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好熱啊,我被熱醒了,這入了春,下了幾場雨之后,天氣反彈了。我看看外面人類的著裝,都還穿著薄長袖外套,再看看天,太陽當空照,原來已經晌午了。
伸了個懶腰,思考下今天的去向,我還是繼續(xù)穿林入巷瞎晃悠,能晃多遠是多遠。我從來不走大馬路,大馬路要么是未名原因就離開主人的家貓驚慌之中亂跑的,要么是涉世未深的幼貓走的。我!這么懂得愛惜自己的貓,怎么可能走大馬路?!再說了,草叢中還可能碰見美味呢!
我優(yōu)雅慢行在草叢中,前面有矮灌木叢,我停步目測一下角度和距離,后腿輕輕一蹬,拉伸我的脊椎,前后腿分開舒展,再優(yōu)雅地落地,心里在給自己的完美鼓掌,這時有種孤芳自賞的感覺。等我定睛一看,嚇了一大跳,我到了花壇邊,3歲左右的小孩看到我,很驚喜地在喊:“媽媽,媽媽,看!咪咪!”然后小孩學著喵喵叫。我被嚇得瞳孔放大,本能的低頭屈膝伸直脖子,哧溜一下鉆進了灌木叢,靜觀外面的情況。想起小孩看到我的驚喜表情,突然覺得挺搞笑的,不知道人類怎么想的,看見長我這樣的都叫“小貓咪”、“咪咪”,以為“喵喵”就是我們的語言,我好想問問那些人類,我這種叫小貓咪,難道長老虎那樣的叫大貓咪?越想越覺得好笑,神經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外面安靜了,我走出灌木叢,找了一顆樹下,整理著自己的皮毛,當我舔舐到背部的時候,有點痛,再用舌頭在痛處試探試探,有一道小小的傷口,還好只是擦破點皮,突然想到曾經有些流浪的同類,穿越灌木叢鮮血淋淋,還有些穿越馬路,被撞得缺胳膊少腿的,好可憐,想想都疼。
我來回舔舐著傷口,思考著,得找個好人家,賣個萌,討點好吃的好好補補。有了目標就出發(fā),我邁開傲嬌的步伐,來到離草叢邊緣最近的樹下,我趴在地上,收起前爪小腳趾,仔細觀察對面的店鋪。
這是一家新開的小便利店,店里有一對小年輕和一位老奶奶,他們好像在商量著什么,老奶奶看上去有點生氣。我挪近一點點,蹲著,繼續(xù)觀察。老奶奶盤著頭發(fā),身材均勻,身穿長衫,微微駝背,看起來還是很有氣場。她從收銀臺里面走出來,站在收銀臺外面她對著小年輕說:“我都快70的人了,每天早上6點半就來開門,你們倒好,睡到現在才過來,到底這是誰的店?”那對小年輕走進收銀臺里面坐著,聽見老奶奶說這話,他倆也沒有抬頭,應和著:“知道了,知道了!”老奶奶聽到他們的回應很生氣,只瞪著他們,也不說話,男青年見老奶奶停頓的時間有點長,就站起來走過去,問:“媽,還有什么事沒?沒事就趕緊回去休息吧!”老奶奶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我馬上就走,你自己看看貨,差什么明天補上!”“好的,媽!”說完就把老奶奶往門外送。
“親愛的,快來看,有只貓!”那男青年在送走老奶奶時發(fā)現了我,那女青年聽到男青年的喊聲,立馬跑出來,女青年看到我,面露憐愛之情,小心翼翼地朝我走過來。我心里還是很矛盾的,身子往后躲,我在思考這個人信得過嗎?嗯!第一次還是信不過,立馬轉身,躲在樹后觀察他們的舉動。這時,女青年轉身跑進店里,一會就拿了一根火腿腸跑出來,一邊剝開火腿腸的殼,一邊再次嘗試著地接近我,我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她,心想著:哎,不知道我不吃鹽嗎?我一轉身就穿進了灌木叢,心想著:看來今天還是勤快一點,看看有沒有鳥,如果沒有鳥就只能吃點素了。我伸著脖子,在空中四方嗅嗅,然后地毯式地搜索,隨便啃點野草填填肚子。累了,找個安靜而隱蔽的地方睡覺吧。
早上鳥兒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著,我被吵醒了,我聽這鳥叫聲,好得意呢,昨天都沒有吃到肉,有點不開心。我伸個懶腰,舒展前爪,出去方便一下,繼續(xù)找食。
