在抵達攻擊距離后，蘇湄沒有任何廢話的想法。

“上！”

接著。

五股恐怖的氣勢瞬間爆發，近百層空間壁似乎在為此顫抖，發出令人不安的咔咔聲，但身處其中的當事人卻絲毫不慌。

接近萬點的空間親和制造的空間壁，外加這半天時間不間斷的灌輸法力值強化，毫不夸張的說，這道壁壘就是對上仙設計，即便是她親自上，也住夠撐半個小時。

五位師姐？

你們怕是要砍到明天去!

花雨落就這么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們出手，一股氣浪已他為圓心向四周爆開，地動山搖，一道道裂縫在涯壁上蔓延，碎石飛濺，被氣浪撕碎的草木飛舞，第一道空間壁密布裂縫，看上去搖搖欲墜。

但也只是搖搖欲墜，自第三層開始，往里的空間壁沒有任何破碎。

花雨落站在最里層，待到眼前的風沙散去，他忍不住咂咂嘴。

這威力要是直接打身上……

他怕是拼都拼不起來了。

但這并不能動搖他嘲諷這幾位師姐沒吃飯的決心。

“嚯！厲害厲害，不愧是神州七劍，差一點點就打破我的第一道屏障了，后面還有81層，加油，我看好你們?！?

帶著欠打的表情，花雨落用欠打的語氣說出了分外欠打的話，并且刻意一個戰術后仰，躺在空中翹起了二郎腿，完全是一副生怕仇恨拉不滿的樣子。

蘇湄目光閃爍，蓄勢的動作加快幾分。

“我承認，這些看不見的墻壁確實很堅固，單靠我們師姐妹無法在段時間內打破，但你的依仗如果只是如此的話，小師弟，你今天怕是走不出去了?！?

“這么說你們很勇咯？”

“開玩笑，我們超勇的！”

“哦~？”

花雨落笑了笑，沒接著說下去，只是擺了個“請”的姿勢。

“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他這幅掌握全局的姿態讓蘇湄感到些許的不適，她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無論是事態的發展還是應對的策略，她都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了。

這貨在虛張聲勢。

“太虛劍氣·啟·裂空?！?

超出花雨落動態視力的一劍斬出，在他眼中，蘇湄僅僅是將手放在軒轅劍·無雙上，不見她有任何的動作，凌厲的劍光霎時鋪滿整片視野，第一層空間壁，破碎。

第二層，損耗度57%。

“額……”

一劍照成的成果出人預料，花雨落眼角抽動，突然感覺這里也不是那么的安全了。

二師姐有點猛啊，不愧是負責牽制赤鳶的人，厲害。

然而這一劍并非是攻勢的終結，而是開始的號角，一道道不弱于這一擊的劍技接二連三的轟擊在空間壁上，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一層層的空間壁破碎，花雨落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嘴角的弧度依舊如此平淡，仿佛她們并不是在摧毀他安身的屏障，而是在表演自身武藝。

一點怕都不帶有的。

這樣高強度的爆發對任何層面的人來說，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按他的估計，當空間壁被摧毀到第二十層以后，她們的狀態會逐步下滑。

當她們到達第五十層的時候，戰力會下降到現在的五成。

而當她們肝掉全部的空間壁后。

呵呵，你們還有力氣嗎？

以她們那時不足十分之一的戰力，花雨落甚至能單刷她們五個。

這點她們都能看出來，但依舊選擇了這種最笨的方式。

不惜消耗大量的體力，制造出遮天蔽日的塵埃，震耳欲聾的巨響，這樣做的目的，花雨落也能猜出一二。

赤鳶死亡的致命傷是什么？

是位于頭部的貫穿傷。

而那道貫穿傷，是程凌霜用太虛劍神打出來的。

灰蒙蒙的塵埃中，一點金光亮起，旋即飛速延伸生長，化作金色的能量大劍，握于程凌霜手中。

無聲的風卷動，在她身邊盤旋，她一頭的白發肆意飄飛，整片山峰都為之靜默。

“太虛劍神?！?

她緩緩述說這一劍的真名。

大劍橫掃，金色的光劍穿過層層疊疊的空間壁，蕩開了山上的灰塵，絞碎了天穹上的流云。

一切都無法阻礙這一劍，花了大量時間布置的防御在它面前像是玩笑一樣，只能任由它穿過。

然后。

輕描淡寫卻又雷霆萬鈞地斬過花雨落的身軀。

劍神徐徐消散，花雨落依舊立于天空之上，俯視著她們，目光如高高在上的神明。

“威力不錯?！?

他淡淡的點評道，仿佛剛才掃過他的不是天下最強的絕學太虛劍神，只是普普通通的三流功夫罷了。

汗水沿著秀發滴落，程凌霜呆呆的望著他，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那是嚇的。

太虛劍神不同于魔法和物理，它是實打實的未知系攻擊，無法理解，無法抵擋，無法躲避，對目標靈魂最深處的未知直接進行攻擊。

它是真正的，能跨越無窮光年，僅憑意識的聯系就能對神造成傷害的力量！

數十年的堅持，程凌霜修成了份力量，這股力量強大到讓人心醉，無論是任何人擋在眼前，她都有信心用它將之擊碎。

但就在剛才，這份自己近乎迷信的力量卻頭一次出現了意外。

它沒有殺死花雨落。

不，甚至連最基本的傷害都沒有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