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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政斗大幕

  • 奪祿
  • 幸運的仲馬
  • 2747字
  • 2022-07-15 03:05:11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剛剛完婚又過完年的隗燁顯然沒有時間沉浸在溫柔鄉里。

如今他正坐在了侍中盧植的府邸之中,與尚書臺一眾人等商議。

前文講過,盧植原本只是博士(六百石),但卻格外被皇帝劉宏信重,覺得他只當一個博士屈才了。于是劉宏不僅將盧植拔為比兩千石的侍中,還讓他兼任位卑權高的尚書右仆射(六百石),隱隱有讓他繼任尚書令的意思。

雖然大家比較好奇劉宏為何如此青睞盧植。有些人覺得是因為同鄉的緣故,都是涿郡出身。但皇帝劉宏之前雖然是冀州博陵郡饒陽縣的解瀆亭人,而饒陽曾歸屬幽州涿郡,但那已經是前漢的事了。就隗燁個人來看,同鄉之說太過牽強,但眼緣是很玄幻的事,沒有深究的必要。

雖然盧植圣眷正榮,但宦官一黨好不容易扶植了一個聽話的尚書令廉忠,怎么可能就這樣放任士族奪回這個實權部門。

宦官在行動,而他們正是因此匯聚一堂。

除了海丞兼任尚書右丞的隗燁,還有議郎兼任尚書侍郎的陽球。

這位陽球也是一個傳奇人物,如今已經是他二起二落。當然有心人都知道,陽球的議郎(六百石)等職位都是過渡而已。

要知道他之前就已經歷任九江太守、平原相等職,均為兩千石,且履歷耀眼。只是他執法過于嚴苛,不符合如今大行其道的儒家規范,因而被參。但他終歸是故太尉劉寵的心腹,更是如今朝堂上一股身份特殊的大勢力,即宗室出身但已經轉變為士族這一群體的核心成員,自然有人保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人已經簡在帝心,所以最終輕拿輕放,貶為議郎,還讓他干起了老本行尚書侍郎。事實上,此人一年之后就會被升遷為兩千石的將作大匠,此為后話,暫時略過不提。

至于消息從何而來,自然是宦官內部傳出來的,宦官可從來不是一條心。

尤其是當初王甫因為沒收到渤海王劉悝的錢,不僅將其陷害致死,還把同為中常侍的鄭颯、中黃門董騰一并弄死。兔死狐悲,王甫如此行事當然會為人所嫉恨。

劉悝之死,王甫等人直接得罪了漢朝宗室集團,更惹惱了一位素來眼里不揉沙子的主。陽球作為外儒內法的“儒家子弟”,更是大膽放言:“要是陽球做司隸校尉,這些人怎么能放過呢?“

這次會議,陽球也是最為激動地,甚至恨不得當場將這些宦官及其爪牙,悉數依律斬首。

“這次王甫簡直是欺人太勝,眼看廉忠那等豺犬就要被人卷走,就使出這些下三濫招數,想將盧公調走。我看應該想法推辭,決不能讓這些閹狗得逞?!?

隗燁看得很開,現在絕不是意氣行事的時刻。眼下的劉宏是絕不可能徹底打壓宦官一黨,而且如今宗室與士族合流的趨勢,顯然有些刺激到帝皇敏感的神經。

劉宏繼位之后大力扶持宗族大臣,就是為了在原先的外戚、宦官、士族中間,增添一股新的力量,一股他可以信任的力量,以求分化士族。

在劉宏坐在這張龍椅之上之后,他就深刻地意識到這個國家最強大的勢力是誰,是士族。只是相比張揚的外戚與宦官,士族低調太多,在春風化雨間,將大漢的上上下下腐蝕一空??纯词兰抑椎脑?,不論賢德與否,成為袁家門生,就有官做。上行下效,多少人與恩主上寮結成君臣之義,哪里還念得漢庭恩德。

事實上,士族如今之所以還能被他借宦官壓著,只是因為士族力量分散以及拉不下臉。碰到像袁家這樣臭不要臉,可以拉一個太監袁赦進宗族,即使是劉宏也只能暫且放過他們。當然現在他還不明白,他如此做,只會讓士族之中的道德水準更高一方力量受損,而這一方又以忠臣義士居多,從而使士族中野心家或者騎墻派抬頭,士族與劉家離心離德,最終釀造出董卓袁紹袁術這樣的弄權禍國之徒。

