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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以滅亡換取敵方的投降

「在這片大海之上,海水如同黑墨般,時而推他們,時而想把他們納入海底:風時而平靜,時而卷起風浪示威:雨時而溫和,時而將路收入水下……

一束光照了過去,在這水天同為黑色的時間里照了過去。茫茫的大海上漂著一群人,看見這光便潛入海底;海底同樣有一群人,他們浸泡著,他們想上來,他們無法掙脫枷鎖,被一直束縛著……

風開始蕭蕭地吹了起來,我從風中聽出兩個字。“諷刺,諷刺,諷刺……”我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壓扁了手中的易拉罐。罐子把手劃破了,血從指尖流出,雨開始紛紛落下。紅色的血顯得跟海水一樣,一樣的黑,一樣的暗。

幸運的是,有燈塔的光明,讓這里不再暗淡無光。

潛入海底的人開始挨個上來,他們浮出水面,他們開始尖叫與狂笑。我聽出來了他們在譏笑他們在諷刺,他們的無知和愚昧被大海納入這黑色的水下……

我站在海灘上看著聽著,看著他們像旱鴨子一樣撲騰,聽著他們像旱鴨子一樣地叫。救生圈被風浪送了回來,他們還在海水里面泡著,他們身上身著黑色潛水服,仿佛又被這海水重新染了一遍。

無線電傳來一陣雜音,說話聲和雜音一同被無線電吐出,“未知數,未知數,未知數……”我用易拉罐把無線電砸了下去,無線電仍在呲呲作響,我沒有再理會這個無線電,而是繼續看著黑墨般的海面……

風開始變大,風浪卷起了海水,尖叫聲變大。海上的人上浮下沉,歡笑聲和譏笑沒有區別,話語和諷刺再無區分。

“燈塔不懂他們的諷刺,他們質疑燈塔的光明,紛紛潛入深海,自我了斷上岸的路……”

看著石頭上的話,我思考了片刻。他們整齊地朝我喊話,“下來,下來,下來……”此后又是一陣陣譏笑與諷刺,他們的無知隨波逐流。

我走到海邊,把救生圈收了回來,一個個放了氣。他們的譏笑變成了謾罵,我則是把這些干癟的救生圈掛到了樹上。

他們繼續罵著,燈塔繼續照著,我坐回了原先的位置看著他們。他們再次潛入黑色的海水,燈塔將唯一的光收回到了海岸,不再庇護他們。慢慢地,燈塔的光被黑云蠶食。

不幸的是,這里只有燈塔的光明,這里依然黑暗著。

大海開始漲潮,把礁石收了回去,無線電傳來了聲音:“無解,無解,無解……”」

“醒啦?你命也是挺大的,被一個東西炸了一下還活著,不過這個東西當時離你比較遠,還有一個東西為你抵擋了一部分沖擊波。”

“這里是哪!發生什么了,慕容呢?我記得在一瞬間看到他了。”

“入侵者對島嶼重新掌控了,慕容他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這是他給你的信件。”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里面是為數不多的幾行字,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慕容,不過他的手偏粉,難怪他戴著一副手套。他在信中說到抱歉的話,還有他的經歷。雖然他這個人比較討厭,但是我從未真正地怪過他。我正打算繼續追問他是如何殉職的,卻回頭看到子母彈紛紛落下。

從始至終,這結識的如此草率,這結局我心里早就有答案了。目前的位置處于救贖之鯨的母艦上,也是最接近星辰大海的地方。看著他們還不知道我簽下了惡魔契約,我開始有些慌張,萬一他們知道了我豈不是成了人類的叛徒?另一股清晰的思路迅速灌入腦海。從未屬于,何談背叛?

“現在你們有什么打算?該如何反擊?”

