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畫像
- 槿歡
- R南城花已開
- 2625字
- 2021-07-28 08:00:00
姜南綿延數十里,皆是水鄉,漁夫撐船而過,偶然岸邊會有佳人送上果實,漁夫回上幾句歌謠,伴船而去。
莊龍在陳竇打完獵后,悄悄跟著他來到了后邊的帳篷,只見得陳竇轉身朝他笑了起來。
眼睛微瞇著,眼縫瞇成一條線,笑意滿滿的看著莊龍:“閣下跟了我好久了,是想說什么嗎?”
莊龍摸摸后腦勺,模樣像極了蠢蠢的左芽:“豆豆,我是莊龍?!?
陳竇眼神一怔,隨即笑嘻嘻的跑向莊龍,拉起他的胳膊搖:“莊龍大哥,怎么是你呀?你不是去了京城嘛。”
莊龍低下腦袋看著看了眼他的胳膊,輕輕拉扯了下,隨即雙手環在胸口:“我來執行任務,剛好路過此地,就過來瞧瞧你?!?
陳竇拍拍身上的土,一臉笑意:“那莊龍大哥,你可以等我一下么?我得去換件衣服,這身衣服出去不太合理?!?
莊龍點點頭:“那你先去換,我去旁邊走走,等你出來后去河邊找我吧?!?
陳竇笑著點頭,而后掂起衣角往帳篷內走去,莊龍卻一臉沉思,不對勁,陳竇的表現不太對勁,怎么跟以前他所認識的陳竇的性格…差距這樣的大?
以前的陳竇好像不很熱情,現在的他對他意外的熱情,且眼神不對。
莊龍獨自走在河邊,姜南狩獵區的河流流的很慢,涓涓細流匯成一條不緊不慢的河,河北放著些許河燈,也許晚上會更漂亮。
“也不知道左芽那小子,現在在干嘛?也不知道主子有沒有給他安排其他的任務。”
莊龍坐在地上,手撥動幾下河燈,百無聊賴的看著河流的流向。姜南以南雖然發生水患,但此地卻并無任何影響,想來理應是有怪事發生。
“莊龍大哥,我換好衣服了。”
莊龍轉身朝他點點頭,隨即戰起身,陳竇卻踮腳往他肩膀上按了按,陳竇說:“莊龍大哥,別處正在拆毀建筑,咱們就在這待會兒吧。”
莊龍小聲嗯了句,隨即坐下,稍微離他遠了些,偏偏陳竇不知深淺,靠他靠的更近了。
“莊龍大哥,我們有好多年沒見了,你過得怎么樣?”
莊龍語重心長道:“還好?!?
“這兩天我帶你在姜南好好玩玩吧,這里風景可美了,跟畫里出來的一樣?!?
莊龍抬眼看向他:“我聽說,南邊風景比北邊還要美,對吧?”
陳竇突然沉默了下來,而后擺擺手輕聲說:“原本南邊風景也是極美的,但是南邊出現水患了,現在我們都去不了那邊?!?
莊龍借著話題繼續問:“那邊的水患問題難道當地不管嗎?”
陳竇搖搖頭:“不是不管,是南邊的那位地主忽然消失了,現在群龍無首,那些黑心者為了貪財,動用了許多人脈,當地本就不富裕,百姓們被騙了錢之后,生活艱難,好多都已經……”
莊龍仔細想來,南邊也是有一個土地主的,好像叫什么歐客的,聽說那人是個極五大三粗之人,一切的事情都不曾管,全權交付于下屬。
“莊龍大哥,你還沒說說你呢,我好想聽聽關于你的故事。”
陳竇一臉歡喜的看著他,兩人的腳皆碰到了花燈,影子被映現在地上,光束將影子拉長。
“我可沒有什么故事,只是忽然覺得,人生一世,過于短了些?!?
陳竇偏偏揪著他的話語,撒嬌道:“哎呀莊龍大哥,你就說說嘛,我都好久沒見過你了。”
莊龍心里一笑,還真是個冤家,比左芽那家伙還難纏。
“行吧?!鼻f龍坐直身,手輕輕搭在腿上:“我原本想從軍,這你也知道,只是后來,我還是隨了我父親的愿,開始學習經商,不過我不是這么塊料,只能跟著先生學,今日還是他帶我來這里的呢。
先生說,姜南一地雖然風景優美,但是因著水患的原因,衣食緊缺,若是在姜南一地發展衣食,肯定可以賺到好些錢財?!?
