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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日為限

伴隨聲音進來的是以一名宦官為首的太監(jiān),后邊跟著十幾個身著勁裝,身材魁梧的壯漢,一看就是軍伍上的漢子。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封建時期制度緊密,圣旨一到,原本坐在餐桌正堂和站在一旁的賓客全部排的整整齊齊。

“小民劉梓沫接旨。”

以梓沫為首,米麟側(cè)后,其余人等皆站在身后。

“拙,聞汝制壺技藝超凡,名揚四海。今太后誕辰及至,太后清雅無為,獨喜品茶賞茶。特命汝十日內(nèi)制出精美茶具,已為太后做壽禮。十日后前來收繳,如完不成,劉氏滿門男丁抄斬,婦孺發(fā)配官妓。”

梓沫聽后腳下一軟,如若不是站在側(cè)后的米麟伸手攙扶一把,現(xiàn)在已經(jīng)癱倒在地。米麟扶著梓沫彎腰,沖她小聲說道。

“小沫,快快接旨。”

聽到他的話后,梓沫方才冷靜下來。

“小民接旨。”說完雙手接過圣旨。

站在一旁的米哲軒和劉承愿夫婦此時臉色都是煞白,舊時以為只要皇上專政,天下百姓就有好日子過,但是皇帝專政后并沒有忙碌為民,而是整日頗為享受后宮佳麗,搜集金銀珠寶,稅收比之前太后掌政尤為暴虐。

雖心亂,但也都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之人,米哲軒上前攙扶為首的宦官。

“不知這位內(nèi)官如何稱呼,還請內(nèi)官上座一續(xù)。”

米哲軒本想從這太監(jiān)身上問出太后誕辰和是否能延長一些期限,誰知…

這太監(jiān)受過米哲軒一禮,順手接過米哲軒藏在手心的銀票,這動作很是熟稔,一看平時就沒少收賄賂。

“咱家也稱不上是內(nèi)官,只是陛下手底下的一個奴才而已,上座就算了吧,咱家還要早日返回長安復命。”

話雖謙虛,但臉上的笑容也表現(xiàn)出對米哲軒言語吹捧上的受用。隨同劉承愿及賓客等送走這太監(jiān)及壯漢后,場中的氣氛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的喜宴如今也是食不其味,果不其餐。

匆匆忙忙中拜過天地,婚席早早散場,只余下一片狼藉。

“快走,快走,沒聽到剛才那太監(jiān)說嘛,要是十日后上交不出給太后用的壽禮,劉氏一門都要滿門抄斬,我們再不躲遠一點,到時候被連帶了可是想跑都跑不掉。”

“你這敗家娘們兒,姓什么不好,非得姓劉。”

“早些時候在我娘家占便宜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說,現(xiàn)在可倒好,敢埋怨老娘了。”

“相公,你說我們躲去哪里比較好呢。”

這世間所有事物與皇權,權利等一摻和在一起就變了性質(zhì),變得非常骯臟。所有切身利益收到損害時,人能所做出的變化也是非常巨大的。

賓客如同逃難一般騎馬趕車的各回各家,留下面面相齜的米麟梓沫兩家。

吩咐下人收拾殘局,兩家之人相聚東堂。

“劉兄,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唉,如今只有在這幾天內(nèi)想方設法燒制出能夠給太后做壽禮的茶具了。”

“相公,都怪我,要不然我們…”

“小沫,別亂說,既然我們,已經(jīng)拜過天地,遇到事情就應該共同面對,而今我們應該想的是如何燒制出好的茶具,以便十天后好上交給太后做壽禮。”

“嗯,還望相公能傾力相助。”

兩家一家為制壺世家,一家為書香門第,而今兩家是傾盡家力以完成皇帝所下達的旨意。

劉承愿拿起放下四五年的手藝,重新抄起和泥點火起窖的功夫。而米哲軒一家則是傾盡家財尋找購買從古傳來的制壺手藝殘本,梓沫也顧不得卸下紅妝,身穿嫁衣癱坐在新房梳妝臺旁,腦中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澎…啪啦…

“不行,這樣燒制出的茶具壺身粗糙,怎能送與太后做壽禮呢。”

澎…啪啦…

“爹,這次燒制出的顏色為何如此發(fā)暗,壺嘴還有瑕疵,這樣肯定不能送與太后。”

婚宴結束后梓沫就與劉承愿一同燒制茶具,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摔碎,連自己都不能滿意,更何況是送與太后做壽禮呢。

女人最幸福的時候莫非洞房花燭夜,而今洞房花燭夜本該享受男歡女愛之時,梓沫正坐在梳妝臺前繪圖,以做參考。獻于皇家之物本就要求頗多,忌諱也頗多,更別提這是要送給太后做壽禮的茶具了。

顏色要五行相符,樣式要落落大方雍容華貴,顯示出皇家的威嚴與制作者對皇家的敬仰之意。

米麟此時正騎著一頭大馬在附近村莊縣城到處走訪,尋找從古傳下來的燒制定型之法。

就這般,一天,兩天,三天。第四天時,米麟帶著一箱收集而來的殘本秘籍返回家中,梓沫與劉承愿則是從火窖中鉆了出來,又一頭鉆進書堆中尋找滿意之法。

僅依靠現(xiàn)今掌握的手藝,已不能完成皇帝下達的旨意了,唯有從古籍之中尋找一條生路。

火窖上方的煙囪黑煙滾滾,連綿不絕,已經(jīng)連續(xù)四日不停歇,可惜燒制出的茶壺都不能滿足梓沫的要求,顏色,樣式,底座,壺嘴,壺身,茶杯的瓷樣,杯底等都需要仔細打量,萬萬不敢有半點差錯。

