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厭惡之色
- 你不必多好,我喜歡就好
- 鬼不語
- 4235字
- 2021-05-28 14:11:19
愛你的人不會對你說很多甜言蜜語,卻會做出很多愛你的事情。
這是我一向?qū)τ趷矍榈奈ㄒ粯藴省?
自從溫嘉欣跟宮赤司確立了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之后,十號包廂就多了一個常客,那便是宮赤司。
他總是等著溫嘉欣一塊兒吃早餐,吃午飯,以及晚飯。
我也因此當了個特大號的電燈泡,慶幸,顧北辰也陪著我一塊當電燈泡,以至于我沒有那么尷尬。
校主持隊的第二輪面試很快就結(jié)束了。
面試就是要求在半個小時內(nèi)背完一篇一千字的文章,然后一邊單腳跳一邊背書,同時,評委會隨時問你問題以此來擾亂你的思緒。
我的記憶力很強,背書這件事不成問題,只不過被評委偶爾風趣的笑話逗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但很幸運,我和溫嘉欣順利地進入了第三輪面試。
最后這一輪面試給了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自行錄制一個十分鐘的短片視頻,然后發(fā)表自己的創(chuàng)作理念與所要傳播的思想。
錄制視頻的工具直接用手機就可以了,難題就在于,我該錄制什么樣的視頻,才能夠從三十個人中脫穎而出?
這一層,我需要好好地想想。
對于最后一輪面試,我和溫嘉欣很有默契沒有談及,仿佛這就是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涉。
周六轉(zhuǎn)眼就到了,開學的前兩個周末都忙著課室布置,宿舍生活檢查等等雜事,基本上都沒有時間去好好規(guī)劃。
恰好,這個周末,班里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溫嘉欣在昨天下午一放學就坐上了高鐵,回家去了。
童樂樂的家離學校也不遠,不過她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和我一塊去看高一與高二、高三的籃球比賽。
童樂樂說,這是高一新生與高二,高三等老生互相熟悉的一個方式。
下午的兩點,恰好輪到高一六班和高二十班的籃球比賽。
高二十班的籃球隊員里有紀默,也有顧北辰,甚至還有宮赤司。
聽童樂樂說,他們?nèi)齻€就是在參加籃球隊后成為鐵哥們的。
我想,宮赤司應該也邀請了溫嘉欣來看籃球比賽,奈何溫嘉欣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童樂樂一大清早就起床了,先是陪紀默去晨練,后面捎帶著出去校外給我?guī)Я嗽绮突貋怼?
難得周末,難得休息,我肯定能睡多久就睡多久。
不料,童樂樂九點就回宿舍了,她叫了我?guī)茁暎也辉钙鸫玻苯影盐业谋蛔咏o拉走了。
我只好起床洗漱。
洗漱的時候,童樂樂用滾燙的開水浸泡兩條白色的毛巾:“剛才我出去買了兩條毛巾,一條是給紀默的,一條是北辰的。”
這會,我還刷著牙,心里有疑惑但礙于不好開口,也就壓下沒問。
午飯后,她就把一個裝著毛巾的粉紅色袋子遞給我:“你記得遞給北辰啊!他流汗特別多。”
我接過袋子,滿臉疑惑:“不是你送給他嗎?怎么就成了我去送?”
“你別忘了,當初你答應給北辰遞水,擦汗的,你不會又忘了吧?”
“嗯,沒有。”我汗涔涔地回答。
自己沒把這事給忘了,只是我心中另有打算。
爾后,我們?nèi)チ诵〉曩I水。
童樂樂買了三瓶脈動,說是能夠補充能量,至于我就沒有選擇脈動,因為脈動一瓶就要四塊五,還不如買礦泉水呢!
于是在童樂樂的詫異之下,我挑了一瓶百歲山。
童樂樂指著我手上那瓶百歲山,問:“你確定只買一瓶?我看北辰的肚子,可能一瓶不夠。”
我瞅了她一眼:“到時再說。”
況且,誰說這瓶百歲山就給他買的?我自己喝,不行啊?
