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只有一條路,他們不可能往其他地方走,除非......
他們不能就這樣消失,我要把真相告訴他們。
嘴唇咬出了血,握緊的拳頭爆出青筋,這一切我必須要改變。
拐了幾個彎,到了大路的盡頭,并排著有三家店,作坊、樂器行和茶樓。
作坊是門拱,一眼望進去曲徑通幽,怕是陷阱重重,中間的樂器行倒是燈火通明,而茶樓關了門,似乎什么也沒有。
膽怯再次充斥我的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覺控制著雙腿,但我還能走,踏前一步,勇敢便會驅趕負面情緒。
首先,我走到了茶樓前。
昏暗的茶樓里,隱約能瞧見有一張八仙木桌,四張大班椅,其中有兩個男性,一個女性,一個男娃,都身著古裝,男性帶著顏色不一的瓜皮帽,女性則是單馬尾。
月色并不能讓我看見他們的面容,但,我肯定是不想去注意的。
桌上有六杯茶還冒著煙。
我在茶樓的玻璃窗戶邊上看了許久,那四人紋絲不動。
烏云四散,月光慢慢地轉移了方向,剛好能瞧得清最近窗戶的男人的臉龐。
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如果可以我想把尖叫聲硬生生地塞回自己的肚子里。
仔細瞧,他們的臉上的是白粉底,嬌紅的腮幫,雙目緊閉,手背上貼著符紙,符紙已經舊得發白,破損。
這不是......
我的體溫時高時低,臉色也隨之忽白忽青,用力把自己的嘴捂得更緊,松開靠在茶樓玻璃的手,強迫自己再觀察觀察。
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氣。
制造它們的手藝很是精湛,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出他們脖子上的縫紉痕跡,這是皮囊做的紙扎人。
這也說明了,茶樓沒有王遠他們三個人,起碼暫時看不出危險。
排除了茶樓,那么就是左邊的作坊和中間的樂器行了。
我正想鼓起勇氣敲樂器行的門。
后面有個聲音叫住了我“小妹妹,別敲”
我回頭看不到任何蹤跡,但聲音還在繼續和我講話“別敲別敲,那家店太吵了,一有人就吵得呼天搶地,害我不得安寧。”
聽著聲音有些蒼老,大概是個老婆婆,我試探著叫著“老婆婆”
“哎,你也別在這里逗留,別叫別叫,就是想安靜睡個覺。”
“我想......”
“怎么和剛剛那些小娃兒一般惱人呀”
我心里狂喜,眼鏡還在搜索老婆婆的位置“老婆婆,能告訴我,他們去哪里了嗎?”
“走走走,反正別回來了”
“林子里有條小泥路”
“謝謝”我向暗處鞠了個躬,踮起腳用最輕最快的步伐往林子里走。
林子里黑得空蕩蕩,月光散落的空地散落著如同星星般閃爍的白點。
我沒有立即上前,悄悄地躲在樹干后。
“怎么還是你?”
“你看到的是我妹妹,守門使者。我是掌管這泥潭的守門使者。”
蛇形怪似乎并不意外。
我很警惕,蛇原本就是很危險的生物。蛇臉的生物,更是警惕三分。
守門?也就是說,這里有個“門”,難道是類似我進入這個世界的一個門。
我試探地問“你有看到兩女一男來到這嗎?”
“這里的風景我看膩了。”
聽到蛇形生物所答非問,我慢慢繞到她身前。
“我每天都在這泥潭邊,好久沒看到我的妹妹了。”
她依舊沒有看我,自顧自地說著話。
看到她充滿回憶的表情時,我感覺它似乎溝通有障礙。
她的眼睛能轉溜,也能大致看到我,不像是瞎子,難道是這里有什么禁忌,讓我說的和所聽到的,變成了另外的話語?
也罷,這樣安靜的時刻不知是多久以前了,我的眼皮開始打架,嘴里也不懂自己問了什么,只是一直問……
她也像許久沒聊天一樣,一直說著什么不著調的話。
這樣寧靜的夜,使我陶醉。
我的身體開始不聽使喚地,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