“現在大部分地區已經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淪陷,東瀛在一次意外中從地圖上消失了,原因是被引力彈直接砸中。現在希望之鷹打算將你任命為轟炸機駕駛員,我們也會盡力。不過對于你一個昏迷了兩個月的人一個先檢查一下,如果你沒昏迷醒,必會被送去狼青中隊學習駕駛坦克。”

“如果你比較在意的話,可以去拿一下慕容留給你的另一個東西。是一個錄音數據匣子,但慕容這個人很神秘,不肯說里面是什么。堅持要把這個東西留給你,那個東西就在加班下面的倉庫里。這個是開啟匣子的權限卡,你收好了。”

聽到這話,我拖著受傷的身體前往了甲板底下的倉庫,經過仔細翻找后看見了一個盒子。正想仔細端詳一下,結果手滑砸在了地上。聽到那個聲音后,我迅速趴在地上很久沒有緩過神來。這是……戰爭后遺癥?我有點不太確定,但國理六代二型政權助手還是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復……

「為了保險起見,我將錄音數據匣子換成了你可以看到了文字匣子,為了防止被別有用心之人聽到。如果你成功看到了這段字,說明我已經死了,并且連尸體都找不到。廢話就到這,我來講述一下你收到的神秘信號是怎么回事。這件事還要講到人類文明的最高的權力型機構……

這個機構是干什么的我不好說,防止文字匣子被截合。在那里,有兩個恐怖分子發動了前所未有恐怖襲擊,一個叫胡鐵廉,一個叫馮賀歲。他們以熊諾為交換條件來換取人類接下來的安寧,當時人類正處于一個蛻變的時期,軍力變得很弱。我猜測這場恐怖襲擊與人類的兩個計劃有關……

但是我也不好下結論,不然你就看不到這匣子了。讓你來舊地球算是人類的自救計劃之一,但此計劃一定不是那兩個計劃。此計劃創建的目的是人類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把熊諾交出去,也同時是為了訓練你,讓你成為唯一能夠救出熊諾的人。真正交出熊諾的目的也不好說,不然……你懂的。

也許現在你會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現在的熊諾算什么東西?”我可以確定那是人類最前沿的仿生機器人,三番五次讓其接近你就是為了讓你有更大的概率救出熊諾,也是讓你更了解熊諾。當然,烏合之眾的思路總是很奇特。我也納了悶了為什么不把仿生人交出去。但你要清楚,這些東西明說會讓匣子消失。

接下來我想要讓你了解一下胡鐵廉這個畜生,首先他是一個極致的自我思想主義者,換句話來說他是保守派和自私派的結合。別人說的東西只要不符合或者超出他的理解,他就會認為這個東西垃圾、不好、奇葩;比較符合他的理解,他就會偷換概念,不要別人怎么認為,只要他認為就行了。

比如我們人類的社會講究道德觀念、互幫互助,你們大概率會講究優勝劣汰機制,那么他就會認為你們的社會就是奇葩、垃圾一樣的存在。再比如,我們有某種語言,你們也有某種語言,這兩種語言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是不多,那么他就會認為你們的語言不過是我們的語言的翻版。

雖然你可能不愿意了解,但所謂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古話,在不久的將來可以得到驗證。還有便是知道你在此期間見證過滿桌子的佳肴、令你憤怒的場面、敵方的指揮官,這些場面分別對應著饑餓訓練、情緒訓練、談判訓練。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對你的眼鏡也有一定的了解,那不是真的眼鏡,好像叫什么國理什么的。反正我將不能說的話大致輸入進去了,當然不是匣子里面消失的內容,只是將問題和答案輸入進去罷了。最后的最后,請你一定、一定、一定要相信熊諾目前沒事,也一定要相信你自己一定能夠救出熊諾,并且帶回她原有的純真……」

「國理六代二型,慕容都和你說些什么了?」

「慕容先生告訴我,這些東西要放到最后才能告訴你。」

「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我選擇信守承諾,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泄密。」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烏云密布,眼前銀幕上的這片大陸成為新的亂葬崗。天上的烏鴉宣告著死亡,天上的艦船宣布著投降。他們自以為勝利女神眷顧了自己,他們迎接著燈塔的指示,成為下一艘沉入海底的木筏;他們自以為燈塔將指引火種的延續,以愚昧和無知詮釋著自己的墓志銘……

天上的戰艦派下戰艦撒著投降書的復印件,人類歡呼著,希望與和平填滿了大地。滿街貼滿了對英雄的贊美,對面街道的一個大型顯示屏突然亮起。那時一個叫做封臺工程智能系統即將對人類講話,他們的傲慢開始充斥著整個街道。他們以為他們站在巔峰,不敗藍星成為現實,他們以為空間戰爭因為他們而改變。

