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之父,安定侯江棋鶴。
早年追隨先帝立下汗馬功勞,后來因為貪污被先帝厭棄,念著舊日情分封了個閑散的安定侯。
江棋鶴其人口蜜腹劍,睚眥必報,且十分寵溺江淮安這個老來子。
江淮安也因此被嬌慣出個紈绔性子,橫行霸道,無法無天,反正出了事都有江棋鶴擔著。
讓蘇綺越訝異的是婉婉一個平凡的青樓女子是怎么搭上這些達官貴人的。
侍郎,富紳,營長,安定侯,各個都不是什么好搭線之人,偏這些人竟都與婉婉來往過密。
根據得知的證詞,黑衣人是個和婉婉差不多高的人,有可能也是一名女子。
或許有沒有可能,婉婉的死只是女人的爭風吃醋?
看來需要派人查一下這幾位的夫人了。
順便再仔細調查婉婉的身世,與這四個人的關系,整件事絕不可能像表面那么簡單。
婉婉能認識這些身份各異的達官貴人,背后一定有陰謀。
她隱隱的覺得,這一個青樓女子的死,也許會引發一場難以預料的腥風血雨。
……
丞相府。
丞相府坐落在云裳街的西南角,這里本來是前任丞相也即蘇綺越外公的府邸。
傅錦遇買下來后沒有動府上任何一個地方,即使有些地方已經破敗了也沒有翻修,就原模原樣的放在那。
沒人知道他是什么用意。
府上的人也少得可憐,偌大的丞相府僅有一個管家和十幾個下人。
傅錦遇獨自坐在水榭涼亭之中,斟了一杯酒卻未飲,玉質玲瓏的酒杯立在石桌上,旁邊放著今日奪來的扇子。
扇面有些陳舊了,有幾個地方的墨色已經淡了,扇骨有重新修整過,看得出來主人很是在意這把扇子。
可是在意又為什么隨隨便便就拋給他。
還是對她來說,一切無關緊要的東西都是隨時棄之敝履的?
那么他呢……
他忘了,他連無關緊要都算不上,他是她最想擺脫卻擺脫不了的噩夢。
所以啊,不要妄想擺脫他,就像這把扇子,他明明當年丟掉了,卻還是出現在了她手里陪伴了四年。而今輾轉,復歸他手。
這是他們的孽緣,斬不斷逃不脫。
朝中強壓給她的案子既是順勢而為,也有他的授意。
他想看看,她的小姑娘究竟成長到了什么地步,這樣才好更加沉重的,敲碎她的羽毛。
這不過是一場風雨的開端,他相信她能處理好,只是不知道揭開真相的時候,小姑娘承不承受得住。
畢竟,初次見面,她便是在念著那個人。
那人是她盔甲下的軟肉,也是她追著的熹光。
只是不知,當鮮活的皮囊下剜出一塊腐肉時她是否還能那般天真。
阿越,長久在暗夜里行走的人,是見不得光的。
所以救救他吧,是把他拉進光里,還是與他一起步入黑暗,都來試試吧。
傅錦遇一杯飲盡,忽的笑了。
“若有知音見采,不辭遍唱陽春……”傅錦遇喃喃念到,癡了般反復念著這兩句,“若有知音見采,不辭遍唱陽春。阿越,你就是我的知音,你就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