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大虎就換回本來面目,帶上清查總使的腰牌出發了。
來白縣之前大虎便了解過此地錦衣衛的辦公地,到了地點后不免有些感嘆,白縣不愧是經濟重縣,這里的錦衣衛辦公場所很是寬敞,比霧城的錦衣衛駐地還要氣派些。不過這里的防衛力量比起霧城可是差遠了,大虎輕松的潛入進去,來到一間明顯是主證廳的房間,他將鎖撬開進入房間,然后用真氣將之關閉,在房內靜靜等候。
巳時,大虎聽到門外動靜,他屏息靜氣,門打開了,一名身形高大之人進入房間,并把門關上,待到來人坐到桌前,大虎如鬼魅般出現,半蹲于桌上,將無極刀放在顏路肩膀上,刀鋒抵住脖頸,顏路頓時身形僵硬,額頭冒出冷汗。
“顏總旗,我是西南清查總使,虞翼德,這是我的令牌。”大虎保持刀鋒不變,將令牌遞給顏路查看。
顏路小心接過令牌,確認真假后遞還令牌,大虎接過令牌,收刀飄下桌,立于顏路對面。
顏路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對大虎行禮道:“不知總使大人到來,有失遠迎。”
大虎淡淡道:“你不怪我用這種方式與你見面便好。”
顏路禮姿不變道:“卑職不敢,敢問大人何時來的白縣,有何任務?”
大虎揮手示意顏路不必再行禮,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說道:“你先令人不得靠近此處。”
顏路打開房門叫來一名侍衛吩咐道:“今天上午不準任何人靠近這里。”
大虎一直盯著顏路,一旦他有出格的舉動就會直接出手控制,還好他并未有多余動作。
顏路關門回到屋內,說道:“大人,不會有人來打擾了。”
大虎點頭道:“你對這白縣有多了解?”
顏路有些羞愧的說道:“卑職來了白縣快四年了,但對于整個白縣的情況我并不了解。”
大虎冷聲道:“你這個錦衣衛總旗是干什么吃的,四年都沒掌握一個縣城的準確情報,你們的千戶也是白癡嗎,這么多年不知道換一個人過來?”
顏路深揖到地,顫聲說道:“大人恕罪,實在是這里的八大鹽商太過囂張,而且他們與轉運使勾結,不管我們錦衣衛有什么發現都被他們破壞,如果不是卑職足夠小心,而且確實能力不強,只怕…”
剩下的話顏路未說出來,但是兩人都明白是什么,屋內溫度驟降,大虎聲音更冷:“他們膽子這么大?敢和錦衣衛作對?不怕被查封?”
顏路半躬著身說道:“他們真有那么大的膽子,兩百多年了,八大鹽商已經實際掌控了白縣,其他那些商家都是他們的手下,轉運使掌握著運輸等實際業務,他們還有所忌憚,但對我們錦衣衛真的無所顧忌,我不知道之前是怎樣的,自從我任職以來不管做什么事都不順,我也將情況告知千戶大人,但是大人只讓我安心,說是有人來查處他們。”
顏路對八大鹽商都毫無辦法,更何況權力更大、更神秘的制鹽商,大虎也就不問關于那兩家制鹽商的問題,說道:“你對焦家的了解有多少,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顏路直接開口說道:“現任焦家家主于三年前繼任,能力強且心狠手辣,焦家本居于八家末尾,三年時間便做到僅次于樂家。”
“沒有了?”
顏路羞愧的低下頭,最后實在受不了大虎那迫人的目光,說道:“卑職失職,但請大人相信我,經過我多年觀察,八大鹽商沒有一家是干凈的。”
大虎一腳將顏路踢翻在地,恨聲說道:“你特么都知道他們不干凈,居然沒查出來一點有用的情報,我先把這八只臭蟲給拍死再來處理你。”
說完氣不過又踢了顏路一腳,顏路知道自己這幾年確實太過失職,只不知千戶大人是何打算,若在其他州早就被革職查辦了,而顏路雖然辦事不利,但羞恥心和責任感并不比其他人差,被大虎打罵一通反倒心里好受些,如今清查總使既然來到白縣,那這些壞家伙就肯定跑不了。
大虎問道:“你的刑訊逼供手段如何?”
