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酉陽雜俎
- (唐)段成式等撰 曹中孚等校點
- 4字
- 2021-11-19 11:43:53
前集卷二
玉格
道列三界諸天,數與釋氏同,但名別耳。 三界外曰四人境,謂常融、玉隆、梵度、賈奕四天也。 四人天外曰三清:大赤、禹馀、清微也。 三清上曰大羅,又有九天波利等九名。 天圓十二綱,運關三百六十轉為一周,天運三千六百周為陽孛。地紀推機三百三十轉為一度,地轉三千三百度為陽蝕。天地相去四十萬九千里,四方相去萬萬九千里。 名山三百六十,福地七十二,昆侖為天地之齊。 又九地、四十六土、八酒仙宮,言冥謫陰者之所。 有羅酆山,在北方癸地,周回三萬里,高二千六百里。 洞天六宮,周一萬里,高二千六百里,是為六天鬼神之宮。 六天:一曰紂絕陰天宮,二曰泰煞諒事宮,三曰明辰耐犯宮,四曰怙照罪氣宮,五曰宗靈七非宮,六曰敢司連苑一作宛 宮。人死皆至其中,人欲常念六天宮名。 空洞之小天,三陰所治也。 又耐犯宮主生,紂絕天主死。 禍福續命,由怙照第四天,鬼官北斗君所治,即七辰北斗之考官也。項梁城《酆都宮頌》曰:紂絕標帝晨,諒事構重阿。炎如霄漢煙,勃若景耀華。武陽帶神鋒,怙照吞清河。開闔臨丹井,云門郁嵯峨。七非通奇靈,連苑亦敷魔。六天橫北道,此是鬼神家。凡有二萬言,此唯天宮名耳。夜中微讀之,辟鬼魅。
酆都稻名重思,其米如石榴子,粒稍大,味如菱。杜瓊作《重思賦》曰:霏霏春暮,翠矣重思。云氣交被,嘉谷應時。
夏啟為東明公,文王為西明公,邵公為南明公,季札為北明公,四時主四方鬼。至忠至孝之人,命終皆為地下主者,一百四十年,乃授下仙之教,授以大道。有上圣之德,命終受三官書,為地下主者,一千年,乃轉三官之五帝,復一千四百年,方得游行太清,為九宮之中仙。 又有為善爽鬼者,三官清鬼者,或先世有功,在三官流。逮后嗣易世練化,改世更生。此七世陰德,根葉相及也,命終當道遺腳一骨以歸三官,余骨隨身而遷。男左女右,皆受書為地下主者,二百八十年,乃得進處地仙之道矣。
炎帝甲為北太帝君,主天下鬼神。三元品式、明真科、九幽章,皆律也。連苑、曲泉、泰煞、九幽、云夜、九都、三靈、萬掠、四極、九科,皆治所也。三十六獄,流沙赤等號溟澪獄,北岳獄也。又二十四獄,有九平、元正、女青、河北等號。人犯五千惡為五獄鬼,六千惡為二十八獄獄囚,萬惡乃墮薜荔也。
罪簿有黑、綠、白簿,赤丹編簡。刑有搪蒙山石、副太山、搪夜山石、寒河源及西津水置、東海風刀、電一曰雷 風、積夜河。
鬼官有七十五品。仙位有九:太帝二十七,天君一千二百,仙官二萬四千,靈司三十二,司命三品、九品、七城、一曰域,一曰地 。九階、二十七位,七十二萬之次第也。
老君西越流沙,歷八十一國。烏弋、身毒為浮屠,化被三千國,有九萬品戒經,漢所獲大月支《復立經》是也。孔子為元宮仙。 佛為三十三天仙,延賓官主所為。道在竺乾有古先生,善入無為。
《釋老志》亦曰:佛于西域得道。陶勝力言:小方諸國多奉佛,不死,服五笙精,讀《夏歸藏》,用之以飛行也。藏經,菩薩戒也。
方諸山在乙地。
太極真仙中,莊周為闈編郎。八十一戒、千二百善,入洞天。二百三十戒、二千善,登山上靈官。萬善升玉清。
白志見腹,名在瓊簡者;目有綠筋,名在金赤書者;陰有伏骨,名在琳札青書者;胸有偃骨,名在星書者;眼四規,名在方諸者;掌理回菌,名在綠籍者。有前相皆上仙也,可不學,其道自至。其次,鼻有玄山,腹有玄丘,亦仙相也。或口氣不潔,性耐穢,則壞玄丘之相矣。
