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歌這一仗打的漂亮,容景本就對她無好感,甚至連模樣都記不清楚,但這一番猛如虎操作后,已然讓他對蘇家諱莫如深。
禍害完容景,蘇沐歌通體舒泰,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前往詩友會路上,忍不住舒心哼起小曲:“臘月二十九,家家烀豬肘。小丫蛋兒去偷吃……身后跟著一條大黃狗。”
她身后的秦逸立馬加快步伐跟蘇沐歌并肩。
“阿姐,不喜歡容公子。”
少年一雙眸子水洗過一般烏潤,側臉看她,似能洞穿人心。
蘇沐歌一愣,欲蓋彌彰擺手,“胡說,天底下我最愛容相公了。他,他就是那高嶺之花,摘了他,我就功德圓滿了。”
秦逸不明白她是怎樣功德圓滿的,兩人到了詩友會沒多久,容景也到了。
華蓋寶車,兩匹白駒并駕齊驅,停在山莊門前,人還沒露面,周遭姑娘便被吸引過去,嬌羞用繡帕掩著紅唇,興奮竊竊私語。
相比之下蘇沐歌卻像個沒事人似得,站在較為偏遠榕樹下,低頭不停在袖子里倒騰。
秦逸以為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吸引容景,小臉緊繃嚴陣以待,不料她忽然一臉認真看向自己。
“瓜子飲料礦泉水,要不要?”
“啊?”
“棗糕和栗子吃不吃?”
秦逸有些回不彎,不遠處容景熠熠生輝,她卻從袖子里掏出一只雞腿。
“還熱乎著。”
雞腿塞到他手里時,那縷熱氣順著指尖竄到心底,留了顆溫暖的種子。
“容公子到了!”
小廝的通傳打斷他注意力,他扭頭,發現山莊主人瓊花親自出來迎接,瓊花一身鵝黃長裙立在門前,周遭皚皚白雪,她如同三月迎春花俏立,衣袂如花瓣飛揚,很快吸引了周圍人注意。
“這就是瓊花啊?”有人驚嘆,“帝都第一才女,據說三歲識字,七歲成詩,及笄之年便辦了給百姓讀書的‘宏圖’書院,如今才名遠揚天下。”
“是啊,關鍵人也秀美,要我說蘇沐歌那第一美人的頭銜,也應該是她的。”
“蘇沐歌啊,就是一個水貨。”
周圍人議論紛紛,乘風飄進秦逸的耳朵,少年有些冷臉。
瓊花雖說端莊,卻是匠人精心雕琢的傳統之美,枝條都在框架里,而蘇沐歌則是鮮活,她就是奔跑于林間的鹿,無拘無束。
兩者怎能相提并論。
他想著,不由扭頭看向她,正瞧見她斗篷上雪白絨毛簇擁著小臉,一雙圓溜溜眼睛東張西望,白凈小巧的耳垂下,朱紅的耳珠隨著她動作晃來蕩去。
很討喜,如果……不蹲在地上嗑瓜子的話。
“阿姐。”
秦逸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撈她,“這般不計形象,回去又要挨伯母的罵了。”
“你是不知道,宴會這些‘之乎者也’沒有油水吃的,等會都是寡淡的水果,不頂餓。”蘇沐歌又要倒騰零食,卻聽背后忽然傳來一句譏諷。
“是啊,堂堂蘇家嫡女,不是吃就是玩,如今更當起了潑皮無賴,如果我沒記錯,這次詩友會,我并沒有邀你。”
臺階上瓊花親自發話,居高臨下,氣勢十足。
周圍人聞聲也迅速看向蘇沐歌,疑惑交頭接耳,原來這瓊花一向和蘇笑嫣交好,為其抱不平,十分看不上蘇沐歌。
“忒不要臉,這里是讀書人清凈地,豈是她能玷污的。”
“怕是借著詩友會頭銜,又來調看小哥們。”
群起而攻之,這若是擱別人,早已無地自容,但架不住蘇沐歌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