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過是區區蘇家庶女，您也看見我在多落魄，我只是想活著而已。”

御九行走江湖多年，心思詭秘，心眼多的連睫毛都是空的，他看人不會有錯，灰色眼珠上下一瞄就知道她此刻沒說謊，再加上紅痣傳言一事，原本運氣的第二掌收回，他心中有謀算，面上卻不漏出來，反而上前一步。

“我看你資質不錯，精通藥理，要我不懷疑殺你也容易，你拜我為師?！?

他心中計較太多，這轉折太快，明明剛才還是要殺自己的人，蘇笑嫣顯然不愿意，可容不得她拒絕。

轉眼御九已經化作一道鬼影到面前，掰開她下顎塞入一顆藥丸，他抬手順著她嗓子一捋，藥丸不受控制吞下。

蘇笑嫣瞪大雙眼，御九已經退回到樹下，又是大袖飄飄不理俗世模樣。

反應過來的蘇笑嫣拼命的咳，奈何沒有絲毫嘔出跡象。

“你已經服下十五，此毒每月月圓必須服用解藥，不然就會毒發，如同萬蟻噬身，七竅流血而死。”他看著蘇笑嫣，“還不拜師？”

蘇笑嫣覺得可笑，她只想活著，偏偏這些事都找上她，但人在屋檐下，她身體也漸漸確有不適，只好識時務跪下認栽，“小女蘇笑嫣，愿拜毒師御九為師，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說完以額觸地，山石尖銳，她磕的實在，石子直接磕破額頭，她卻滿不在乎。

御九瞳孔縮了縮，看著她額頭嫣紅，“你，如何知道我身份?！?

“江湖之士心高氣傲，卻在官府眼皮底下迅速集結，若沒威望者主持不可能，西北毒師御九，威名遠播卻不見其人，所作《五毒書》醫者奉為至寶，小女早有拜讀?！?

“嗯?！庇劈c了點頭，一番不少痕跡的馬屁頗為受用，“算你這丫頭有眼光，起來吧?！?

“既然已經拜師，徒兒冒昧，想向師傅求一件見面禮?！碧K笑嫣順桿之上。

“你倒是得寸進尺，且說來聽聽。”

蘇笑嫣沒抬頭，只低低咬了三個字，“蘇沐歌?！?

蘇笑嫣看似隨和實際專情又愛鉆牛角尖，流月自小跟在她身邊，宛若親生姐妹，自打斷腿一事一出，整個人每況愈下，蘇笑嫣知道這是心病，奈何自己人單力薄，不能拿蘇沐歌如何，但是如今有了御九，不一樣。

這家伙顯然是有利可圖，雖然還不清楚他真實目的，但顯然為了表示“師徒情誼”他會幫這個忙，而她不想錯失利用機會。

御九低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頭，沒有一口答應，亦沒有拒絕。

……

年節來的很快，蘇沐歌受邀入宮陪六皇子的日子定在了十五之后，這期間蘇沐歌絞盡腦汁想要拒絕，都找不到妥當的理由，最后干脆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皇后身上。

只要自己夠丟臉，宮中就容不下她。

蘇沐歌暗戳戳盤算，要把丟人發揮到極致，并且繞開原著所有雷點，即便得罪了皇后，也不能再上山當尼姑。

但該作的死還是要作的，不過要文藝一點，委婉一點，把鍋甩出去。

對此蘇沐歌想了數十個方案，又都一一否決，她十分愁苦，坐在桌前一手托著下巴，目光有些呆滯。

摘星抱著一堆衣裙跑來跑去，“小姐，這件行么？”

“就那個那個青色裙子吧，對對，剪一下，輕輕剪一下，意思意思就好了。”

摘星拿著剪子猶豫不決，“小姐你到底要干嘛？是在恐嚇這條裙子嗎？”

蘇沐歌雙手抓著腦袋，逐漸崩潰，“我也不想啊，我倒寧愿這是給我穿的，是我掉到蓮池中?！?

按照原劇情，蘇笑嫣因詩友會才名遠播，這才受邀入宮，蘇沐歌因為嫉妒，便打著祝賀的幌子，送了蘇笑嫣一套壞衣裙，想讓她貽笑大方，不料蘇笑嫣去后園換衣裳時遇見發病的皇后，救了皇后，結下了因緣。

而如今問題時，陰差陽錯下受邀入宮的是自己，強拉著蘇笑嫣入宮的也是自己，她沒理由坑害蘇笑嫣。

蘇沐歌把情節推入了一個死胡同，坑人坑的一點不順理成章，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到系統制裁。

“小姐，這衣裙究竟要給誰？”

蘇沐歌抱有一絲絲僥幸，“摘星，你身為反派的丫鬟，你想想我平日最痛恨的是誰？”

“黑背！容公子家黑背！”摘星為自己從未有過的機智而興奮。

蘇沐歌絕望閉上眼睛，“有婢女如此，何愁不死?！?

“小姐？？？”

“是蘇笑嫣，我因為她回家先邁的右腳，而坑害于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