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武林中人心惶惶,各種大會小盟不斷。
這次卻有一個少年突然冒出來要與他們論劍。
真是可笑,這家伙毛都沒長齊,就敢來這兒大放厥詞。
當下就有人要去教訓他,卻被他一招擊退,反而給他增添了氣勢。
有人恍然一拍桌,“這不是青平劍派那小子嘛,不過半年未見,怎么跟脫胎換骨似的?”
蘇陌以前雖然少在人前露面,可幾個相熟的門派之間,年輕一輩弟子都是什么水平,還是知道得八九不離十,這小子以前不這樣啊?
“《北明集》,一定是《北明集》的功勞!”
蘇陌搖搖頭,這些人眼里已經看不到別的了。
“蘇陌在此立下戰帖,就以《北明集》為注。若各位勝了,我雙手奉上《北明集》。若我勝了,還請各位停止修煉《北明集》,已經使用融骨之術的自廢武功。”
甭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面上還是規規矩矩應了。勝者留在場中,敗者自動下臺,終于只剩下了蘇陌一人。
此刻變故突起。
見到不少門派折騰得元氣大傷,參加此次大會的好幾個門派竟不約而同地起了吞并其他門派的心,一早在外面埋伏了人手。
因為是暗地里的勾結,隱藏在暗處的人們手段自然不會那么磊落。蘇陌應對起來十分不易,特別是這些人里還有用毒的高手。為了躲避他,蘇陌很多招式都施展不起來,混亂中前胸受了一擊。
倒退著狼狽躲避時落入了一個懷抱。根本不用費心猜是誰,蘇陌一個旋步來到那人身后。
“諸位,難道你們還想再重演羅玉寧一事?”林其華手上沒有任何武器,見那些人逼近,就先用話語喝住他們。
周圍不知情的人在竊竊私語,有那經歷過的,臉色不免難看起來。
林其華四下一掃,很多大門派的人都不見蹤影,多是些趁火打劫的閑幫散派。也不知那些人是心中有愧,還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總歸崔玉言的連番作為還是震懾住了一部分人。
“你怎么才來?”蘇陌都快要支撐不住了,見到林其華來了,便將一切都交給了他。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當然要先去找崔前輩討要《北明集》再趕過來救你,要不然單憑咱倆怎么突圍。”林其華不去管蘇陌,而是自懷中拿出一物,在光下晃了一下,順利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愿賭服輸,我兄弟領教了諸位的高超手段。《北明集》在此,想要的盡管來拿。”
那些人不管還有沒有行動能力,都拼著往這邊擠。
林其華手中那本《北明集》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裝訂不牢,在他向外拋的時候,散成幾十頁。人們哄搶之下,場面越發混亂。
林其華趁機帶著蘇陌離開。
“我還以為你從傾如故那兒拿的藥是要給我用的,還防備了好久。”蘇陌和傾如故的小動作又怎么能夠瞞過他,他這兩天飯不敢隨便吃,水不敢隨便喝,連睡覺都是每夜隨機找一間,就怕蘇陌孤身去闖險境。
誰知防了好幾天,最后中藥的卻是傾如故。
“怎么可能,給你用了,誰來救我?我只是想逞英雄,可沒想著當冤魂。”蘇陌笑得狡黠。他之所以這么說是為了讓傾如故放松警惕,這件事太危險,她知道了又一定要跟來,無奈之下只能聲東擊西,讓她睡上一日。
林其華贊嘆他這一手高明,卻還是要提醒他:“你可小心點兒,等傾如故醒來,怕是要氣瘋了。”那位姑奶奶的脾氣可是比醫術還要有名。
“現在先不回煙云閣,等上幾日她應該就沒有那么大脾氣了。”蘇陌早有對策,“這只是小事,你直接把《北明集》給了這群敗類會不會不妥?”
給了一群惡人絕頂功法,日后必然為禍江湖。
林其華見他不自覺地皺起眉,抬手給他撫了一下。“你就別操心了,這次給他們的是崔前輩改良后的《北明集》。”
崔玉言雖然破除了《北明集》的隱患,卻也在其中加入了新的禁忌。修煉此門功法的人不能沾染他人之血,手上血腥越多,功法倒退越快。
“崔前輩這是在逼著他們當圣人呢。”
那些使用了融骨之術的人們,崔玉言也沒有放過他們。他們若是不再修煉《北明集》,便是終身癱瘓,若是繼續修煉,雖然可以重新恢復健康,可一旦動用內力,移植自他人的骨骼便會如寸寸斷裂般疼痛。崔玉言要用這種方法讓他們永生銘記被迫害的那些人。
林其華握住蘇陌的手,“我說過,我們不是崔玉言和羅玉寧,我們不會這樣。”
還好,有的遺憾可以彌補,有的不平能夠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