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老何動作很快,周一當天出成績,晚自習就排座位。
白千羽還沒從歷史最差成績的陰影里走出來,又落入座位跌出前五排的漩渦里,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倒不是白千羽玻璃心,說實在話,白千羽從開始踏入校門起,小學,初中,高中,座位從來沒有跌出前三排。
這次成績差到竟然只能挑后三排的位置,白千羽著實有點吃驚。一時懵X到不知是該難過,還是該失落,該傷心,或許都有一點。
這種十萬八千里的落差,讓白千羽有點無所適從。
“羽毛,別難過了,這次只是失誤!相信我們還會回去的!”王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白千羽紛亂的思緒拉了回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王楠還在自己身邊。王楠這次也有點差,不過,還沒有差到必須要坐后三排的程度。
兩人又做了同桌,完全是白千羽這個閨蜜足夠好。
“其實,你不用來陪我的,班級這么大,人這么多,前面的空氣好一點,也沒有這么壓抑,我一個人在這里就夠了,你又何必多一個人來受罪呢?”白千羽終于開口道。
“我覺得,你身邊的空氣才好一點呀!沒有你,坐哪里我都覺得壓抑!相反,有你在,哪里都是好位置!”王楠笑容陽光。
“有你在,真好!”白千羽忍不住伸手抱了王楠,眼淚旋而欲泣。
“好了,振作起來,我還有一道立體幾何題不會,還要問你呢!你打起精神來哦!”王楠推了推拿了題本過來。
兩人一個講的認真一個聽的認真,倒也暫時忘記了此時身處逆境。
“羽毛,你這次怎么搞的,成績滑的這么厲害!”下課,張曉東走過來找白千羽他們聊天。
“你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剛把她哄好,你又專門過來提!”王楠笑罵道。
“我這不是怕你們在這里難過嘛!專門來看看,還不領情?”張曉東一臉委屈。
“那你看過了,我們在這里悠哉悠哉,很開心!”王楠嗆聲道。
“離開我們,你們一點都不難過嗎?好絕情啊!”張曉東故意裝的可憐。
“我看你是純粹來找茬吧?你走不走?不走我打你啦!”王楠抄起本子佯裝要打。
“好好好,我走還不行嘛!你這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特地…”
不等張曉東講完,王楠的本子就噼里啪啦的落下來:“誰是狗?!誰是狗!思想有多遠,你給老子滾多遠!”
“你這個女人,兇的一批,當心以后沒人要你!”張曉東一邊用手擋,一邊往后退了一大步,嘴上扔很欠。
“有沒有人要,用得著你管!你家住海邊嗎?管的這么寬!”王楠氣哼哼的罵道。
兩人一唱一和的舉動,成功逗笑了一直坐著看他們倆鬧的白千羽。
“你快點走吧!小心把命折在這里!”白千羽掩唇笑道。
“哇,你終于笑了!這下我就放心了!”張曉東笑著走開了。
“切,真的是欠的很!”王楠臉色漲紅,將手里的本子重重地甩在桌上,氣哼哼的坐下。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下次他再這樣,我也幫你打他!”這下輪到白千羽來安慰王楠。
“氣死我了!賤男人!他才嫁不出去呢!”王楠氣鼓鼓道。
“好好好,他嫁不出去,他嫁不出去,咱不跟他一般見識!”白千羽哄人的功夫也是一套一套。
“嗯!別讓我在看見他!見他一次我打他一次!”王楠生起氣來,慣會耍小孩子脾氣。
“嗯嗯。”白千羽胡亂回應道。內心不禁偷笑:一個男生本來就嫁不出去啊,小傻妞。
午休時間,班里大部分人都睡了。白千羽做完兩道英語完形填空,距離午休結束還有大約30分鐘。
按照平常,白千羽吃了午飯必定趴在桌子上,一直睡到午休結束。如今這情形,深深刺痛了白千羽的心,她暗下決心,一定要把之前浪費的時間都補回來。
然而,“常立志”與“立長志”之間,總有些差距,白千羽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欲扔下練習冊,趴下休息,抬頭卻發現,前面第三排柳寒松此時也還沒有睡。
柳寒松這次力壓全班,超出第二名30多分,說實話,白千羽有些嫉妒,當然,除了嫉妒,更多的是自卑。
白千羽環顧四周,全班這個點還未午休的,只有三個人,分別是柳寒松,陳夢星,還有她自己。
厲害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厲害的人還比你努力!白千羽的心,又一次被深深的刺痛。
白千羽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強迫自己清醒一些,又寫了一道改錯題,對完答案,距離午休結束還有10分鐘,白千羽這才趴下瞇了一會兒。
一天適應下來,白千羽覺得自己以前對后排的學生,真的有刻板印象。
以前總覺得這些人,愛淘愛鬧不學習。可真的接觸他們,發現這真的是一群可愛的人,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著實沒錯。
他們講的笑話,白千羽坐前面時,從未聽過。他們學習程度可能真的沒有那么好,但他們問到白千羽問題,認真聽的樣子,不輸任何人。
由于白千羽和王楠新融入,一時記不清周圍的前桌后桌到底叫什么名字,他們倒是極度的熱情,一下課便圍過來,做自我介紹。
一個叫劉念娣的女生,告訴白千羽,因為家里四個姊妹,她爸媽幾度想要一個兒子,所以她的三個姐姐分別叫招娣,萊娣,祥娣,而她叫“念娣”,白千羽第一次聽說這種起名字的方式,一時竟不知該祝福她,還是替她難過。不得不說一些家長“重男輕女”的思想,還真的是根深蒂固。
“羽毛,你的名字是誰起的?聽起來,念起來,就覺得仙氣飄飄。”前桌是個很逗的男生,名喚顧哲,經常扭過來,問她和王楠問題。
“哪里,應該就是隨便起的!”白千羽笑道。
話雖這么說,不過隨著閱歷的增長,白千羽讀多了詩詞,心下一直覺得,她的名字該是出自,唐代李康成的《玉華仙子歌》:
轉態凝情五云里,
嬌顏千歲芙蓉花。
羽蓋霓裳一相識,
傳情寫念長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