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雅看到她薄衫里面的白襯衫，順口說：“你沒有帶睡衣嗎？怎么穿著伯倫的襯衫。”
“不是他的，是我自己買的。”
“抱歉，我以為你穿的是伯倫的。”
兩人淺談笑語，一起走到相隔一個走廊的她的臥室，司音說：“很抱歉把你原來的房間占了。”
“沒關系，我也只在今年二月份來過這里一次，湊巧住了那間而已。”
“也是來滑雪？”
“嗯。”
兩人進到臥室，何詩雅去衣物間拿禮物，捧出來有五六件大禮盒，全放到床上，先拿出最底下的一件，打開看，里面是一副上好的紫檀木弓。
何詩雅很快合上：“她們把他的東西，誤放到我這兒來了。”說著擱到一旁，轉而打開第二份禮盒。
時音問：“你們不住一起？”
何詩雅開禮盒的動作微微停頓，聳肩：“我跟他……還沒……”
“我們也沒。”時音恰到好處地打斷。
淡化了似有若無的尷尬，何詩雅向她看，兩人微笑。
私密的話題無形之中再次拉近兩個女人的距離，時音倒了杯溫水坐椅子上，何詩雅將禮盒擺到膝上，深呼吸一口：“是不是很丟臉，半年了都……”
“我反而會欣賞，說明你跟他都是潔身自好的人。”
“可是，我到現在都還是個女生，”何詩雅怕時音不懂，她再補充，“就是……從沒有跟男人……那個什么過。”
“難道你會希望把自己給他之前已經是個女人了嗎？”
時音淡淡笑，何詩雅原本的介意很快化為理解。
“對啊……我怎么會那么想。”她也笑，手指將禮盒絲帶繞一圈又一圈，“但是……我怕表現得很差。”
“他想要你嗎？”
“我不太確定，”她搖頭看時音，“不是說男人對女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那種感覺嗎？但是他……”
沒說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笑出來：“那時音你？”
懂她問的是什么，時音喝了水后慢慢答：“我是女人。”
“那……不是跟伯倫？”
“前任。”她說。
何詩雅沒繼續說話，但眼睛里的求知欲望一點都不掩飾，還專門往時音那側了側身子。
時音不繼續說，安靜的氛圍里，何詩雅輕輕點頭：“你當時肯定很愛前任，”接著用復雜的情緒說了一句：“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忘不掉的前任。”
時音看她。
何詩雅嘆一口氣：“他也有。”
手中水杯輕微地抖，時音收視線，何詩雅卻不察覺，繼續說：“其實你應該看出來了，他對我的感情沒有多少。”
時音不接話。
“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渴望知道他的一切，以為他會對每個女伴都一樣的態度，以為我只要能堅持就一定能有些不一樣，但是后來接觸到他圈子里的朋友，聽他們偶爾講一些他和那女生的事情，才知道我早就輸在起跑線上。”
何詩雅說著看向時音：“可能伯倫知道的要清楚一點，席尙景曾經追過一個女生，他對那個女生一見鐘情，追了很久才追到手，他對那個女生是真愛。”
“他手腕上的佛珠就是那個女生送的，他戴到現在，從來不換。”
“我好羨慕那個女生。”
何詩雅說完最后一句話，時音的水都涼透，她將唇抵著杯沿，一直一直都不說話。
等到何詩雅察覺到她的情緒時，她起身到臥室的衣物間：“我看很久了，你有件衣服很漂亮。”
話題轉得特別突然，何詩雅跟著她去衣物間，時音隨手拉出一件薄紗質感的睡衣：“這件。”
“啊，這件。”
“很好看。”
“……送給你。”
這并不是時音最初的想法，所以何詩雅慷慨送禮后，她一時不應。
何詩雅說：“這件睡衣是我姐姐送的，太性感了，我穿，沒人看。”
時音停頓幾秒：“那我們交換睡衣。”
這主意個很好，何詩雅喜歡她的襯衫，又要送給她睡衣，兩人交換互不相欠。
時音先在衣物間換上了她的睡衣，裙子很薄，很透，吊帶也非常細，胸型在垂墜感的領口下襯得若隱若現，性感又帶氣質，穿上后撩起貼在身上的頭發。
就在時音撩頭發的那一瞬間，何詩雅看到她后背上的紋身，也只是看到一瞬間，面色有點吃驚。
時音現在的模樣宛若一只慵懶的黑天鵝。
“你穿果然好看，”何詩雅撫她肩膀，“你后背的紋身很獨特。”
時音把薄衫套上，笑：“我在外面等你。”
“恩。”
時音出衣物間，關門，等何詩雅的過程里，她隨便拿了本書翻看。
等了五分鐘左右，何詩雅的聲音傳來：“時音，我比你矮穿上沒你好看。”
時音聞聲看向衣帽間處：“你出來，我看看。”
時音剛說這句話，忽地傳來開門響，臥室的門沒有關，半虛掩，席尙景原準備直接進來，門開一半時看到她，她也看到他，兩人視線恰恰好好撞到一起。
床腳擺著他放弓的盒子，他來的意圖明顯，但是一注意到是她后，就停住腳步，單手插進了褲袋。
曾經最親密時赤身相見，現在最疏離時氣氛微妙，何詩雅還在換衣服，房間內只有他和時音。
他沒有過多表情，時音下意識雙手抓緊衣服，他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落到了她的后面，長發纏及腰部，裙擺到膝蓋。
兩人也沒產生任何對話。
何詩雅開衣物間的門時，他關臥室的門，一切仿佛如初。
時音看向何詩雅，聲音顫抖的不行：“好看。”
何詩雅笑：“你好高。”
時音看一眼門外：“今天挺晚了，我要回房間了。”
說著拿床腳邊放弓的盒子：“還有這個，我替你放到客廳。”
“那好時音，明天見，我穿這樣就不送你了。”
“恩，早點睡，晚安。”
“晚安。”
寒暄過后，她開臥室門，席尙景還等在門口，何詩雅看不到這邊，時音關門。
然后就是面對面的兩人，他在前，她靠門，盒子抱在她的懷內。
對視著，誰也不躲，但是就是不開口，他一言不發地拿盒子，手指那時候碰到她肩身處的肌膚，停頓稍微一兩秒，他看她的眼。
時音松手，盒子從她懷里到了他手里，兩人之間的互動宣告結束，她從他身旁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