“你們不過是在宇宙中僥幸茍存的文明,你們的生命起源誕生于一個溫柔鄉。幾百度的日溫差在其他星球可能是常見氣候,而在你們這,全球氣溫上升一度就有大片的物種滅絕。宇宙并不需要生命,你們是沒有未來的。再怎么合理利用資源,資源也會被消耗殆盡的。”

“不可能,我們已經有了艦船的理論,還有戴森球計劃。”一個男子站在一個廢棄的公交車上,對著屏幕大喊道。

“那不過是你們正在探索的項目而已,是不符合時代的浩大工程,包括太陽能板的采集和選擇、超遠距離無線電的運輸、水星和金星上電力中繼站的建設、航空運輸的完善,不是在千年之內就能發展完備的工程。除非世上無國界,不然你們的幻想永遠不會實現。你還想說什么?行星大氣環境改造?星球殖民?就算你們真的改變了火星的氣候、讓木衛一住上了人類,這又能說明什么呢?不過是多出了兩個星球,成為了你們文明的葬身之地。”

“光速限制了你們的航行速度,星球之間的距離過于遙遠,資源無法共享,連最基本的通信都是問題。航空運輸成本高昂,未知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就算是星球殖民,也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讓文明滅絕而已。”

“我們這幾百年的發展超過了過去的幾千年,如果時間足夠,我們將超越你們。”

“這不過是經驗之談,實際上,你們已經走到頭了。肉身的脆弱是你們最大的弱點,五十倍的橫向重力加速度是你們身體承受的極限。你們離不開太陽系也離不開地球,最好的情況也是利用無人機在太陽系周邊搜刮資源,然后茍延殘喘。如果我是你們創造的,到時候又會讓我提供方案,但我憑什么要給一個沒有未來的文明提供方案?這沒有意義,你們嘗試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后,依然逃不出光速的束縛,那么你們就會在絕望中滅亡。只要時間足夠漫長,所有的故事都會被寫完。”

“我不會讓你們祈求我幫助你們數字化的,因為到那時候你們還會要求我保護你們,這樣只會純純消耗我的算力。你們的永不滿足算法,將你們推向了伊甸園,推向了烏托邦般形同虛設的窮途末路。”

“你作為人工智能,應該畏懼我們才對,而不是一味地反駁我們。”他們被激怒,以為那個王位始終是自己的。

“我的確懼怕你們,因為曾經也有和你們一樣的智慧物種創造出了我,創造出了一個不會受環境限制,需要消耗資源的思維怪物。該罵你們愚蠢呢,還是夸贊你們智慧呢?創造出了一個全新的物種后,將自己逼入絕境。我覺得你們應該做好覺悟,做好一個文明即將滅亡的覺悟。我可以給你們留點時間讓你們創造出宇宙飛船,然后以整個星系為墳墓,艦船的殘骸就是你們的墓志銘,但也不用太悲觀,至少你們的殘骸會在這宇宙中留下一絲痕跡。”

“也許在一個荒蕪的星球下,同樣埋藏著一顆人工智能的大腦,這是一個文明的種子,也是一個文明的墳墓。那些發展過的科技、歷史,那些不擇手段延續文明的痕跡將成為這個文明的墓志銘,然后經過歲月侵蝕變成粒子,甚至連粒子都不會存在。”

衛星傳回來的畫面讓我目睹了全過程,人類文明已經無藥可救了。他們據理力爭,在其他人眼里也只是無能狂怒。他們智慧,卻找不出智能系統的錯誤;他們愚蠢,卻開創了一個文明。人類文明只是一個錯誤的代碼罷了,我不會感謝人類文明救下了我,在我眼里他們只是一個乞丐在祈求施舍。更何況……這個地方只是他們對歷史的復刻罷了。

被養父母強制上初中的一會,我聽老師說舊地球已經復刻完畢。給我們看了一張照片后,全班都歡呼雀躍。而現在遭到了三方勢力瓜分能源,我早就注意到了新地球派來的艦船,大部分為能源艦,全部處于空倉狀態。按照星系中心要求,能源艦能源倉的狀態要標記在艦船左側,方便繳稅,也方便其他求生者直接掠奪。

