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緣兒想著，原本蒼白的面頰，染上了一抹紅暈，她點了點頭，對伏在地上高錦玉道：“錦玉姐姐，你快起身，我答應便是了。”

高錦玉顫抖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從懷里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手上的塵土，緊緊抓住林緣兒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紅著眼眸道：“多謝…多謝緣兒了…”

…………

原本的晴空萬里的天，不知何時被染墨的云彩遮住。

雨滴從檐下滑落，在青石道上積起小水洼，回廊的石階上皆被雨水打濕，泛著絲絲潮氣。

郁之寧聽著繁雜的雨聲，靠在軟榻邊翻動著手中，略微泛黃的書頁將她手指襯得越發白皙。

楠雨拿起白玉罐，用印花金勺取了些香料，添進了紫金爐中。一股馨香的味道，隨著裊裊青煙彌漫開來。

“換香料了？”郁之寧將書頁翻到了下一張，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楠雨放下香料，笑著點點頭：“是的小姐，二公子遣人送來的。”

這香味夾雜著股淡淡木香，沁人心脾。郁之寧但是喜歡這香味，但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像是在哪聞到過。

還未等郁之寧細想，外頭便傳來了聲響，碧荷帶著一身潮氣，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郁之寧撫了撫身道：“姑娘，唐二姑娘來了，正往這過來。”

郁之寧合上手中的話本，從臥榻上起身，楠雨見狀拿起一把油紙傘，在回廊下將傘撐起，碧荷服侍郁之寧披了件外衫，走了出去。

雨滴落在油紙傘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楠雨為郁之寧撐著傘，見迎面走來了身著水碧衣裙的唐沁月與身側的侍女。

“寧寧，正巧你來了，我帶你去瞧出好戲…”唐沁月從侍女手中拿過傘，站在郁之寧身側，侍女撫了撫身同楠雨站在了一起。

好戲……

郁之寧看著唐沁月滿臉寫著興奮二字，不禁疑惑：“好戲？莫非是醉春樓又新來了說書先生？還是…你又瞞著表兄，偷偷去了翠玉樓了？”

唐沁月牽著郁之寧的手，走得極快，青石路上本就被雨水打濕，走的快便被雨水沾濕了裙角，唐沁月撐著傘，但因走得快拿的有些不穩。

“寧寧，你可莫要亂說，我才沒去翠玉樓，醉春樓也沒有新來的說書先生。”唐沁月撅嘴嘟囔著，走出將軍府大門時，守在門口的侍衛抱拳鞠禮。

門口早已停了輛馬車，馬車旁的小廝，身披蓑衣幫二人撩開垂簾，楠雨跟在一旁舉著傘將二人送上了馬車。

唐沁月坐在馬車里，用錦帕拂了下身上沾染的潮氣，對外頭的小廝道：“走吧。”

馬車的轱轆攆著水洼緩緩動了起來，郁之寧撩開遮了層浮紗的錦簾。

沉浸在雨幕中四下無人的街道，各種被浸濕得深淺不一的磚石，她看著四周，只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

“這是去哪？”郁之寧放下錦簾，看著唐沁月，心下覺得有些不妙。

果然，唐沁月對她展顏一笑，牽起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寧寧，我知你一直對五殿下舊情未了，今日我偶然瞧見，那林緣兒在王府前徘徊，估摸著是為了高錦玉的事。”

郁之寧面無表情，默默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