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蛇波恩從枝繁葉茂中探出百米的巨型身軀,低下高昂蛇頭,畢恭畢敬喚了聲:
“拜見圣子!”
被這條龐然大物如此稱呼,面對它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外表,幼小冷寂壓抑不住吃驚,兩只小手不安的抓緊身前人衣襟,流露出一個正常小孩應該有的畏懼反應。
上一世的冷寂哪怕還是一個孩子,也從來沒有過如今這種唯唯諾諾表現,米迦勒懷疑他重生失憶后性情大變了。
“它叫波恩,是守護生命之樹的神蛇!你可以和它成為朋友。”
米迦勒露出和藹表情,抱著圣子離開此地。他即將前往伊甸園密林深處的宮殿。
路途中圣子出聲打破誘發壓抑氛圍的沉默。
“我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見通天的柱子,還有白色飛艇……那是什么地方?”
新誕生的圣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智商也絕非五六歲小孩,他用著一種成年人才有的穩重口氣說話。
米迦勒沒有停下腳步,臉上的神情毫無意外感。
“一個只有死亡的地方,名叫遺忘都會。”
聽到這話的圣子緘默片刻,是否是在無言哀思呢?
“許多事情說來話長,現在告訴你這些為之過早了,以后再談。”
“三架巨大的飛行器爆炸以后,那些逃難的人類還活著嗎?”
“你沒有夢見嗎?”米迦勒的反問淡定從容的沒有訝異感。
“夢境中斷了。最后我只看見天神一般的白袍身影站立雨中,還有一個杵著拐杖的老頭。”
圣子冷寂的平靜與米迦勒不相上下,沉穩口氣亦如曾經。
“帝王號隕落后,遺忘都會禁忌區域徹底淪陷了,死傷無數。
神憐憫世人,在通天神柱上留下了一扇門戶,即使如此也已經為時已晚,大批軍隊趕去營救不過是徒勞。”
“飛行器會爆炸,和跑來這里刺殺我的男孩有關系?”
“他就是幕后的罪魁禍首。”
似乎不情愿聽到這樣的事實真相,圣子臉上浮現淡淡的憂傷神色。
這副情緒脆弱的模樣,是曾經第一世從來沒有過的。
“他說我是冷寂。”
“是的。”
信步前行的米迦勒似笑非笑,表情和眼睛里隱含喜悅之情。
“原來夢中的少年是我。”
喃喃自語的圣子,語氣變得有幾分低落愁悵,“那么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帝王號隕落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
“說來話長。”米迦勒只用這四個字打發圣子。
年幼的冷寂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開始沉默不語。
他們穿過茂密叢林,走入花草樹木環繞的領地,眼前映現泛著金光的華美殿宇。
有純潔無瑕的白色背影站在殿門外,似乎靜靜等待許久。
頓足不前的米迦勒,黃金瞳眸里
顯現白影轉過身的影像。
這是個高貴典雅的少年,銀發銀瞳閃爍流星的光芒。
“戰場上都不見大君出面過一次,原來是在這里。”
“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我不親力親為心系圣子,恐怕他已經命喪杰奈爾刀下。”
米迦勒言的說辭有些打動耶和華,他道出體諒和理解的話語:
“我都知道前因后果了。大君出現的很及時,沒有讓克利洛特圖雅家族二少爺有機可乘。”
“我重傷了杰奈爾。”
對仇敵下狠手不是理應如此么?為什么米迦勒要奇怪的復述一遍這件事呢?
“很可惜讓他逃了,沒能將他的頭顱獻給天父!”
“能從大君手上逃走,那孩子有點本事。”
耶和華反應很平淡,轉身以背影朝向米迦勒與圣子,邁開步伐,宮殿的大門在他面前緩緩打開。
“杰奈爾囂張跋扈,大君的確應該好好教訓一下了。”不僅毫不在意,甚至是認同似的說道。
摟抱圣子在懷的米迦勒緘默,尾隨美少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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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杰奈爾·克利洛特圖雅,在被路西法陛下治好傷以后,暫時留在地獄的王宮休養。
而他的哥哥雷里昂·克利洛特圖雅,此時遠在千里迢迢的魔神殿覲見魔神之主。
如同以往許多次一樣,這是一次秘密談話,雷里昂單獨來到點亮火焰的黑暗魔殿里面,促足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臺階下方。
不知用何種石頭材料鋪砌的臺階,在溫暖焰火的映照中發光。
這個被邪惡黑暗包裹的空間,存在著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驚怖和壓抑感。
“召喚你來此,就是希望你能出面介入魔界與天界的戰爭。本王會派出兩位大魔神協助你。”
“杰奈爾還遠在地獄,我也的確想趕過去一趟。”
來得正好,魔神之主的差遣很符合他本意,免得他親自開口提這件事。
“務必要全力以赴啊,把天界攪和的天翻地覆。”
魔神之主的聲音難掩興奮的喜悅感,發出狂妄自大的笑聲。
“不會辜負我王期望。”
雷里昂既然這樣允諾,是否真有如此把握呢?
“還有要事在身,你們和天界的這場戰役本王就不去插一腳了。”
最尊貴的王呆在幕后里靜靜看戲就好,不需要出面這種程度的戰役,一切都可以交給手下處理。
只是,王說得有要事在身,究竟是什么事呢?
“是為麗云姬公主嗎?”
雷里昂很聰明,猜中事因。
“她身懷魔胎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佩茨威格王朝王室貴族的恐慌。本王在想如何煽風點火,才能把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最好是能傳到耶和華耳朵里。”
魔神之主的確夠惡毒,搞大了麗云姬公主肚子,還想把人家推向眾矢之的,巴不得耶和華抓住她嚴懲不怠嗎?這樣豈不是破壞了籌謀已久的計劃?
“這件事有王出面,想必會演出一翻大戲。”
雷里昂實在虛偽,長得一副君子坦蕩面相,卻成了名副其實的小人。
“沒什么事了,你退下!”
盡管如此,表現彬彬有禮的雷里昂卻沒有動靜。
臺階兩邊排列的火焰寂靜燃燒,閃爍神秘之光。
幽深黑暗中只有魔神之主的聲音回響,不知本尊置身何處。
“你還有什么事嗎?”
“懇請王容我一問,王現在放棄穿越到圣子曾經生活過的未來世界嗎?”
“圣子曾經死在本王手中的這個結果,本王很滿意,沒必要再穿越回去改變什么。
況且,圍繞圣子一切的時空軌跡全都封鎖關閉了,我們再進入那個未來世界已經不可能。
眼下是新的開始,我們沒有未來了,只能把握好現在,將圣子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