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審訊室內的門被打開，小丑就坐在椅子上，門外進來一個人，那渾身上下都是綠色的服裝，讓人一眼就認出，是謎語人。

謎語人把一個的手下安排在門口，隨后關上門，審訊室光線很暗，只有坐在椅子上的小丑是清晰可見的，謎語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饒有興致的對小丑笑了笑，將帽子放下，便坐審訊椅上

“我們贏了，哥譚是屬于我們的了。”

小丑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表情有一絲得意的嘴臉

“看，每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企鵝得到了權勢，我得到了認可，阿卡姆的瘋子們得到了自由。反觀你，你得到了什么？”

小丑繼續沉默，謎語人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六發左輪，把子彈倒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一顆子彈能殺死一個人，六顆子彈能殺死幾個人？”謎語人問小丑

小丑持續的沉默讓謎語人有點不耐煩的說：“是0個，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只有子彈沒有槍，你誰也殺不死。”

謎語人把那把左輪也放在桌子上：“沒有了蝙蝠俠的你就像沒有槍的子彈，瞧瞧，蝙蝠俠死后你還能靠什么混跡在犯罪圈？你的存在沒有了任何意義，你打算靠你那可悲的爛俗笑話殺人？哈哈哈哈。”

小丑拿起桌子上一顆子彈：“比起我來，你不是更像一個小丑？給自己自封一個什么哥譚最聰明的人，結果你卻是跟在企鵝身邊的一條狗而已，你在人們眼中只不過是個問題兒童。”

謎語人雖有一絲生氣，但是依然笑著說：“可起碼我贏了，像你這種窮極一生追求著瘋狂和無序的人，到頭來卻要因你的自大而喪命，這多可笑”

“哈哈哈哈哈。”小丑瘋狂大笑：“我突然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

謎語人擺弄了下眼鏡說道：“說來聽聽。”

“榕樹洞。”

謎語人一下子怔住了，托眼鏡的手懸停在眉間，仿佛心中的一道傷疤被揭起。

“你怎么會知道……”

小丑繼續說道：“你的小秘密被我發現了，我可能是唯一親眼目睹這件事的人，看看那個女孩多可憐，你就這樣把她丟進了滿是荊棘的榕樹洞里。你親手殺了她，并且，你愛她。”

“不要……再說了……”謎語人顫抖著嘴唇，他不愿去回憶那段往事。

小丑似乎是興趣來了，絲毫不理會謎語人。他把自己那雙靠著手銬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表演出極度痛苦的表情：“愛……愛德……不…救救我……別放手……。”

“夠了！”謎語人再也忍受不了，他用力的將握緊的拳頭砸向桌面。

小丑假意裝作被嚇到，身體向后傾，露出狡黠的笑：“你怒了，看看，感情是人類最大的弱點，我早已把它拋之腦后，而你卻將它視如珍寶。誰更可笑呢？”

謎語人怒意上頭，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后，又強笑著說：“你想激我，我才不會上你的當，你手里還剩幾張牌？你手里沒牌可打了。”

小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搖了搖頭

謎語人將西裝胸口放的一張牌拿了出來，牌上畫著謎語人的標志性問號：“這樣，我給你一張牌，你得猜我一個謎語”

“我是公平的象征，有人害怕我，有人擁抱我，但是所有人都無法逃避我，我是什么？”

謎語人嘴角上揚，將牌背面放置在桌子上，拿走了桌上其余的子彈，只剩下一把左輪和一顆子彈。

隨后站起身，將帽子以優雅的姿態戴好：“夜深了，祝你睡個好覺。”緩緩的退進黑暗不見蹤影。

審訊室門口，謎語人出來后扭了扭領帶，對著門口的手下說：“槍響之后再進去看看，他只有一發子彈”

審訊室內的小丑拿起那張畫著問號的綠色撲克牌，背面正寫著迷題的答案

“死亡”

小丑似笑非笑的拿起手槍裝上子彈，隨后把槍口對準自己，對著手槍說話：“給你講個笑話，我從沒用槍殺過人，哈哈哈哈……”

“砰”

槍聲回蕩在警局的走廊，無盡的黑暗中，也不知是聲音太大還是設備老化，一盞掛在走廊天花板的燈，滅了

酒吧里，一個男人渾渾噩噩的喝著酒，他以然對這座城市失望，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了黑暗中，他們自甘墮落就如同此時的他一般，絕望與不甘沖擊著他的大腦。