走著走著又到了那家店對面。今天女青年來得挺早啊,我蹲下繼續(xù)觀察,突然我和女青年四目相對,呃……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很興奮跑出來,沖著我喊“咪咪,咪咪”,然后就從旁邊的袋子里抓了一小撮貓糧在手心里,還是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邊,這次我沒有躲閃,聞了聞她手上的貓糧,我舔了舔嘴,把臉側到一邊,嗯!我很想吃,但是不能讓她得意了。她好像看懂了我的意思,把貓糧放到草坪邊沿上,我等她走回店門口,才慢慢走到貓糧前,吃了起來。吃完了這一小撮,可是沒吃飽,我看見她在店的進門口放了一小堆,然后回坐到收銀臺里。見她坐好后,我就踱步過去,爬進她的店門,吃起貓糧。我是真的餓了,把貓糧也吃完了。
我悠閑地清理著自己的面容,突然有個聲音在沖我喊:“出去!出去!走走!”我嚇一跳,哧溜一下轉入旁邊的小巷里,探個頭,看看到底是誰?原來是昨天的老奶奶。女青年也跑到店門口帶點責怪的口氣對著老奶奶,說:“阿姨,你趕它干嘛?”老奶奶說:“晦氣!”女青年嘆了口氣,轉頭看了看我,就走進店里去了。我看見老奶奶也走進了店里,就踟躕著走到店門外蹲著。
“一天天就只知道打游戲,清潔不做,貨也不整理!你這么懶,怎么做得好?”老奶奶很明顯對女青年不滿意,說:“我兒子怎么會看上你?!”女青年沒有說話,繼續(xù)玩游戲,老奶奶見她沒有搭腔,更得意說:“我一天在這的時間比你們長,你們把收錢的那些信息換成我的,不然我都不知道付沒付!”女青年漫不經心地回答,說:“這個得跟您兒子商量。”老奶奶一聽就著急了:“這個店不是我兒子出的錢嗎?我兒子又要上班,下班回來還要看店,你一天天在這的時間還沒有我長,換成我的怎么了?”女青年聽到了,還是沒有搭腔,繼續(xù)埋頭玩游戲。老奶奶見她這個態(tài)度,冒火了,說:“上周我生日,我大女兒給我發(fā)了個紅包,二女兒送一件衣服,你呢,就給我送個蛋糕,真是好意思送出手!”女青年一聽,蹭一下站起來,音調有點高有點急,說:“好意思說,你知道蛋糕多少錢?你大女兒88的紅包,二女兒的衣服也就網上買的未知名牌子還特價98一件,我給你的蛋糕要168好嗎?”老奶奶雖然年齡有點大,但中氣絕對不輸女青年,道:“你有什么資格和我女兒比,我女兒一個在銀行,一個在幼兒園,你算什么?無業(yè)游民!”女青年冷笑一聲,應和著:“是的,銀行?連柜臺都不算,就是在門口問辦不辦卡,做不做投資。幼兒園?哎喲,真好意思說,連編制都沒有,老師都不是,都是工作單位很好聽罷了,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老奶奶一聽這話,氣得全身顫抖,說:“你要這樣說,我就給兒子說,我要回老家!”女青年輕蔑地回答:“你自己心里沒有點數嗎?為什么大姐和二姐最開心的就是你上我們這邊來?”老奶奶斬釘截鐵地回答:“因為她們已經嫁出去了!”女青年聽到這話,嗓子里發(fā)出“哼”的一聲,坐回到收銀臺里,繼續(xù)玩著游戲。老奶奶也覺得相看兩相厭,直接回去休息了。
我舔舐著自己的前爪,整理著自己的妝容,無盡感慨,自古婆媳難相處,還是我們貓好,處對象從來不擔心婆婆是誰,因為我的世界只有我,即使是我貓媽也是一樣的,所以,怎么開心怎么過。想到這里,我得意地伸直我的一只后腿,仔仔細細地清理起來。突然我的余光看到一坨黃色的東西在我的尾巴處,我轉頭一看,一只貍花貓在聞我的味道,我感覺很不友好,跳起轉身,俯身翹尾,面目猙獰,對它一哈氣,它就直接跑了,我蹲下看著遠去的它,低頭嘆口氣:“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