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珉眼看著獵物被搶走，又想起小阮公子方才說的八卦，于是也跟著下馬，憤憤不平地攔住他的去路：“最近洛陽的傳聞你有沒有聽說？”

嵇康淡然把野雞送至她面前：“你生氣的難道不是這個？”

他這么干脆，以至于她醞釀半晌的的話都堵在了嘴邊，惱也不是，接也不是，尷尬地反駁：“我沒那么小氣。我在意的是……傳聞。”

嵇康淡淡地點頭：“你在意傳聞是假的？”

曹珉一時語結。

他疑惑地問：“那你希望傳聞是真的？”

她更加懵了，被他這么一問，早忘了為何生氣，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

嵇康把野雞丟進袋中，若有所思：“既然都不是，你氣什么？”

她被他三次追問，毫無招架之力。

哥哥曾告訴她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可恨她剛開始沒有拿出皇室公主的氣派，以至于輕而易舉中了計。

她迅速重整旗鼓，也不顧丟臉了，委委屈屈地賴他道：“無中生有，你為什么不澄清？”

謠言止于智者。只要謫仙肯發話，這八卦很快會消失，他可是三千太學生的精神領袖，洛陽人的楷模啊。

他的話比圣旨還靈。

前些日子鐘會在司馬昭那里嘀咕趙至是個白眼狼，氣量狹小，謫仙只對著昭將軍說了一句：“景真瞳子白黑分明，有白起之風?！本团まD了人們對趙至的印象了。所以關于長樂亭主的緋聞，區區小事，只要他肯開個口，就不是事情。

更何況這個誤會與他本人也有關系，影響他的聲譽呢。

曹珉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只見他沉默幾息，若有所思：“有趣的事，為何要澄清？”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她聽錯了？

亦或是她想多了？

她張了張嘴又乖乖閉上，看著他行云流水般地騎上馬，掉轉馬頭就要離開，她深吸口氣，大著膽子扯住他的馬韁繩，“現在整個洛陽城都在盯著我，你要我成為眾矢之的嗎？”

嵇康似笑非笑，好不溫柔地俯身握起她攥著韁繩的纖手，再松開，“既如此，為何還攔在面前……眾目睽睽，這可如何是好？”

她環顧左右，果然有幾個學子在不遠處看熱鬧，瞬間老臉一紅，被他握過的手連忙藏在身后，“你剛才怎么不提醒我？”

嵇康好不無辜地道：“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站在這里說話多有不便，世人必說我是那位令你攔馬表白的郎君了。”他長嘆一聲，看著我吃怔的樣子，好言安慰：“你看，我現在提醒你了。”

曹珉僵硬著，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策馬離開，也不敢說什么，看熱鬧的學子湊近來，嘰嘰喳喳地問：“曹縱，哦，亭主，你剛才為什么攔住老師的馬？”

“亭主，你為什么握著老師的手？”

“亭主，你表白沒有成功，這是自然的，不要難過哈。”

……

她捂著耳朵，軟硬兼施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在……比腕力！雖說我是女子，可我得過獎杯，你們要小心了，再問下去，連只兔子都打不到！”

太學生極為緊張地騎馬干正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