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當壞人不再遵守道德底線，當法律成為笑話，這真的是他窮極一生所追求的正義嗎？

戈登又猛灌了自己一口烈酒，企圖麻痹自己，讓自己心里不那么難受。

喝多了的戈登搖搖晃晃的離開酒吧，他從來沒喝的如此之醉。

月光照射著他的影子，像行尸走肉一般游蕩在街頭，迎面走來三個混混攔住戈登的去路。

“滾開，你們這群……混蛋”戈登推開他們，慢悠悠的穿過他們之間。

三個小混混把他拉回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證件：“嘿，混蛋，我們有搶劫證，不想被打成篩子就乖乖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少遭點罪。”

戈登正一肚子氣沒地方撒，雖然喝醉了，但是畢竟自己曾經是在部隊的軍官，幾個小混混剛好拿來泄火。（哥譚單挑王buff已啟動）

戈登沒等他們反應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眼睛上，那人都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疼的翻滾在地上嗷嗷叫。剩下兩人也是愣神了，反應過來后立馬一人一邊鎖住戈登的胳膊。

戈登直接用頭撞擊兩人的頭，再一個背摔，其中一個比較瘦小的人就被摔倒在地，他又抓起另一個人的衣領瘋狂打他的鼻子，肉眼可見那鼻子都快被打錯位了。

“砰”

戈登停下手中揮舞的拳頭只覺腰出一陣熱浪襲來，原本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他再熟悉不過了，是槍。（偷襲！）

地上那個被翻倒的人此時已經站了起來，手里還拿著槍。

戈登松開手，被打的人已經鼻青臉腫，倒在地上，他低頭看著腰部滲出的紅色血液。

那拿著槍的小混混正準備再開一槍，突然被兩個從小巷里竄出來的年輕人撲倒在地，槍也隨之掉落。

那兩個年輕人用力的壓著地上的小混混，對著戈登大吼：“還愣著干嘛，跑啊！”

戈登反應過來，邁著不那么搖晃的步伐一直跑……一直跑

戈登此時心中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感，他感到可悲，為自己感到可悲，他居然已經混到需要兩個看起來才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出手相救了。

他穿過街區，沿著馬路一直跑，跑到了一處樹林，他還在跑，他不知道為什么要跑，他只是想再離的遠一點，他甚至想要跑出這個令他絕望的城市。

“撲通”

一不留神，戈登一腳踏空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順著洞的邊壁一直向下跌落，加上此刻受傷的腰部，戈登身體傳來的疼痛感已經讓他完全清醒。

不知道跌落了多久，戈登掉下了洞口深處，這里四處黑暗，只有一絲光亮，洞穴的頂部倒掛著幾只……或者說看不清是幾只的蝙蝠。

戈登匍匐爬到一個角落，傷口的疼痛已經快讓他無法呼吸，倚靠在石壁上，將上衣脫下撕成繃帶形狀，開始包扎傷口。

所幸子彈并沒有射進戈登的身體，劃了一道拇指大小的傷口。簡單的包扎后，戈登深呼著氣，他想到所經歷的這一切，絕望與憤怒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瘋狂的怒吼，讓洞內的蝙蝠都被驚動了，他用那雙緊握的拳頭怒砸墻壁，發泄著內心的不甘。

“咔嚓……”

戈登好像砸到了什么開關，旁邊的石壁居然打開了，那居然是一道門，戈登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

只見里面就像一個控制室，到處擺放著儀器設備，中間還有一面屏幕，但戈登的目光卻盯著右側的一個玻璃櫥窗。

那玻璃櫥窗里放的赫然就是蝙蝠俠戰衣，是的，這是蝙蝠俠的秘密基地。

戈登晃了神，不由他多想，屏幕突然亮起，屏幕里出現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

“阿爾弗雷德，我想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我已經不在了……”

很顯然這是布魯斯留給管家阿福的影像，戈登愣在原地。

“當我父母走后，你就成了我唯一的親人，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可能還是個令人厭惡的富家子弟。在那天夜里，我被法爾科內算計吸入了恐懼氣體，周圍人的臉都變成了當年殺害我父母的兇手。他的臉就像刻在我腦子里一樣，永遠揮之不去，恐懼變成憤怒，我控制不住想要殺了他們，我也差點這么做了。”

