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回頭看去，好些倭寇已經沖了過來，她選擇先疏散這些姑娘，“快走！”

刀劍聲火藥聲此起彼伏，她們嚇得個個縮著膀子，從相連的木梯上迅速轉到朝廷的船上。

朝廷的官兵也爬上倭寇的船，對他們進行前后夾擊，為阿九提供時間。

阿九最后一個撤離，就當她要踏上木板之際，腿上突然中了一彈，不同于刀劍的痛，這是瞬間腿沒了知覺。

她吃痛“啊”了一聲，整個人直直向水里栽去……

“阿九！”林璟白伸出手去，可惜距離太遠根本抓不住她。

“噗通”一聲，他毫不猶豫地跳下來。

阿九覺得自己在不受控制地下沉，雙臂用力地劃著水，可是根本不頂用。

海水冰涼，刺痛著她的雙眸，她的鼻子拼命地憋著氣，五臟六腑快要炸裂開來，視線也越來越昏暗。

這時，突然感覺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上帶。

求生的本能讓她重新燃起希望，她睜開眼，看不清那人是誰，只被他拖著走。

二人不斷向上浮游，終于將頭探出了水面，這時，他們已經遠離了兩國交戰的戰場，隨海水漂了很遠。

林璟白心里暗叫不好，這離岸邊很遠，他們必須有足夠的體力才能游上去。

他一手抓住阿九的手腕，一手拼命地劃著水，又不斷回頭看著她的情況，“阿九，你一定要堅持住！”

迷迷糊糊地聽到說話聲，阿九才發現，救她的真是林大人，眼睛一瞬間有了焦距。

“大人……”她無力地喚了一聲。

水下，她腿上的傷口還在源源不斷地向外滲血，她覺得心跳都慢了很多，大概是要不行了。

林璟白的體溫也在逐漸下降，他的嘴唇泛紫，顫抖著聲音道：“看到了嗎？有火光的地方就是岸邊，我們快到了。”

阿九艱難地抬眼看去，火光是那么遙遠，再這么下去，只怕林大人也要被她拖累死了。

她掙脫了一下，“大人，你放手吧，沒有我，你還能上岸……”

林璟白將她拉著更緊，“別說傻話，要生要死，咱們一起！”

他已經說過，若是阿九出了什么意外，他絕不茍活。

阿九明顯感覺大人已經游不動了，而她的身子也越發往下沉，她虛弱地開口道：“大人，此生有幸遇見你，我便是死，也知足了……”

她的話被海浪的拍打聲完全淹沒，林璟白根本沒有聽到，他也快意識模糊了。

兩行滾燙的淚落下，阿九用盡全力掙脫了他的手，整個人迅速朝海底深處墜落，像被吸入了無底洞，眼睛也閉上了。

大人，來世再見了……

“阿九！”林璟白大喊一聲，回身一頭扎入了海里，向她的身旁游去。

他預感到了，這次大概是沒命再上岸了，既如此，不如同阿九一起上碧落下黃泉……

他解下自己的腰帶，趁著自己僅存的最后意識，將兩人的手緊緊綁在了一起，打成死結。

心跳越來越緩慢，林璟白最后看了阿九一眼，便再也沒有意識了，二人一齊向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