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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何用依舊從李延年那兒取走兩根油條,進門直穿過前院和正廳,在西邊的第二間房的窗口停下,輕輕叩了叩窗棱。窗戶被打開,一只紅色的雕花小漆盒從里面被推了出來。

窗戶里的人說:“今早上剛來鬧的。”

“出了什么事情?”

窗戶里的人和何用交代了幾句。何用拿上那只漆盒就匆匆的往回趕。

回到后邊,何用放下油條徑直去了書房。這半年來,沈小發每天都呆在里面,沒日沒夜地看書。何用敲了敲門,見沒人應,直接推門而入。

書房其實一個加蓋的小復式,并不另開門,只是打通了與客廳相連的墻,所以只能從屋里進入。二樓的四面墻上各開一大窗,采光極好。一樓的正中是個高半米、直徑四米多的圓木床。據說是砍掉了原先長在這里的大榕樹后留下的樹樁。幾十個年代不一,形制不同的木制書架以木床為圓心,排成一圈一圈的同心圓。

沈小發四仰八叉地躺在木床上睡著了,臉上還蓋著一本又舊又黃的線裝書。

“當家的。”何用輕輕地喊了一聲。

沈小發雙手舉過頭頂,左腳蜷著,右腳作勁往前一蹬,伸了個極其“奔放”的懶腰。那本古書沒“躺”穩,從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滑了下來。

“這是今天的。”何用從小漆盒里取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沈小發。

沈小發接過紙條來一看立刻皺起了眉頭。

“孫元生?又是他?這都第幾回了?上次給他的東西還是沒用?”

“嗯。聽說他今早是自己來的。撂了狠話,說是再給不了他有用的,他就要給咱們顏色瞧瞧。”

沈小發冷哼了一聲,說:“陳喚不是很厲害嗎?這點小事他應該處理的來。”

“他那個廠子幾百號的都是見人,人脈又廣,他要是去外邊說些什么不中聽的,往后咱們還怎么做生意啊。光賣視肉……也……“

“那么多東西都給他試了,治不好能怎么辦?這些有錢人,大多是壞事做多了,傷了陰德。生不出孩子那就是他的命!”說著沈小發又低頭看了一眼那張紙條。“嚯!一百萬?什么人,邊罵還邊掏錢?”

“喚老板應承了他,說是這回給的東西管用再給錢,如果不管用,不光不要錢,還要把之前的五百萬一起還給他呢。”

沈小發皺了皺眉,說:“咱們有錢還嗎?”

何用搖了搖頭。

沈小發惱了。“那這算哪門子的緩兵之計?!”想了想又說:“能給的都給了,哪兒還有什么東西……等等……我記得咱們有鹿蜀,你去庫里找找看?”

“早沒有了,上回清理庫房的時候我挨個查了個遍,如果有早就給他了。有了那東西,太監都能生兒子。”

“賬簿上呢?它最后一次出現是賣去了什么地方?”

何用找來賬簿,并取來了沈小發的琉晶鏡。兩人翻找半天,終于找到了寫有鹿蜀的那一頁,上頭寫著:鹿蜀毛三錢。咸豐五年,陳遠山得之于樞陽之山。價:黃金三十兩并白銀五千兩。偏偏買方的名字被涂黑了。

“陳遠山,我太太太爺爺。書上說鹿蜀最后一次出現在這邊是明崇禎年間。沒想到,我太太太爺爺在清朝的時候還去那邊抓過。三十兩黃金五千兩白銀,到底賣給了誰,誰能一下子給這么多錢?”沈小發喃喃自語道。

何用突然想起了什么來。“可能鐘老爺子會知道!這個賬簿,他們家也是有備份的。”

沈小發想起鐘老頭之前對自己的態度,苦著張臉,說:他能告訴我嗎?”

“不管怎么樣,得去試試。他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了。當家的,要不我去吧。”

沈小發看了何用一眼,道:“你?我去都不見得管用,你去能行?還是我自己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沈小發問陳喚借了輛吉普車,一路狂飆,一個小時就到了余州。余州郊區有一座不知名的小矮山,人煙罕至,鐘老頭的別墅就建在這座小山上。

沈小發坐在車里,看著不遠處的別墅。這別墅與陳家的后宅一樣,也是純木制,榫卯結構,通體沒有一根釘子。可造房所用的木頭卻不是丹木,并不防火。沈小發隱約可以看見外墻上掛著三只大鳥。他戴上琉晶鏡再去看。那三只大鳥都是一個品種,形如蜂鳥,大如夜梟,翠羽而赤喙。沈小發心下暗道:這老東西居然能馴養鴖鳥。

鐘家的院子極大,目測占地面積抵得上兩個別墅的大小。院里種著許多稀奇古怪的花草。出門前何用再三叮囑過,說這些花草就是鐘老頭的命根子。沈小發做了三個深呼吸之后才敲了院門。不知過了多久,沈小發遠遠地瞧見別墅二樓的一個窗子突然開了,從里面探出一個人來。

“喲,這不是大當家的嗎?”

沈小發定睛一看,原來是鐘颯,立刻回道:“鐘小姐好啊,好久不見啊。”

“也沒多久,也就半年吧。怎么了?當家的找我們有事?”

沈小發立刻扯出一個笑來,回:“是啊。有些事情要向鐘伯請教。”

“不巧的很,我老爹不在,你回去吧。”

鐘颯的話音剛落,院門卻突然開了。沈小發一向自詡很會和女人打交道,可鐘颯卻是個例外。正如眼下,她嘴上說著讓自己回去,卻又給他開了門。沈小發心想鐘老頭雖然不在家,但只要那本賬冊在就行。如果既能看到被劃去的內容,又不用面對鐘老頭,其實更好。于是,沈小發便一腳踏進了院門。

誰知沈小發剛踏進院門,那三只鴖鳥中的一只便突然向他飛了過來。沈小發躲閃之下一腳踩進了鵝卵石道旁的花圃里,將一株長的很像倭瓜的東西踩了稀爛。瞬時間沿道的十幾棵矮樹上的漿果紛紛爆裂,紅色的漿液全部噴在了沈小發的身上。沾上這種漿液的皮膚立刻紅腫起來,像被幾百只蚊子咬過一樣,奇癢無比。沈小發這才發現鐘老頭不是何時已站在別墅的門口,正冷冷地看著他。

沈小發立刻退出院子,兩只手滿頭滿臉地亂撓。鐘颯坐在窗戶上笑道:“大當家的,讓你走你不走。你放心吧,這東西不要命,癢個三,四天就好了。”

“鐘伯,我只是來借賬簿看看的。”沈小發齜牙咧嘴地沖著鐘老頭叫道。

鐘老頭并不理會,手指一揮,還掛在墻上的那兩只鴖鳥一齊朝沈小發俯沖過來。沈小發抱頭鼠竄地往吉普車里逃。那兩只鴖鳥卻不依不撓,其中一只一頭扎向吉普車的擋風玻璃,另一只趁沈小發上車的瞬間,將利爪伸進車門里鉤住了沈小發的褲子。沈小發使出吃奶的勁才拍掉鉤住自己的鳥爪,迅速關上車門。轉過頭來,赫然發現擋風玻璃竟被另一只啄出了一個小孔。

沈小發猛踩油門,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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