屏幕和周圍的燈光開始一閃一閃的，顯然一個月的時間沒人打理，供電系統似乎出來點問題。

“自那以后，一旦閉上眼那張臉就會出現，我一直認為我可以靠理智將情緒壓制下去，但……我現在開始懷疑我自己了，我一直認為正義凌駕于法律之上，可是我現在已經不能夠確定了……你說得對阿爾弗雷德，我從來就沒有走出過那條小巷，每天夜里瘋狂的打擊罪犯，不過是為了滿足我想要復仇的欲望，我從來就不是以正義之名去做這些事，我是個自私的人。我追求著極致的正義，卻導致罪犯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越來越多。雖然法律并不能徹底根除犯罪，但是它能有效的控制犯罪的發生，我也終于明白了，哥譚不需要黑暗騎士，他需要一個身處光明的人，帶領人們走向希望。哥譚需要一個光明騎士，一個可以出現在公眾面前的英雄。我找到了這個人，是吉姆戈登，他絕對是我接觸到的最有資格做這個英雄的人。我會讓小丑幫我做善后的事，他雖然是個瘋子，但我相信瘋子之間會有共鳴的。”

戈登的眼角開始泛紅，他哽咽的顫顫巍巍對著屏幕說：“對不起……對不起……”他為自己的無奈感到可悲，他辜負了蝙蝠俠對他的期望，哥譚最終還是落入了壞人之手

布魯斯拿出了兩個裝著氣體的小瓶子，一個是紫色，一個是綠色。那就是恐懼液和笑氣，如果同時吸入兩個毒氣，那就足以讓人陷入癲狂。

戈登一顫，此刻他突然意識到，原來所有的一切，狂笑之蝠的誕生，和小丑的鬧劇……原來都是……為了塑造自己這個“光明騎士”的形象……

“不要……拜托……不要……”戈登眼角泛起的淚花已經清晰可見，他對著屏幕嘀咕著，仿佛希望布魯斯能聽得到。可那是不可能的，布魯斯早在一個月前就死在了他槍下。

布魯斯打開兩個瓶子，兩種顏色的氣體如封印了許久的魔鬼般，慢慢的釋放出來，布魯斯深吸一口氣：“多年來，謝謝你對我的照顧，謝謝你阿爾弗雷德。”

布魯斯捏碎兩個瓶子，氣體慢慢的侵蝕著布魯斯

“哥譚需要我是怎樣的人，我就是怎樣的人，若不能像英雄一樣死去，那就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惡棍，被英雄殺死。”

氣體逐漸消散，已經全部被布魯斯吸入體內，他的臉開始泛白，痛苦的抱著頭，嘴角卻以一種極為恐怖的方式向上拉，露出了尤為恐怖的笑。他的眼睛四處滲出血液，直至淹沒整個眼睛。