自認為,童樂樂已經(jīng)很早就把我拉來籃球場了,怎么說,籃球場會有很多的空位置,未曾想,江北一中的女生比較另類,特別喜歡看籃球比賽。
如今才一點,比賽的場地已經(jīng)被密密麻麻的人占領(lǐng)了。
一點半,紀默他們過來的時候,我們才能趁機混進場地里頭。
紀默特意給我們留了三個空余的座位,其中有一個座位是留給溫嘉欣的,不過她不可能來了。
我看見,宮赤司在熱身的時候,那眼神總往我旁邊的那個空座瞟上幾眼,每當他的眼里閃過一抹失望之色,我自己就有點想打電話叫溫嘉欣趕過來。
終究,我還是忍住了。
這是屬于他們的故事,不是我的,我沒有資格和權(quán)力插手他人的人生。
姜夏天也來看籃球比賽了,她不是為了高一六班而來的,而是為了宮赤司來的。
她一眼就看出了宮赤司很在意我旁邊的位置,也大概猜出了這個位置應該留給誰的,她盯著我旁邊的空座看了一會,然后提起一袋子的脈動和一條毛巾,就從自己的班隊那兒朝我們這兒走了過來。
童樂樂立即嘲笑了起來:“我就知道這人就是厚臉皮,以為正主不在,她就可以搶正主的位置了?”
童樂樂說完了,就把宮赤司那一個裝換洗衣物的袋子放到我旁邊的空座上。
姜夏天見狀,停在半路,進退兩難,一臉尷尬。
“鹿鹿,幫我把水放那凳子上。”童樂樂把她抱著的那一袋子脈動也遞給了我。
無論怎么說,溫嘉欣是我的朋友,我還是得站在溫嘉欣這一邊,不管溫嘉欣與宮赤司是否真愛。
我乖乖把一袋子的脈動放在空座上。
姜夏天臉上一紅,氣憤地瞪了我們一眼,就掉轉(zhuǎn)頭回到了自己的班隊里去了。
兩點鐘,驕陽當頭,比賽在溫涼的氣候里展開了。
紀默似乎是前鋒,整個球場跑來跑去,但投球的機會不大,顧北辰倒像后衛(wèi),基本上不經(jīng)常跑動,都是守在自家的籃球框架之下,除非球到了對方的領(lǐng)地,他才跑過去守衛(wèi)。
而,宮赤司倒是主力,靈巧掠過幾個對手,三步起跳,投籃,入籃,一氣呵成,這流暢的帥氣的動作引起了在場高二觀眾甚至夾雜了幾個高一的妹子的高聲歡呼。
那幾個高一妹子就屬姜夏天喊得最為大聲,也就她的反應表現(xiàn)得最為激動。
一個小時下來,高二十班領(lǐng)先了高一六班足足二十分。
哨子聲響,中場休息。
童樂樂飛快地拿著脈動和毛巾沖到了紀默的跟前,遞水,擦汗,嘴上還不停地表揚著。
這時,頭發(fā)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了的顧北辰略有疲憊,他淡漠地抬眼看向我。
我一個機靈,挺直了背,手里握緊了那瓶百歲山,心里猶豫到底要不要按照原先計劃的來呢?
顧北辰?jīng)]有朝我走來,而是被隊友給攔下了,那個隊友遞了一瓶農(nóng)夫山泉給他,嘴上應該是在說:“嘿,接著。”
他接了那瓶農(nóng)夫山泉,又把水遞回給隊友,側(cè)臉對隊友說話。
就在我的糾結(jié)之際,我看見姜夏天歡快地奔到宮赤司的面前,羞澀地給宮赤司遞水。
宮赤司并沒有看向姜夏天,而是落寞地望著我旁邊的空位置。
姜夏天見宮赤司遲遲沒有接她的水,便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嘴巴一直在張張合合的說話。
然而,她這個樣子不但沒有得到宮赤司的憐憫,反而招惹了宮赤司的厭惡之色。
宮赤司對她說了一句話后,就朝我這邊走來。
姜夏天垂下了雙手,一臉失意地凝視著宮赤司的背影。
宮赤司過來后,對我一笑,然后俯身,從他的袋子里拿出一塊毛巾在擦汗。
顧北辰在跟隊友說話的同時,目光一直在盯著我,可能是他渴了,也可能他等得不耐煩了,總之,他結(jié)束了和隊友的談話,朝著我緩緩而來。
就在我們距離還有三步之遙,我心下一橫,就把那瓶百歲山塞到了宮赤司的手里。
宮赤司拿著百歲山,驚詫地看向我。
我無視掉顧北辰那火冒三丈的憤怒眼神,微笑著仰望宮赤司:“嘉欣說,她家里有事,沒辦法趕過來看你的比賽,就托我買瓶水給你,噢,還有毛巾。”
說著,我把那個粉色袋子交給了宮赤司。
宮赤司低頭看著手上的百歲山和袋子,嘴角揚起了清淺的笑意。
休息的時間很短,因此,兩方的籃球隊員不能松懈下來,喝了一口水,就立即聚集在一塊,討論戰(zhàn)術(shù)。
顧北辰很快就被隊友叫走了,沒來找我的麻煩。
但,我深知自己躲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心里急切盼著自己的小小計謀能夠順利進行,假若,顧北辰不再繼續(xù)當后衛(wèi)的話。