“聽說了嗎,那米家小子剛?cè)€媳婦兒就快被抄家問斬了。”

“那可真是個掃把星,以前看著梓沫那丫頭長得好看還想給我家小子說說呢,沒想到她運勢這么差。”

“有些可惜米麟那小子了,剛剛結親就攤上如此大事,那掃把星會連累他一家老小的。”

“對呀對呀,如果是我,就該在結婚當天就寫下休書,不然就會被這喪門星連累。”

“這劉梓沫不僅是克夫,更是要連累兩家一同陪葬呀,你家與劉家還有沒有生意上的瓜葛,如果有的話,趁早斷了吧,可別等十日以后連你都連帶上了。”

或許這就是人性吧,趨炎附勢,早些時候劉家茶壺天下聞名之時,方圓十里的人對梓沫都是贊不絕口,無論是樣貌還是她制壺的能耐和打理店鋪的本事。

米麟考中進士的文采和米家書香門第的傳承也是使人贊不絕口的,而今劉家接到這樣的圣旨,梓沫又是剛與米麟結親,現(xiàn)在的人對劉家包括米家都是唯恐而不及,生怕走的近了被連累。

澎…啪啦…

澎…啪啦…

又是兩盞茶壺摔碎在墻角,墻角的茶壺碎片已堆成一座小山,六天了,從新婚之日接到圣旨起,梓沫就與劉承愿天天燒制,火窖的火根本不停,可是有時結果并不是因為你努力或是用的功夫多就是好的。

哧喇,哧喇。將手中的畫紙撕碎團成一團丟在紙堆上,梓沫揉了揉眼睛,拿起放在桌邊殘本繼續(xù)翻看起來,喝上一杯濃茶提神,不能松懈,如果不能完成皇帝的旨意,那么要受到懲罰的可就不止是自己。

父親,母親,哥哥,公爹,公婆,還有自己相公米麟都要受到連累,現(xiàn)在熬的夜已經(jīng)不只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兩家這幾十號人。

米麟從身后環(huán)抱起梓沫瘦弱的身軀,“小沫,不要焦急,先喝完這碗雞湯補補身體,這樣整天熬夜身體可受不了。”

梓沫拿起米麟放在桌旁餐盒內(nèi)的瓷碗,一口飲進盛好的雞湯,溫熱剛好,味道也不錯。

還顧不得品味,就繼續(xù)翻看起拿在手中的古籍殘卷。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米麟小心翼翼的將梓沫抱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

“小沫,不要怕,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躺在床上的梓沫仿佛是聽到米麟口中的話,眉頭的皺紋平復下來,呼吸也越來越平穩(wěn)。

第八日,梓沫與劉承愿在火窖旁看著放在一旁的時香,這次燒制的可是父女二人精心準備的,并且米麟還親自在上繪圖題詞。

澎,噗呲,拉開火窖門,一股熱氣冒了出來,待到熱氣冒盡,劉承愿和梓沫父女二人不顧殘留的余溫走進火窖,彼此燒制的茶壺尚可,取出冷涼后放在桌上仔細打量。

兩人大眼小眼瞪著這茶壺,最終,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唉,不行,壺底有一些瑕疵,不符合帝制,可惜了這么好的一盞茶壺,澎…啪啦…茶壺碎片堆又高了一些。

簡簡單單吃過晚飯后,梓沫又坐在梳妝臺旁翻看米麟為她尋來的古籍殘本,米麟還在鄰縣繼續(xù)尋找。

翻了又翻,翻了又翻,最后,發(fā)覺手中的殘本書皮頗厚,用繡花針挑開后,從里面掏出一張紗巾,上面記載著一團文字,細細看來。原來是一方從古傳來的秘方…

以命殉爐,方成大器。

猶豫再三,最終將這紗巾藏在枕頭下,為了父兄,為了公爹公婆,為了他,唯有自己以身殉爐才能制出這好壺。

第九日,米麟從臨縣趕了回來,梓沫仿佛是忘了后天就要上交茶具的事,丟下火窖,不再燒制。

而是與米麟一同在河邊,草叢中,捕魚,捉蝴蝶,繪畫,泛舟,將二人從小到大所去過的地方全部游玩一番。

晚上二人坐在床邊,米麟輕輕脫下梓沫身上衣物,梓沫臉龐羞澀的發(fā)紅,衣服越來越少,最后傳來梓沫的嬌喘和米麟的喘息,延遲九天的洞房花燭,或許,這也是此生與他共度的最后一夜了吧。

春風一度過后,米麟為梓沫倒上一杯茶水,梓沫一飲而盡后,感覺眼皮越來越重,最終,倒在了床上。

米麟為梓沫披上被子,在她唇邊輕輕一吻,輕聲說道。“小沫,對不起,原諒我…”

說完之后就推開房門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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