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從竹籠里拿出魚,放在砧板,想起些什么,往屋子里吆喝,“來個娃兒,屋子角落有一籃的紅薯,煮了煮了。”
老爺爺的話音剛落,拿著菜刀的手,用力拍暈了魚,手腳利落開始處理魚鱗。
王遠從屋子里端出一籃子的紅薯,不多,七八個手掌大小,問道“老爺爺,是這些?”
“就是”老爺爺連忙點頭。
“屋外有墻角邊,地上的黑洞子”老爺爺指了指院子外的地方“把紅薯放里面,旁邊那些柴火燒了,一齊吃哈”
“好,爺爺!”
王遠有點開心地跑了出去準備,屋子里剩下李楠和吳芷妮。
吳芷妮喝了水,臉色好很多。我沒有過多去安慰他們,畢竟我和他們是一樣的,起碼我覺得是一樣。
老爺爺處理魚的手法很麻利,大概是經常吃魚吧,三下五除二就把幾條魚處理好了。
廚房很簡陋,也就是磚和泥搭建的爐子,爐子熏黑,很厚很厚的積累,看出有些年月了。旁邊有個破了角的石板桌,放了砧板和菜刀。
“女娃兒,這里的食物……”老爺爺有些遲疑,而不忘手里的活兒,拿木勺舀一勺水,沖洗魚身。
“不是所有人都能吃的。”
“老爺爺”我俯下身,低著頭,讓老爺爺看不到我的表情,心里對這些規則似乎沒有太意外,道:“他們大概不會相信我。”
“你救了他們,至少你應該慶幸。”
“老爺爺。”我看了看老爺爺滿是皺紋而粗糙的手。
“在這里因人而異,食欲這個東西并不是所有進來的人都能感受到。這要看那人意志見堅不堅定。”
“那等下再告訴他們。”
我深知yu望與利益在時間夾縫里能起到的厲害作用,不是我不負責任,而是,我恰恰因為太想救他們了,在恰當的時間告訴他們會是比較穩妥的辦法。
剛才吳芷妮的事情,我很自責,也很無奈。
猜忌是一個隊伍里的大忌,我不能幫任何人作決定。
如果他們餓了,即使不吃我端上的食物,也會像許默他們一樣的。
然而,我的隱瞞使得我說的話,做的事,都蒙上了不確定。
我口里就是真相嗎,我也不確定,他們猜疑的事情,也讓我開始去懷疑自己。
爐子的火很旺,我多加了柴,老爺爺看我想事情入神,沒有繼續說下去,把處理好的魚,順手往鍋里丟,蒼老的手在罐子里抓一把香料也丟進鍋里。
爐子的火很旺,濺起的火星,往我身上竄。
我下意識地彈起,身子往后靠,連忙退了幾步,雙手不停拍著火星。
“雖然感覺不妥,但是能告訴我你的事嗎?”
我憋了好久都問題終于說出口,反而松了一口氣。
老爺爺知道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沒有猶豫直接問了出來,為了不讓屋子里的其他人聽到,我身子再次靠近爐子,火焰的溫度把我的皮膚哄得干燥。
“有關這個世界的,你所能告訴我的,可以嗎?”
我的聲音放低了,爐子的柴火時不時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老爺爺沉默了,許久沒有回應我的話。
我繼續追問,道:“那可以告訴我食yu方面的,口渴餓肚子這些,再詳細點的,可以嗎?”
我斷斷續續地往爐子里加柴火。
“這個世界的很多規則,我始終摸不透,所以我反而覺得,不說,會對你們更好些。”
老爺爺的眼神似乎透露出堅定,緩緩得道:“山頂的萬事屋,那里你或許找到你想要的。”
我能感覺老爺爺的語氣變了,變得直接刺痛我的心。
我握著木柴的手更緊了。我的心像是被菜刀削出一片拇指大小的肉,下刀太快,我還沒感覺到疼痛。
我該如何是好,腦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