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發都這樣瀟灑出發,紀伯倫與何詩雅后跟上,山峰一片白茫,單板陸續滑出四條雪痕,空氣寒冷,臉色也被刮得透白。
席尙景最前,他回頭看時音,身子轉了個向,從原本的背對她變成正面對她,兩人在咫尺之距的對視。
幾秒過后他重新轉向,再次背對,很快過了個小高坡,速度比她快。
兩人的雪道幾乎是一樣的,紀伯倫深刻明白席尙景慣玩的極限路線,也看出時音的水平不低。
怕兩人較上勁,提前吹了聲口哨,暗示時音放慢速度,但她不聽,只回頭給他一眼,笑一下,轉頭后又滑過一個高坡!
唰!唰!
四人的滑雪漸漸成一場追逐戰。
席尙景越來越接近最險的一處高坡,險得看不出高坡之后是平地還是懸崖,他特意往時音那看一眼,兩人速度持平。
緊接著他毫不停頓地“咻”一下躍過險坡,身影擋住一秒日光,等他下落后日光再現。
時音則在關鍵時刻倏地停,席尙景在幾秒的時間在空中旋轉幾圈,然后滑向上S彎道,他回頭看高坡上的她。
紀伯倫趕上來,剎住滑板扶她肩膀,她喘氣,摘墨鏡轉身抱紀伯倫。
這一幕,叫做臨陣退縮心有余悸而尋求男友安慰。
紀伯倫摸著她的頭,安撫她:“我們不滑了。”
席尙景也離得越來越遠,視線停留在擁抱的兩人身上,良久才收。
放開紀伯倫后,何詩雅滑過兩人周身:“沒事吧?”
時音搖頭,看坡下,他已經不在。
“伯倫陪她休息會兒吧。”
“我會。”他答。
何詩雅點頭,再次給了一眼關切,隨后離開。
紀伯倫握著她的的手臂,慢慢滑出下道,時音說:“她人很好。”
“你說何詩雅?”紀伯倫反應快,接上話,“她跟一般女生不一樣,是挺好,心里不藏東西。”
“應該是他所有女朋友里維持的最久的一個吧,”她不急不緩地應,“半年啊,挺久的。”
比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還要久。
“何詩雅還不是女朋友,他承認過的女朋友,目前就只你一個。”
紀伯倫隨口一回,出口后才發覺氣氛微變,他正要換話題,時音接:“不要緊,我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沉默一會兒后,紀伯倫直接說:“席家有長輩喜歡她。”
這句話像是提示。
時音還沒細想,腳下已經到了平滑的雪地,紀伯倫輕扶她的腰助她站穩。
她緩緩抽出一只手:“我自己坐一會。”
“好。”
放手后獨自坐在長椅上,時音漸漸看向正前方雪中滑躍的何詩雅,人如其名,她開朗,眼睛里全是陽光。
好像從不涉及這個世界的任何一點陰暗面,也不因自身由席家內部舉薦而感到絲毫優越感。
怪不得。
下午的滑雪運動結束,車子到別墅時已是傍晚,女傭們正在準備晚餐。
時音在房間抽了半盒煙,洗了澡換好衣服到客廳,何詩雅已經入座,她對時音笑。
這邊女傭也替時音抽開了椅子,她入座到紀伯倫旁邊。
席尙景在客廳窗口處聽電話,他從一回來就有電話,打完又有,打完又有,他長久立在那里,徐徐地講話。
女傭則陸續上菜,香檳美酒,色香味全,紀伯倫閑來沒事向她介紹菜名,何詩雅會在女傭離開時微笑目送她們。
席尙景回來的時候將手機放桌面,女傭抽開何詩雅身旁的座椅。
何詩雅隨動靜向他看,把他的一舉一動映在眼眸里,嘴角含笑,都是愛意。
時音看到這一幕,起身,去廚房倒一杯溫水,又從冰箱里找出冰塊,先拿一塊吃進嘴里,再往杯子里放兩塊。
何詩雅看過來:“時音,今晚尙景開的酒很好,你不喝一點嗎?”
“我不喝酒。”
時音落座時長發微微從耳旁漏下,紀伯倫幫她撥起,她也用指撥,兩人的手指相觸碰。
她自然地收手交給了紀伯倫,頭發已重新順到耳后,冰塊在溫水杯底慢慢溶解,
時音拿杯,微微搖晃。
“你不喝酒,就喝這個?”何詩雅問。
“不是,我用冰塊代替酒水,避免自己再次上癮。”
“你上癮過?”
何詩雅有了點求知意思。
時音將手中搖晃的杯子,慢慢放下:“嗯,挺嚴重,”然后抬杯喝一口,咽下后,回答何詩雅即將問的下一個問題:“情傷。”
兩字出口,桌面寂靜,時音放杯,席尙景沒有表情變化,紀伯倫的椅腳發出響動。
“哦……”何詩雅卻錯怪,轉看紀伯倫,“把女朋友追回來不容易哦。”
時音不承認,也不否認,笑得既短促又蒼涼。
席尙景開始用餐,發出的第一聲刀叉響打破寂靜氛圍,何詩雅也進入晚餐,但她仍對前一個話題感興趣:“你們是怎么相遇的?”
“他喜歡吃我做的東西。”
“然后他就追你?”
“對,一下子就被追到了。”
“伯倫你倒是有兩下子。”何詩雅立刻笑。
紀伯倫撐著手臂喝酒,時音低頭切開牛排,不陪笑。
四人的晚餐靜謐幽香,她喜,她不喜,他靜,他不語。
晚餐過后,時音最先回房,何詩雅在她剛洗完澡時來訪,友好說:“我的房間里有一些準備帶給朋友的禮物,你愿意來挑一份嗎?”
“好啊,等我加件衣服。”
何詩雅點頭,時音闔上房間門,從衣柜挑出件薄衫披上,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