下半場,高一六班開始突飛猛進了,或許是剛才的中場休息時談?wù)摮隽俗约宏犂锼鶟撛诘娜觞c——他們的弱點是不夠團結(jié),很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是剛認識,彼此之間不是很熟悉,另外則是,身高處于劣勢,顧北辰一隊幾乎都是一米八幾以上的高個子。
六班徹底利用自己年輕活力足的優(yōu)點,基本上都在奔走,而不急于投籃。
相比之下,顧北辰一隊有些消極應對了,我不知他們的戰(zhàn)術(shù)是要迷惑對手呢?還是故意輸給后輩,當做是個表示友好的禮物?但我認為,一般前輩不會這么好脾氣的,肯定一來就給下馬威。
場內(nèi)的歡呼聲變得少了,比賽進行到了異常詭異的高潮。
下半場都快進行到大半的時間了,高二一隊一個球都沒有進,倒是高一那隊火焰一路高漲,把差分逐漸拉小,最后到了平手。
這時,離結(jié)束還有十五分鐘。
跑的氣喘吁吁的高二一隊的隊長申請了換人。
除了顧北辰,其他人全部被換下,換上來的候補人員看起來都是文質(zhì)彬彬的學生,一點兒都不像主力軍,這一舉動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
恐怕,就只有我一個人感到了慶幸。
只要顧北辰不下場就好了,他連跑兩個小時,應該會體力不支,然后暈倒的吧?
換了球員后,高一的幾個人都露出忿然的神色,似乎都認為高二這是看不起他們,在故意讓他們贏,這是擺明羞辱他們。
但,宮赤司站在我的旁邊后,他是帶笑的。
比賽繼續(xù)進行,我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顧北辰的位置變了,他不再是后衛(wèi),他站在了宮赤司原先的位置上,其余四個人都在看似隨意地亂跑,恰恰跑的同時又遏制住了對方的球員,使得對方的球員動彈不得。
雙方都僵持著不動,不過,籃球在高一那隊的隊長手里,明顯高一略勝一籌。
說實話,這場籃球比賽是我畢生第一次看的,向來我對籃球并不感興趣,可,此刻,我還是不由得為這個比賽緊張起來。
不是討厭姜夏天所以不喜歡高一六班,也不是因為童樂樂的緣故而去支持高二十班,就是,說不出原因,一旦自己看到顧北辰十分認真地盯著對方手里那顆籃球,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汗流浹背的樣子,自己就很想很想,讓他贏吧!
本來以他身上的那一堆肉,跑起來都要比其他人費勁的多,他那么辛苦,那么累,憑什么不能取得勝利?
我把自己這種對于顧北辰的矛盾想法歸結(jié)于,我的計謀導致出來的愧疚感。
宮赤司擰緊了蓋子,用百歲山的瓶子戳我:“這原本是給顧胖的吧?”
“都說是.......”
“她不會做出這種事。”宮赤司略帶苦笑的握著百歲山的空瓶子:“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她喜歡的是我的錢。”
這一瞬間,我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
就在此刻,場內(nèi)起了一陣高呼,我連忙抬頭,看見顧北辰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把籃球搶到手,正在運球奔跑當中。
宮赤司站了起來,高呼:“Show、time!”
表演開始?這話怎么說的,這場籃球比賽才剛剛開始?
我還在想著這話的時候,就被場上的一個鏡頭給驚住了。
顧北辰那略帶棕色的碎發(fā)在陽光下熠熠閃光,汗水被他的動作揮灑而出,在陽光的照耀下變成了一顆顆耀眼的明珠。
從未想過,這沉重的身體會有一雙隱形的翅膀,將它帶上了半空,使得它的主人煥發(fā)出耀眼的一圈光芒。
那只肥大的手猛然抓住了球籃,顧北辰的身子掛在了半空,而他手里的那顆籃球從籃球網(wǎng)里一穿而過,一下就落到了別人的手里。
搶到球的人還沒跑上兩步,結(jié)束下半場的哨子聲就響了起來。
隨之是場內(nèi)如雷震耳的高呼聲。
我驚訝地站了起來:“他,進球了?”
話音剛落,就目睹著顧北辰的身體從半空中掉落,連同籃球框一起。
旁邊的宮赤司用手扶額:“又要換籃球框了。”
我的嘴角一陣抽搐。
難道,他們一直不敢動用顧北辰的原因是怕他弄壞籃球框嗎?果然,顧北辰于籃球框而言,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