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汌送完禮就功成身退了。

留下初峘一行人面面相覷。

謝沅芷反應最快，很快開始跟陸云舒聊起了澹明的風花雪月，尤其是姜淮的相關桃色消息，提起來都眼睛發光。

“之前說嵐光九公主給姜淮暖那什么床了，是真的嗎？”

謝沅芷開頭就問了個大爆點，沖她兩眼發光的模樣，想必是藏在心里很久了。

可惜關于姜淮的云雨之事，知道的眾多之人中也就只有陸云舒一人敢講。

難得碰到一次機會，那就果斷不能錯過。

這問題問的，讓院中的人都忍不住側目，豎起耳朵。

就連方才在姜汌走后就憤而走到一旁練劍的宋遙清都停下了手中的劍。

蕭淵停下了手里的扇子，生怕煽火的聲音影響了自己聽姜淮的隱秘之事。

陸云舒愕然，繼而果斷道：“是真的。”

“嘖嘖嘖?！敝x沅芷立刻給予回應，“我當年見過九公主魏煙煴，長得那叫一個漂亮，那腰、那腿、那胸……嘖嘖，怎么就落到姜淮的床上了，真是可惜！”

據說，女子看女子，都是看臉，互相比較；而男子看女子，都是看身段，摸上去舒不舒服。

但謝沅芷這人骨骼驚奇，完全突破了男女的審美界限，十分奇特。

由此可見與她成日里膩膩歪歪、纏纏綿綿的顧琮是何等強大的心理。

蕭淵氣呼呼的用力扇了扇風，小藥爐下面的火苗猛地竄起。

陸云舒瞧見，提醒道：“哎，你酸就酸，小心我的藥?！?

蕭淵似是沒有聽到，自顧自的猛煽火，“姜淮那個渣男！再美的美人都對他沒用！魏煙煴那樣的美人他兩個月不到就膩了！真是氣死我了！”

“啊啊??！”謝沅芷叫得比他聲音還大，小路小跑著湊到蕭淵身旁，“怎么這個樣子！那么漂亮的姑娘，他這個渣渣！怎么忍心？！”

蕭淵冷哼一聲，“他是澹明的少君，有權有勢有天賦，區區美人而已，他后院的人，不一定比皇帝的后宮少，而且姿色更加，身份更高貴?！?

這話說得倒沒錯，早在百年前，澹明就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了，不管是從當下的實力還是未來的情況來說，澹明的少君肯定是比那位蒼老的皇帝更加值得討好。

這樣一來，姜淮的后院比皇帝的后宮更加出色……也是應該的。

但是，謝沅芷只覺得自己嫉妒的眼睛都要紅了，憑什么？！

陸云舒輕輕咳了一聲，雖然不明白這兩人到底在嫉妒什么，但還是出聲安慰道：“你說的后宮指的是愍帝吧？他不愛好美色，后宮的女人不算多?！?

愍帝就是魏氏最后一任皇帝的謚號，經過嵐光剩下的大臣商議，最后小心翼翼的交給魏莫審議，幸好魏莫只是沉默了半晌，點點頭并無異議。

嵐光的大臣心驚膽戰，生怕魏莫隨手賞了個“厲”、“煬”之類的謚號，那他們現在也不敢反抗啊。

在國逢難曰愍；使民折傷曰愍；禍亂方作曰愍。

這個謚號雖然不是美謚，但對于一個亡國之君來說，已經算難得。

愍帝繼位手段并不光彩，但繼位之后也算勞心勞力，不曾亂搜刮民脂民膏，不曾大興建宮殿……只是他繼位之時大夏國力已經十分衰弱，再加上爭奪皇位時動用太多別人的力量，登基之后，過于掣肘。

而他本人天資平平，唯一出眾的就是朝堂權謀之術，但也玩不過朝堂上那些老狐貍。

不是不想振興皇族，而是真的無能為力。

總之，“愍”字一寫，史書工筆，蓋棺定論，剩下的，都交給后人評說吧……

但是，現在嘛，謝沅芷這里是過不了了。

“愍帝？！”謝沅芷聲音特別大，“愍帝的后宮還不夠？他還想要武帝的后宮啊？”

顧掩默不作聲的翻了個白眼，爾后道：“行了，罵兩句得了，小心澹明的人聽到過來砍你。”

當著蕭淵的面，謝沅芷不好上演同門相殘，只得忍痛放棄了懟顧掩的機會，只恨恨的留下一句：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蕭淵無辜受連累，一臉無辜的繼續扇風熬藥。

陸云舒懶懶的揮了揮袖子，“你這不是廢話嘛，天下的男人加在一塊，除了我家魏公，沒一個好東西?！?

“姜淮后院的女人少說也有百八十個，沒名沒分見不得光，卻連一個孩子都不肯給人家。玩膩了就丟到腦后，你們兩位對此不發一言，難道還是好東西了？”

顧掩：“……”這就挺突然的。

蕭淵再次中刀，氣呼呼的把藥碗塞到陸云舒的手里，“閉嘴吧你！趕緊喝藥！”

謝沅芷似是冷靜了不少，幽幽嘆道：“世間男兒多薄幸，咱們女人又有什么辦法，只得保全自身了?！?

干脆利落喝完了藥，陸云舒撒了氣，舒服了，就有心情想正事了。

“姜淮的女人與我們干系不大，你們還不如想想澹明如今的形勢?！?

“就是就是?！鳖櫻谌缃裱鼦U不硬，只能拼命巴結媳婦。

“你幫了他的大忙，之前嵐光一行，澹明姜氏的名聲好了許多，他們本身實力就不錯，如今愿意廣收弟子，自然來者絡繹不絕……澹明，如今欣欣向榮之態矣。”

蕭淵身后站著藥谷鳴珂，行的是懸壺濟世之事，不管是哪個朝廷、哪個世家，都不會輕易對大夫出手。

而救死扶傷的大夫，也永遠不會缺傳人。

但是……陸云舒，卻一定要時刻在意這天地變換。

“你如今雖與姜淮交好，但是，澹明的水太深，要小心啊。”

蕭淵正色，提醒道。

陸云舒唇間藏了抹笑意，“只要姜淮不想對我動手，澹明那群人就不敢動，也動不了。”

“而姜淮，對于權勢，其實并沒有太多的興趣。”

顧?辛辛苦苦了半輩子、受了無盡委屈和挫折才有了平衍司?掩：“……這是人說得話嗎？”

毫無疑問，謝沅芷同樣被震驚的不要不要的，喃喃道：“不是人?！?

不過蕭淵對于姜淮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只道：“都是矯情的，多來幾個九皋君氏，看他還有沒有心思想東想西?！?

鞭辟入里，十分有道理。

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