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毫不猶豫沖了上去,有了怨氣的加持,她的每一擊都很沉重,魔尊也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被自己捏在掌心數萬年的人,在她眼里,他看到了必死的決心。
若換作其他人,他沒什么好怕的,即便是無生,他也不會擔憂,但這個人是凰曦,是個瘋子,是個無論如何都會達到自己目的的瘋子,凰曦既然有必死的決心,那就代表她有辦法對付自己。
兩只世間絕無僅有的大魔的戰斗,無人能參與進去,他們二人動作極快,誰都看不清招式,你來我往各不相讓,倒是不分勝負。
緊接著,二人一掌對了上去,那股可怕的力量瞬間將周圍的盤龍柱全部摧毀,二人二人都因這可怕的力量被擊退,狠狠摔在地上,喉頭漫上一股腥甜,想壓卻壓不住,猛地咳了出來。
“曦兒......”
夕梧咬牙忍著劇痛跌跌撞撞奔向她,將她扶起來,讓她躺在自己懷里,得到了片刻喘息。
“還是不夠......”
“曦兒,別打了,再打下去你會沒命的,別打了......”
“不行,這一戰,我決不能輸。”
凰曦咬緊牙關推開他,再一次沖了上去,半空中,一紫一黑兩道光纏斗在一起,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很快,紫色的光轟然倒地,連那地面都塌陷了。
“曦兒——”
夕梧奮不顧身的沖上去,卻被魔尊一掌擊飛,狠狠摔在地上,他根本就沒有靠近她的能力。
魔尊緩緩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你是個聰明人,何必掙扎呢?掙扎也不過是多受些皮肉之苦。”
凰曦看著天空,九重天原本萬里晴空,可他來了后烏云遮日,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皮肉之苦早就不怕了,我想換個理由去戰。”
她微微扭頭,沖他莞爾一笑,即便身上滿是血跡和傷痕,那笑容依舊如那過境春風。
“魔尊,你不會贏,我也不會贏,這一次,我們都輸了。”
他遠遠看著,她好像在說什么輸了,一時間,恐懼籠罩了整個心頭,魔尊大抵是想在她死之前最后折磨她一番。
“那我就殺了你的新理由。”
說著,一道帶著十足煞氣的殺招襲向夕梧,眾神都沒反應過來,速度太快了,誰也趕不過去,可就在下一刻,原本在地上躺著奄奄一息的人出現了他身前,緊緊的抱著他,而那浮生棋盤因為護主而碎裂,徹底消散......
“咳......咳咳!”
“曦兒......”
夕梧顫抖著手卻不敢去碰她,她緊緊的抱著他,溫熱的血淌在他肩頭。
“曦兒,我的曦兒我的曦兒!來人啊!快來人啊救人啊——”
他歇斯底里的呼喊著,可無人能來了,藥神已死,這世間,無人能來救她了。
“若我不死,娶我可好?”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不要丟下我,你不能再丟下我了你不能。”
他無助的哭喊,像即將被拋棄的孩子一般,緊緊的抱著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見了,就像五千年前那樣消失不見。
她趴在他肩頭,扯出一抹倔強的笑,蒼涼而悲傷:“真是個傻子......就讓我最后為你做一件事......只為你......”
夕梧微微一愣,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她封了自己穴道,而后緩緩推開他,沾染了血的小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沖他粲然一笑,那雙眼睛仿佛盛滿了最亮的星,散發著溫柔的光。
“你珍視的眾生,我就替你護了,就當還債了。”
“曦兒曦兒你要做什么,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她緩緩湊上前,在他唇上輕輕烙下一吻,當作了最后的訣別。
看著她決絕的笑容,夕梧心中的恐懼更甚了,他拼死的呼喊,拼死的掙扎,卻都無法阻止她一步步離自己而去。
“魔尊,今日你我都會死在這兒,我們兩個,誰也逃不了。”
她輕松的笑容讓魔尊心中警鈴大作,他想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自破碎的盤龍柱下,升起一道道絢爛的光,那光聚集在一處直沖九霄,生生擊潰了烏云,自頭頂天空轟然降下一束巨大的光,將二人全部籠罩在其中。
那束光的降落帶著萬鈞之力,讓他們兩個都不堪重負跪在地上,魔尊慌了,他真的慌了,他不知道凰曦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借了什么力量,但這束光仿佛是天道的東西。
凰曦搖搖晃晃站起來,光里的一切已經開始被摧毀了,很快就是他們兩個。
“我知道殺不了你,既然你借天道的手要滅世,我就借天道的手滅了你。”
“你該死——”
魔尊的臉變得猙獰可怖,嘶吼著沖上來,卻在觸碰到她的最后一刻手臂消散了。
“不!不!不要——本尊不會輸!本尊不會輸!”
“你已經輸了!”
凰曦一咬牙,提劍沖上去一劍穿過他心窩,給了他最后一擊,而后一劍砍斷他那只帶著戒指的手,浩劫到此為止。
“曦兒——”
凰曦微微一愣,轉身看著他,而她的身體也已經開始消散了。
“看來沒機會了。”
他拼命掙扎,終于掙脫了束縛,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她若死,他絕不獨活。
可人卻被那道光擋住,根本靠近不了她,只能提著軒轅劍拼命揮砍,想把她救出來。
“沒用的,古神留下的法陣堅不可摧,別掙扎了。”
明明要死的是她,可反而是她來勸他,真是有趣,明明她才是要死的人,可為什么他卻那么緊張,瘋了一樣,而她卻很是坦然,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輕松。
她緩緩抬手隔著這道光去試圖觸摸他的手,眼睛里裝滿了溫柔。
“最后的辦法便是我祭陣換眾生,換你一條生路,你的命可是我換回來的,你要好好活著。”
“你不能丟下我曦兒,我們......我們還沒成親呢,我們還沒大婚呢,我這就讓他們去準備,很快的,真的。”
“傻瓜。”
她輕笑一聲,猩紅的淚從眼角滑落,為她增添了幾分凄涼的美,而她的身體正化作點點星光,慢慢消散。
“我不后悔,聽說泰山府君那里很好玩兒,我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