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歷二十二年。
“你們這里,收這個嗎?”來者將一把玉鎖放在柜臺之上。
秋娘從里間慢慢走出,看清來者之后,微微俯身,“見過魔君。”
女子明顯一愣,隨即笑了笑,“什么魔君,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姑娘慧眼,想必也不是尋常人。”
秋娘笑笑,沒有說話,拿起柜臺上的玉鎖端詳許久。
“這魔界之物,我怕是不敢收。”秋娘將鎖放回柜臺之上,又補充一句,“況且,此物太過貴重,我也沒有同等價值的物品贈與你。”
女子望著玉鎖,有些失神,半晌才開口道:“我不要錢,我只是……不想再想起他罷了。”
“你后悔了?”秋娘挑眉。
女子不語。
秋娘輕笑,從里間拿出一串銅錢,遞給女子,“我只有這些了,你換嗎?”
接過銅錢,女子愣了半晌,隨即“嗯”了一聲,轉身走出了當鋪。
元歷一年。
“公主,不可胡鬧,快把衣服換下來!”合花看著一襲紅衣站在院內的柳晚,著急的沖她跑過去。
“我才不要穿那些黑色的衣服,太沉悶了,整個魔界都是一片黑壓壓的。”柳晚推開合花,一甩袖子朝院外走去。
“晚兒,何事如此喧嘩?”來者一身純黑錦袍,身軀籠罩在一襲巨大的黑袍下,黑袍由繁復的金線勾勒出一個巨大的魔龍圖案,他的周身散發著陣陣黑氣,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父親……”柳晚一愣,隨即安靜下來。
跟在柳晚身后追來的合花,連忙跪下行禮,“見過魔君。”
魔君勾起嘴角,“晚兒,又在胡鬧了。”
柳晚咬著嘴唇,剛想說些什么,卻聽見有人先出聲。
“魔君,公主她只不過是在做她想做的事罷了。”元世笑吟吟的走過來,對魔君行了個禮。
“元世,你是晚兒的老師,切記不可任由她胡鬧。”魔君看了一眼元世,又對著柳晚說道:“這次便罷了,你愛穿便穿,只是記得要抓緊修煉。元世,看好她。”
“是。”元世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元歷三年。
柳晚神色憂郁的坐在院中的桃樹下,望著黑壓壓的天空發呆。半晌,她折下一只桃花,想都沒想就往門口射去。
元世雙指淡淡的夾住那利劍般的桃枝,笑出了聲,“晚兒,何事如此憂愁?”
柳晚看見是他,眸中的戾氣少了半分,對他招招手,讓他過來。
元世走到樹下,看著那已經習慣了一襲黑衣的柳晚,眸中有一絲淡淡的情緒閃過,但很快便被壓下去。
“我最近……殺人越來越果斷了,心也越來越不會痛了。”柳晚依舊望著天空,只是把頭靠在了元世懷中。
“如果面對的是我呢?”他似是話里有話。
“什么?”柳晚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會殺我嗎?”元世低頭看向懷中的柳晚。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會殺你。”柳晚從他懷中坐起,看向他。
“如此……甚好。”元世笑笑,從懷中取出一物,交予柳晚手中。
玉鎖握在手中冰涼,純白的顏色與這魔界格格不入。
“晚兒,”元世神色微妙,“這是我的命門,玉鎖毀,我亦神形俱滅。我把此物交給你,是因為信你,也是……一個賭注,我賭你不會殺我。”
“你今日……怪怪的。”握著手中的玉鎖,柳晚的眉皺了皺。
“有些事,你日后便會知曉。晚兒,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會做半分傷害你之事。”元世淡淡的聲音傳來,不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