“豆豆你知道么,我家先生特別厲害,不僅會經商,還會玩龜殼子,人也好性格也好?!?
陳竇摩挲幾下下顎問:“那位先生現在在哪里呢?我也想見見。”
“他啊,一進姜南就與我分開了,想必是去酒樓里逛了,他極喜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入鄉隨俗嘛?!?
莊龍用余光看了幾眼陳竇,陳竇卻一臉略有所思的模樣:“莊龍大哥,今日我拔了頭籌,贏得了一塊玉佩,是我父親從京城王帝那里得來的,聽說還是塊璞玉呢。”
陳竇拿出那塊玉佩,莊龍眼神一怔,那不是左芽的貼身玉佩么?
他稍微緩和一些心緒,眼神再次望向那塊玉佩,不對,左芽那塊不是那個紋路,這陳竇什么來路,連左芽貼身玉佩都知道?
“我怎么沒看出這是塊璞玉?你父親莫不是被騙了?”
陳竇遲疑了下:“不可能啊,我父親親自跟我說這是塊御賜的璞玉,難不成父親真的在騙我?”
莊龍見陳竇馬上就要哭的樣子,他連忙拽過那塊玉佩,仔細檢查后,發現這塊玉真的就是小攤上販賣的那種。
“豆豆,這塊玉佩真不是璞玉,頂多就是個假玉。”
陳竇在聽見莊龍這番話后,他才確定此人就是莊龍,因為莊龍無論在何時都不會騙他。
于是乎,他笑了起來,嘴角彎彎,眼睛微瞇起:“莊龍大哥,我好想你。”
莊龍似是察覺出他眼神與語氣的轉變,一時間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你剛才一直在試探我,對吧?陳豆豆?!?
陳竇有些臉紅的低下腦袋,像是鼓起勇氣,終于抬起頭:“莊龍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是父親教與我的防身術,他總是覺得我會被騙,因此讓哥哥們每個人都教了我一絕招。
我發誓我不故意要試探你的,我只是怕極了。莊龍大哥,我真的怕極了。”
這次陳竇是真的哭了,他趴在莊龍肩膀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淚一起流的樣子真的是太笨了。
莊龍將他移開自己的肩膀,低聲道:“你該不會是以前被人騙了吧?”
陳竇吸吸鼻子,又臉紅的低下腦袋,悶聲道:“以前有個叫花子把我騙走了,父親找了好久才把我找到,我也是傻,當時就聽見他說可以為百姓們做些事情,我便跟著去了。
沒想到那里竟是勞難所,里面關了好多個身陷囹圄的人,他們都是為了水患而準備的?!?
不用聽他細說,莊龍也明白,陳竇那家伙肚子里根本沒有墨水,屁大點的小孩兒就能把他哄騙走,更別說老叫花子了。
“那個勞難所現在怎么樣了?”
陳竇嬉笑一下:“被我父親給抹殺掉了,你不知道,那個勞難所專門往南邊輸送苦力,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們是被送去干嘛,南邊不是水患多嘛,要苦力干嘛?”
莊龍拍拍他的腦袋:“你還能活在這世上,真是不容易。”
陳竇嘿嘿一笑:“我可不容易了,對了莊龍大哥,我手上有一幅畫像,聽人說,這是一個壞人的畫像,我偷偷畫的,交給你吧。”
莊龍詫異了下,隨即問:“為什么要交給我?”
陳竇指指莊龍的肩膀說:“雖然我不夠聰明,但我還是知道暗衛的標記的,莊龍大哥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有暗衛了?”
莊龍會心一笑:“那副畫像里的人你至今還曾見過嗎?”
陳竇搖搖頭:“我看那人不眼熟,不似姜南本地人,倒像是從京城來的,身體不單薄,強壯的很?!?
莊龍被示意看向那副畫像,只見那副畫上畫著的,竟是將軍手下的另一個副將——莫鶴立。
“這畫上的人幾時來的姜南,你可知道?”莊龍問。
陳竇仔細想了下:“大概一周前的傍晚,他還住過我家的驛館。”
莊龍收下畫像后,沉重的向他道了謝,并與他回了他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