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槐樹下老鴉窩
- 大明最強太子
- 猴子稱霸王
- 2050字
- 2021-06-30 17:24:59
泰州。
此地處于長江北岸,貼近長劍沿線,民間常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靠著長江,自然要在長江里謀生計。
可隨著戰爭在南方瘋狂爆發,整個中華大地,被鮮血染紅,生民皆擾,唯一剩下的生存希望也消散于無形之中、
而朱標進入泰州縣城,所見之處,當地百姓面如枯槁,身形消瘦,多是老弱,小兒。
喬城在前邊帶路,很快朱標穿過巷道,站在泰州縣衙門前,看著大門口的一架破鼓,沉聲嘆息道;“魚米之鄉,民生都凋敝如此,那些赤貧之地。。”
“殿下,揚州那邊索性也沒什么事情,要不然咱們在泰州多逗留幾日?”蔣瓛自是看出了朱標的心思。
身為太子儲君,朱標還是憂慮的。
搖了搖頭,朱標語氣沉悶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說我們留在這里就能解決了,況且天下郡縣一個比一個困難,孤總不能去到哪里都要留下來。”
站在縣衙門口,泰州縣令,一身粗布麻衣,穿著草鞋,慌慌張張的來到朱標身邊,躬身作揖道;“屬臣班岳,拜見太子殿下。”
班岳是去過揚州開會的,自然見過朱標。
隨意的揮了揮手,朱標道:“行了,沒那么多虛禮,趕緊起來。”說罷,朱標邁步走進了泰州縣衙。
朱標剛剛落坐,班岳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從一旁的書籍堆里,找出一份賬本,遞給了朱標道;“殿下,這是泰州這半年多的賬目往來。”
“其中有交給揚州的,也有地方截留的,但是泰州百姓過得著實困難,拿不出來什么好東西。”
班岳一臉苦澀,他倒是想著借朱標來泰州視察的機會,好好巴結巴結,可他自己都只能穿著草鞋,穿著粗衣麻布。
好歹是一縣主官,竟也寒酸至此。
朱標道:“孤來這里,也沒有別的什么事情,賬本就不看了,你口述吧,泰州還有多少百姓?”
將班岳獻上的賬本工工整整的放在了書案上,朱標翹著二郎腿,右手小臂壓在書案上,看著班岳道。
“回稟殿下,泰州有口一千六百余人丁,大多都是在前往揚州的路上,以為到了揚州,便在泰州停了下來。”
朱標點了點頭道:“一千六百人丁,可是孤進城看見的,怎么只有老弱小兒?沒有壯丁嗎?”壯丁,在人類的存在歷史上,無論任何時期,工業也好,信息也罷,往大了說,一個國家有多少勞壯力。
決定這個國家的上限。
人丁永遠是發展的根本,壯勞力更是地方建設的最大力量。
可是朱標進入泰州,雖然是從東門而入,還有一半的城區沒走到,但由點及面,泰州只有一千多人丁,說出去誰敢相信這里是一座縣城?
怕是深山老林里的村寨,人數都不止這點。
班岳道;“壯丁,只有一百四十人。。。”
“這一百四十人,計算了當地總旗兵人數嗎?”朱標緊盯著班岳,他當然是希望班岳回答不是。
可班岳在下邊站著,渾身的力氣只能點了點頭道;“總旗兵八十二人,民壯人丁六十余人。”
抬起手掌排在天靈蓋上,朱標心中越發彷徨,嗚呼哀哉道;“堂堂一個縣城,就這么點人口,你就沒想過改變嗎?”
“殿下,屬臣也想改變,只是自從暴元征召民壯修繕黃河,鬧出了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事情后,被抓去的壯丁,就沒有一個返回的。”
“長江北岸,早已成了千里無人煙的荒涼之地。。”
如果不是自小的儒家文化熏陶,禮樂尊卑教育,班岳都要在朱標面前哭出來了,想他四十歲的年紀,土生土長的泰州人。
在自己的家鄉做了父母官,卻只能看著家鄉無限的破碎荒廢下去,反而他是一丁點的辦法都沒有。
“石人一只眼,跳動黃河天下反。蔣瓛,你知道當年去修繕黃河的民壯有多少人嗎?”朱標看了眼蔣瓛,開口詢問道。
只見蔣瓛搖了搖頭道:“殿下,第一次起義的時候,卑職還是個娃娃呢,這都二三十年過去了,卑職哪里知道。。。”
魯明義和班岳相繼搖頭,暴元時期的黃河起義,確實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那個時候,朱元璋還在寺廟里當和尚呢吧。
朱標嘆息的搖了搖頭道:“修繕黃河的民壯人數鐵定不會少了,這么多人,也不可能全都死了,如果真的死了,也應該有記錄。”
“那就是說,很多百姓,還是逃亡了。。”朱標咬了咬牙,對一旁的魯明義道;“能知道他們跑到哪里去了嗎、”
“這個,屬臣委實不知,不過朝廷應該知道吧。”魯明義只是一個主簿,哪里知道這么多事情。
反倒是蔣瓛開口道;“殿下,這種事情,我們雖然不能直接去問朝廷,但也可以自己推斷出來啊,應該不是難事的。”
“怎么推斷??”朱標瞥了一眼,當時天下都亂成了那個樣子,什么事情不能發生,想要推斷出來可沒那么容易。
班岳對蔣瓛的話表示無法理解,畢竟他這半年來,也只是去過一次揚州,朱標在揚州的新思路,也并沒有全面在揚州府轄區內全部推廣。
蔣瓛道;“戰亂的時候,百姓需要的是什么?活命,安定,而當時黃河起義,朝廷對于所有壯丁都是屠殺的鎮壓。”
“這些壯丁肯定不會跑往北方,而我們從汴梁返回的時候,路上也見到了,那些被抓去修繕黃河的壯丁,也沒有向南跑。”
蔣瓛這么一說,似乎答案已經呼之欲出,昭然若揭,乃至蔣瓛自己都把自己當成了福爾摩斯,推理專家。
繼續補充道;“這么一看,他們能去的地方只有兩個,相對安穩,和平的地區。”
突然間,朱標的腦海中似乎回響起了一句話:“問我祖先何處來,山西洪洞大槐樹。祖先故里叫什么,大槐樹下老鴉窩。”
對于這句話,初聽的時候,朱標是沒什么感覺的,只知道是一次涉及面堪稱有史以來最廣泛,延綿時間最長的一次人口大遷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