戈登再也蹦不住了，眼淚再次鋪滿這張憔悴的臉，無聲的哭泣是最為心痛的。

屏幕里最后的畫面是，狂笑之蝠就此誕生，他瘋狂的大笑，將攝像頭砸壞。

屏幕黑屏了

戈登站在原地，此刻的他心頭如同刀絞，他沒有成為蝙蝠俠口中的英雄，或許有過一段時間吧，可現在，一切都輸了。布魯斯把一切都壓在他身上，他徹底的輸了……

洞內的寂靜被蝙蝠翅膀扇動的聲音打破，無數的蝙蝠盤旋著，隨后一大片蝙蝠從戈登的頭頂劃過，沖進了蝙蝠俠的秘密基地。

戈登抬頭看著這片蝙蝠云，不知是眼花了，一大片的蝙蝠在戈登上空形成了蝙蝠俠的形狀，過了好一會所有蝙蝠才全部進來。

蝙蝠全部圍繞著一個地方，仿佛是將什么包裹著，戈登目光望去，捂著傷口一步一步緩緩靠近。

他正要伸手去觸碰，蝙蝠就全部向四處飛舞，戈登用手擋住臉，為了防止被蝙蝠撞到。

當他放下手，映入眼簾的是被放在玻璃櫥窗的蝙蝠戰衣，戈登看著這件落寞孤獨的戰衣，戈登看到了，它空洞的眼神似乎還在等待著主人披上他繼續行俠仗義。

那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蝙蝠俠從未離去……

是的，蝙蝠俠從未離去，布魯斯會倒下，但蝙蝠俠永遠不會倒下，他那種精神永存與世間，希望如同照亮黑夜的光，黑夜只報以你黑暗。

那一刻，戈登終于明白了蝙蝠俠存在的意義，就像在海上為迷路的船只指明方向的燈塔，失去了方向，人們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是啊，就像布魯斯說的，“哥譚需要我是怎樣的人，我就是怎樣的人。”而現在，哥譚需要一座為迷失的人民指引方向的燈塔。

戈登緩緩退后，凝視著眼前的蝙蝠戰衣，他拿起凳子就往玻璃櫥窗砸去，和那次砸蝙蝠燈時不太一樣，一次一次猛烈的敲擊，讓他更加堅定，他不再迷茫，他似乎找到了一束光。

某個小巷，兩個混混正在搶劫一個貨車司機，貨車司機被一人摁趴在墻上，另一人在車上搜著錢。

“才52美金，真窮。”

那人放開貨車司機，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小卡片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到沒有，搶劫證，你這么窮，下次就不搶你了。”

貨車司機連忙點頭道謝：“感謝大哥，感謝大哥。”

兩人準備離開了，突然腳下一空，一根繩子綁住了他們的腳，并且迅速向上拉，他們被倒掛在空中，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個黑影，倒掛的兩人一驚，那分明是已經死去一個多月的蝙蝠俠！貨車司機看到這一幕一下子被嚇到了。

路邊正好有巡邏的警察，他們迅速掏出槍沖過來，貨車司機沒有讓警察抓那兩個被倒掛在空中的搶劫犯，而是朝黑影的方向指去：“怪物……怪物回來了。”

戈登家中，妻子芭芭拉被敲門聲驚醒，她惺忪著睡眼走向門口，卻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封信，她將其拆開，里面還有一撮胡子，她認出來了，是丈夫吉姆戈登的。

信的內容是：

“親愛的芭芭拉，哥譚可以失去吉姆戈登，但不能失去蝙蝠俠，我要救贖我曾經犯下的錯，也許我的選擇不一定正確，但我必須去做，請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并且永遠不要告訴他們，當哥譚真正的不再需要蝙蝠俠時，我會再次與你們團聚。”

芭芭拉捂著嘴，心里涌起一股難受的勁。

小芭芭拉被吵醒揉著眼睛走到芭芭拉面前：“媽媽……你怎么起來了……”

芭芭拉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突然小芭芭拉指著門窗外：“媽媽看！！是蝙蝠俠！”

芭芭拉里面定睛看去，只見一個黑影從門窗外閃過，她迅速打開門跑去看，這時兩個警察追著黑影跑。

“站住！”

小芭芭拉從門口擠出頭去看，她疑惑的問道。

“媽媽，蝙蝠俠為什么要跑？”

【因為他們要追】

黑影跑到墻角用鉤爪勾住墻壁向上爬，警察在下面瘋狂的開槍。

“可是他做過很多好事。”

【因為人們看不到】

子彈打斷黑影上面的一根鐵管，砸了下來，直擊黑影的腹部，黑影似乎腹部受了傷，但依舊奮力的向上爬。

【因為他不得不承擔】

某處天臺上，哈維丹特綁著一個腐敗的警員，用槍指著他，向空中拋起了那枚硬幣。

【因為他不是英雄】

黑影終于爬上了屋頂，他捂著腹部艱難的前行著，月光照清了他的身影，黑色的披風在微風下飄動。

【因為他是黑暗中的騎士，是無聲的守護者】

一條小巷中，那兩個救下戈登的年輕人正在制服一個正要搶劫的小混混，其中一個年輕人回頭望向屋頂，他看到一個熟悉黑影閃過。

“你在看什么呢，羅賓？”

“沒，沒什么。”

【因為他是承載著希望的燈塔】

黑影站到了屋頂的制高點，他俯著身忍著疼痛緩緩抬起頭，月光照在他的面罩上，周圍是一片黑暗，只有他站的位置是光明，他目視著遠方，他將要不斷的戰斗，直到天亮。

【因為他是隱藏與黎明到來之前的，黑色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