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小區門口,鄧朗希一下車,就將卞芊抱了起來。
卞芊偷看了一眼跟著旁邊提著東西的曾令英,有些不好意思:“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捐骨髓其實就是當天之后可能有一點難受,之后就沒什么大事了。你不用這么緊張,我也沒那么脆弱。”
鄧朗希不以為然:“我知道你沒這么脆弱,但是我就是想抱你回去,怕你走的腳累了。”
卞芊繼續堅持:“就那么一點路,又不遠。”
鄧朗希:“就是因為不遠,所以抱你回去,費不了我多少力。”
卞芊發現很多時候她是真的說不過他。
反正被他抱起來這種事情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他那么喜歡抱著她走,那就讓他抱好了。
……
兩個星期后,曾令英拉著卞芊去醫院重新做了個全身的檢查,直到醫生說真的已經沒事了后,她才放心地放卞芊回去上班,也放心地開始讓她出門。
卞芊兩個星期沒上班,也就意味著她兩個星期沒跳舞了,她提早了一個小時到舞蹈教室先自己在那拉筋。
卞芊接了個成人班來帶,上課時間選的還是下午的時間段,而且還比之前教小朋友跳舞早半小時下課。
也就意味著,鄧朗希不能經常來接她下課了。
成人班里,都是一些三、四十歲的的姐姐們,卞芊早就編好了《阿拉斯加海灣》這首歌的舞蹈動作。她下午先是給姐姐們將整支舞從頭到尾跳了一遍,然后開始一步一步地教她們熱身以及舞蹈的動作。
雖然跳了一下午,但也因為天氣也轉涼了,倒是沒出汗。
下課后,她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站在舞蹈室門口,卞芊抓著包包的鏈子,突然心血來潮地想去看看鄧朗希。
之前每次都是他來接她下班,她還從來沒去接過她男朋友下班呢!
說不定還能給他個驚喜,嚇他一跳。
卞芊一個決定之下,走向了與回家背離的方向。
她決定直接走過去,反正也不遠,十來分鐘就到了,她悄咪咪地來到了鄧朗希的診療室門口,還沒走到正門口就聽到里面磨牙的“滋滋滋”聲。
門沒有關,卞芊悄悄地躲在門邊,手扒拉著門框,貓著身子偷看。
鄧朗希背對著門口,坐在椅子上,正給一個男士磨牙。他全神貫注地處理著他手里的工作,完全沒發現她來了。
他手上的動作不快,卻做的工作很仔細,修長的手指握著牙鉆,一點一點地處理著。
果然,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最帥了。
卞芊這么看著,突然有人拍了拍她:“姐姐,你在看什么?”
“啊———”
卞芊看得太入迷了,被這人嚇了一跳,本來就貓著身子的她,突然重心不穩地往前撲去,她什么也沒抓住,就這么跪倒在地面上。
卞芊顧不得腿疼不疼,主要是里面的鄧朗希和他的助手小雅同時都往門口這邊看過來。
卞芊頭都不敢抬,臉埋得低低的,后退著出去。
“姐姐,你沒事吧,不要在地上爬,我媽媽說地板跟臟的。”剛才拍她的小男孩看著卞芊,不解地撓了撓頭。
鄧朗希放下工具:“稍等我一會兒。”他一邊摘著手套,一邊往門口走。
卞芊退出來后,才準備爬起來。她才起了一半,一雙有力的手拉著她的兩條胳膊,要把她拉起來。
卞芊這樣的情況,肯定是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的,更不需要別人幫她,她自己能起來。
她還想看看是誰這么好心來扶她,她都準備脫口而出道謝了,結果那雙手的主人問她:“有沒有摔著哪里?”
卞芊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是鄧朗希了。
他什么時候出來的?所以他剛才是看到她那摔個狗吃屎的樣子了。
嗚嗚嗚……早知道她就不過來了,早早地回家多好,就不會發生這么尷尬的事情了。
有時候太專注也不好,容易被嚇到。
被嚇到就算了,怎么還摔了呢?
鄧朗希自己檢查了她一遍,看她沒什么事,就放心了。
然后在看到她旁邊的一個小男孩后,就又問道:“被嚇著了?”
“有一點兒。”卞芊說,然后就看到鄧朗希朝著剛才嚇到她的小男孩招了招手,小男孩來到了他身邊。
鄧朗希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問他:“為什么嚇姐姐?”
小男孩:“沒有,我就是看姐姐在偷看你,所以我想問問她有什么好看的?”
鄧朗希用拳頭抵住了自己的唇,很明顯,在忍笑。
卞芊遲疑地看他一眼,“笑什么?”
那邊,小男孩的母親喊了小男孩一聲:“小軒!”
鄧朗希推了推小男孩的腦袋,抬起手跟他告別,卞芊就這么看著那個孩子的媽媽牽走了他。
小男孩被他媽媽領走后,鄧朗希低笑了聲,眸底滿是寵溺之色:“來查崗?”
“才不是。”卞芊不高興了,早知道不來了,走了這么遠過來,還發生了個“社死”的意外。
“那是想我了,來接哥哥我下班的?”鄧朗希垂著眼,唇角的弧度微微往上勾了下,那張臉變得很是柔和。
“不是!”卞芊挺直了身板,急忙道:“誰要來接你!我就是路過。”
這人惡不惡心?大庭廣眾地,還自稱哥哥?他有沒有比她大多少,真不要臉。
“我回家了。”卞芊說走就走。
可是,垂在身側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溫熱的手掌扣住。
卞芊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被這力道拽得往前踉蹌了一步,鼻息間聞到了一股洗衣液的味道。
她仰起頭,看到的是鄧朗希線條分明的下顎線,流暢而又清晰。
卞芊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所圍繞。
“手怎么這么涼?”他握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冰冰的。
“我是剛從外面進來,我身上不冷。”卞芊解釋。
“進來。”鄧朗希牽著卞芊進了診療室。
他倒了杯熱水給她,用腳背勾了張轉動椅過來,先是自己坐下去然后握著升降器將椅子的高度調到最低,才站起來,招呼卞芊:“坐,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十分鐘左右。”
卞芊輕輕松松地坐上去,那邊的鄧朗希拿了一對新的橡膠手套戴上,繼續給病人弄牙。
鄧朗希正專心致志地給病人放填充牙齒的材料,突然響起了一聲冗長的“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