所以眼下劉宏才會如此輕易的認可宦官的建議,派遣他去蠻族做亂的九江郡平叛,這可不是優差,顯然不是盧植這樣深得圣眷的人應該去的地方。什么盧公文武兼備,非你不可,全是套話,他盧植之前領過兵打過仗,你就知道他能文能武了。雖然盧植確實是,但王甫他們真的知曉,他們可沒有這等識人之明,他們只是想一石二鳥,幸運的話還能借刀殺人,估計想出這等毒計的時候沒少樂呵,覺得自己真是絕頂聰明。

隗燁看了看師叔的臉色,知道該是他出面的時候。只是有些話知道卻不能說,否則就是授人以柄。官場上古往今來都是一句話兩層意思,看你能不能明,不明就只能被人戲耍,就是這么現實殘酷。

隗燁抬手阻止了陽球那個慷慨激昂的演講,“九江郡蠻族叛亂難道就不管了,士人不盡國事,難道指望太監去做?國難當頭,自黨錮之禍以來,多有忠貞之士,或被殺,或被逐。如今朝野乏人,難道要盧公去當那縮頭烏龜,天下人將如何看待盧公?”

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說辭,一下就難倒了陽球。他本就是忠貞剛烈的性子,讓他明面上反對也不符合他人設。雖然心中腹誹盧植是否真的有能力平定叛亂,但面上只能說:“難道就這樣讓這幫宵小得逞?”

盧植這時方睜開之前瞇上的眼睛,“當然不是,之前搜集的證據已然充分,就先拿廉忠來殺雞儆猴!”

陽球好似烈日之下冰水洗面,頓時擺脫氣沮的狀態,精神起來,不禁鞠躬抬手,“敢問盧公計將安出?”

盧植招手讓陽球過來,貼耳吩咐道,你且如此這般,廉忠必然休矣!

陽球聽完,面色陰晴不定,貌似有所猶疑,然而還是沒再多說什么,俯首聽命。

小會散去,盧植也不留人,就讓一干人等散去。(當然不止三人,還有幾個心腹尚書臺屬吏,一一略過,后面有劇情需要在介紹一二吧!)

只有隗燁依舊留下,這些時日,隗燁一直跟在盧植身邊求學,后來干脆住在盧府,以便每日得到盧植耳提面命。當然旁人也說不得什么,尚父的關系是受到社會認可的。

盧植突然轉頭問道:“你覺得陽球能明白此中玄奧?”

“恐怕不能,陽球忠梗,故不識,亦不敢、不愿識君王之心。其性命出于君上,若逢明主則為強項令,反之,則為比干?!?

隗燁沒說的是,用計關鍵在于把握人心,而劉宏的心思也很好猜。

而這番話就是點明一件事,那就是忠臣往往斗不過奸臣就在于他們有原則,而原則有時候和帝王之心相悖。這就是忠臣的悲哀之處,他們的命運取決于帝王的喜惡。盧植此問,實際上是在提醒他,不要與此人做盟友。因為陽球這類人只是把問題歸到宦官身上,覺得解決掉奸佞就天下太平了,絲毫不敢探究皇帝的真心,這是絕對致命的破綻。

隗燁的回答已然表明他已然知曉,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比干、屈原雖然為人敬佩,但吾不取也。水濁于時,也就只好小隱于野。此次,為朝廷平定南蠻之后,我就準備棄官歸隱。宋皇后一直無子,陛下也忌憚宋家勢力龐大,后位之爭恐怕就在眼前,誰都不能后退一步。這中央即將風云詭譎,只是你已經泥足深陷,這次便隨我一起外放,總好過在這個漩渦中掙扎求生的好,先去外面避避禍,省得做了他人的棋子?!北R植捋著自己的美須髯,緊緊盯著隗燁。

“喏”隗燁的回答簡短但有力,也是在表明態度,他不愿摻和進外戚的事情中去。

盧植方滿意的點點頭,示意隗燁下去休息。

當年他布衣時就像外戚竇武進諫,可惜竇武是個草包,沒有聽取,身死族滅。而盧植也差點被波及,好在他還是白身,沒有引起那些大人物的注意。

這也給了他一個教訓,外戚的事不要摻和,他不希望隗燁步他的后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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