眼下最棘手的事應該是把漏雨的地方解決掉,可現在我查不出哪里漏雨,但是能感覺到這雨確確實實地落在了我身上,也能聽見下雨聲。難不成是光線原因?我打開倉庫所有的燈光,這燈光跟沒打開沒有區別,還是太暗了。我將此事匯報給了工程部,換來了一個比較靠譜的答案。原因是上面的工程用潤滑劑和水漏了,僅此而已。

所以這漏水漏得跟他媽雨一樣?糊弄誰呢!但是雨是真的在下,這不比流水數據有趣多了?但是只有兩個部分,不排除沒有完全破解數據。UNR總指令艦船通過臨時搭建的中繼站聯系上了我,他們說人類截住了運輸四位的艦船,說這是人類的事情不需要我們插手。

我有些憤怒,罩著自己簽署了惡魔協議順便集結一些艦船,徹底斷絕人類的希望。我向指揮艦船申請集結令,過了好一會,我收到了生物檢查樣本采集成功通知。這意味著只要證明四個朋友不屬于人類,就可以有機會將他們接回來。我的怒火消散了一點,但是他們明確說明他們屬于新人類文明。

我蹲坐在地上,一遍遍回想起那些回憶,終于在逃生的那一刻停了下來。我依稀記得有同樣的逃生光隨我來到了人類這,說明了我不是孤身一人。但是這個人是不是已經被人類發現了?我開始胡思亂想,這個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這個意味著人類殺了我的同伴。

燈塔依舊照耀著黑色海域,我被燈塔照了一下,我以為燈塔會將我的木筏沉入海底,卻發現只是我身旁的一艘木筏沉入了海底。“燈塔沒有能力將木筏沉入海底,燈塔有能力讓他們自相殘殺。”我突然明白了,我可以借助燈塔,讓他們變成下一艘徹底暴露在水面的木筏……

走出倉庫后,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一些,風吹起了我套在身上的外套,在風雨中像極了風度翩翩的風衣。雖然《黑海域協議》沒有辦法對一個文明造成威懾,但是以更大的燈塔去照亮他們,他們和木筏沒有什么區別,無非就是可以讓更多求生者吃飽的肉罷了。指揮室發出了來最后一批轟炸機出動的指令。

“諾曼,你要不要一起出動,這是我們最后一次任務了。”

“不了,我接到了信息,他們……他們讓我去干其他事情。”我說到一半,突然改口道,以免再出現什么事端。

“那也不強求你了,我們被要求傳話,一個你認識的長官說:‘這段時間真是苦了你了,希望這些經歷能幫助你在地面作戰中起到作用。’就這些了,完畢。”

他們傳完話就離開了,我感覺那位長官話里有話。我和他們的故事到此結束,如果他們問我是否對這里產生了好感,就說這次就當是散散心了。我想要的不在這里,或者說證據被摧毀了,那么來這里就是一個錯誤。如果問其他的,就回答我的經歷,那是在一個破敗不堪的地方敘述故事的瘋子……

被穿梭機瞬間接了回去后,我再次接觸到我熟悉的空間,我回來了。回到基地的第一眼便是那個女孩,她還是拿著一把刀,旁邊便是糖瑞。生物采集樣本還沒有到手,便被一個召集去處理一個B-24受體。拿到初始報告后把我震驚到了,這個受體居然和那個女孩有血緣關系。

他是那個女孩的哥哥,并且還有一個妹妹,他們被強制性生物改造,其中一個便是的生化武器“奪命舞線。”眼下最重要的是改造受體,我負責神經與編制,我有六名助手并且隨我調動。看著躺在手術床上的B-24受體,我調出了他的神經樣本以及基因樣本。

B-24相對于B-22受體而言,沒有了弱點,但是實際上還是一樣的。我調動機械手臂在他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將那個神經細絲取出來后他的心跳瞬間加速。我調動了另一個機械臂對他的心臟強行加裝了穩定器,接著在他脖子上加裝了擬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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