顏路趴伏著說道:“云州除了之前的胡清查使,沒人比我更擅長逼供。”
顏路說完趴伏著不敢起來,等著大虎繼續詢問,但一炷香過去了卻沒有后續,他便悄悄地抬起頭來,沒見到總使大人的人影,環顧四周才發現大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離開。
“我果然很沒用,總是大人竟然都不給我安排任務…”顏路羞愧不已,想著此間事了怕是要主動向千戶大人辭職了。
大虎換回之前的偽裝,拿著從顏路那拿來的八大鹽商的情報與孫道仁來到了焦家宅院附近,尋得焦家家主焦統照,確認是昨晚聽到的那個囂張的聲音,讓孫道仁仔細觀察其樣貌、體態、神情,此人額頭寬大,雙眼常常瞇著,睜開眼睛時便有精光閃過,蒜頭鼻、薄唇,他身高八尺,體型健碩,看其身形便知其修行未輟,不過看其行走坐臥便知未突破先天,最多只是五品。
“你仔細觀察,等到他落單時我便出手將他擒拿,然后你就易容成他的樣子頂著。”
孫道仁說道:“你又不會逼供,你擒拿之后由我來審訊,你先易容頂著吧。”
大虎翻了個白眼:“你瞎呀,我比他高那么多怎么頂,我又沒練縮骨功。我找了一個逼供的高手,你放心吧。”
孫道仁只得相信他。
焦統照來到一處宅院,聽他的意思是要查賬,讓幾名侍衛守在院外。大虎讓孫道仁在外面盯著,他輕松地飄進宅院,沒有驚動任何人。院內只有一間房,大虎仔細感知后確認其內沒有其他人。
大虎背靠墻壁,雙手控制渾圓鞭從窗戶探入,準確找到焦統照的脖子,先在其脖頸、手腳外繞上三圈,再一下縮緊,真氣進入其體內將其修為封印,焦統照還未反應過來便暈死過去。也是焦統照過于專注于賬本,與大虎修為差距也太大,更沒想到真氣竟然能這樣用,而且他太過自大,以為在白縣沒人敢直接對他動手,否則大虎也沒這么容易得手。
悄無聲息的將焦統照扛回孫道仁的藏身處,孫道仁已經易容成了焦統照的模樣,見大虎來了便掏出準備好的繩子與口器給焦統照拴好。然后大虎去正面吸引侍衛主意,孫道仁再悄悄潛入進去。
別看大虎輕松潛入了宅院,其實宅院外圍看守極為嚴密,這些侍衛的站位下根本沒有死角,若是孫道仁想要進去還真沒那么容易。
大虎見孫道仁進了院子便轉身逃跑,侍衛正要去追,院內傳來了“焦統照”的聲音,“別追了,跳梁小丑罷了。”
孫道仁順利變成焦統照,大虎則將真正的焦統照藏到了城外。
大虎藏好焦統照后便去找顏路,讓他帶齊刑具,再將他帶出了城,別說顏路沒法反抗大虎,即便可以他也不敢。
顏路看到焦統照后極為吃驚,說道:“大人是要我直接對焦家家主用刑?”
大虎淡淡說道:“有問題?”
顏路猶豫了一陣還是說道:“大人,我知焦統照肯定犯法了,但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對他刑訊逼供恐怕有些不妥。”
大虎淡漠地說道:“想不到你顏大人還是一位如此堅守原則之人。”
顏路欲言又止,大虎不耐煩地說道:“我既然敢拿下他就已經掌握了他的犯罪事實,現在只是要通過他挖出其他幾家。”
顏路聞言松了口氣,對大虎行禮道:“卑職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