五臟、九宮、十二室、四支、五體、三焦、九竅、百八十機關、三百六十骨節、三萬六千神,隨其所而居之。魂以精為根,魄以目為戶,三魂可拘,七魄可制。庚申日,伏尸言人過;本命日,天曹計人行。三尸一日三朝:上尸青姑,伐人眼;中尸白姑,伐人五臟;下尸血姑,伐人胃。 命亦曰玄靈。又曰:一居人頭中,令人多思欲,好車馬,其色黑;一居人腹,令人好食飲,恚怒,其色青;一居人足,令人好色,喜殺。七守庚申三尸滅,三守庚申三尸伏。
仙藥 鐘山白膠 閬風石腦 黑河蔡瑚 太微紫麻 太極井泉 夜津日草 青津碧荻 圓丘紫柰 白水靈蛤 八天赤薤 高丘余糧 滄浪青錢 三十六芝 龍胎醴 九鼎魚 火棗交梨 鳳林鳴醅 中央紫蜜 崩岳電柳 玄郭綺蔥 夜牛伏骨 神吾黃藻 炎山夜日 玄霜絳雪 環剛樹子 赤樹白子 佪水玉精 白瑯霜 紫醬一作漿 月醴 虹丹 鴻丹
藥草異號 丹山魂:雄黃 青要女:空青 靈華泛腴:薰陸香 北帝玄珠:消石 東華童子:青木香 五精金:陽起石 流丹白膏:胡粉 亭炅獨生:雞舌香 倒行神骨:戎鹽 白虎脫齒:金牙石 靈黃:石硫黃 陸虎遺生:龍骨 章陽羽玄:白附子 綠伏石:母慈石 絳晨伏胎:茯苓 七白靈蔬:薤白華,一名守宅,一名家芝 伏龍李:蘇牙樹 凡三十四名。
圖籍有符圖七千章
《雌一玉檢》、《四規明鏡》、《五柱中經》、《飛龜帙》、《飛黃子經》、《鹿盧 經》、《含景圖》、《臥引圖》、《園芝圖》、《木芝圖》、《大隗新芝圖》、《牽牛經》、《玉案記》、《玉璽記》、《臘成記》、《丹臺經》一曰記 、《日月廚食經》、《金樓經》、《三十六水經》、《中黃丈人經》、《協龍子鹿臺經》、《玉胎經》、《官氏經》、《鳳綱經》、《六陰玉女經》、《白虎七變經》、《九仙經》、《十上化經》、《縢中有首攝提經》、《三綱六紀經》、《白子變化經》、《隱首經》、《入軍經》、《泉樞經》、《赤甲經》、《金剛八疊錄》一曰經 。
老君母曰玄妙玉女,天降玄黃,氣如彈丸,入口而孕,凝神瓊胎宮三千七百年,赤明開運,歲在甲子,誕于扶刀,蓋天西那王國,郁寥山丹玄之阿。 又曰:老君在胎八十一年,剖左腋而生,生而白首。 又曰:青帝劫末,元氣改運,托形于洪氏之胞。又曰:李母,本元君也。日精入口,吞而有孕,三色氣繞身,五行獸衛形,如此七十二年而生陳國苦縣賴鄉渦水之陽、九井西李下。具三十六號,七十二名,又有九名,又千二百。老君又曰九大上皇洞真第一君、大千法王、九靈 老子、太上真人、天老玄中法師、上清太極真人、上景君等號。形長九尺,或曰二丈九尺。耳三門,又耳附連環,又耳無輪廓。眉如北斗,色綠,中有紫毛,長五寸。目方瞳,綠筋貫之,有紫光。鼻雙柱,口方,齒數六八。頤若方丘,頰如橫瓏,龍顏金容,額三理,腹三志,頂三約把,十蹈五身,綠毛白血,頂有紫氣。
人死形如生,足皮不青惡,目光不毀,頭發盡脫,皆尸解也。白日去曰上解,夜半去曰下解。向曉、向暮謂之地下主者。太乙守尸,三魂營骨,七魄衛肉,胎靈錄氣,所謂太陰練形也。趙成子后五六年,肉朽骨在,液血于內,紫色發外。又曰:若人暫死,適太陰權過三官,血沉脈散,而五臟自生,白骨如玉,三光惟息,太神內閉,或三年至三十年。
又曰:白日尸解,自是仙,非尸解也。鹿皮公吞玉華而流蟲出尸。王西城漱龍胎而死訣,飲瓊精而扣棺。仇季子咽金液而臭徹百里。季主服霜散以潛升,而頭足異處。黑狄咽虹丹而投水。寧生服石腦而赴火。柏成納氣而胃腸三腐。
句曲山五芝,求之者投金環二雙于石間,勿顧念,必得矣。第一芝名龍仙,食之為太極仙;第二芝名參成,食之為太極大夫;第三芝名燕胎,食之為正一郎中;第四芝名夜光洞鼻,食之為太清左御史;第五芝名料玉,食之為三官真御史。
真人用寶劍以尸解者,蟬化之上品也。鍛用七月庚申、八月辛酉日,長三尺九寸,廣一寸四分,厚三分半,杪九寸,名子干,字良非。 青烏公入華山,四百七十一歲,十二試三不過。后服金汋而升太極,以為試三不過,但仙人而已,不得真人位。 有傅先生入焦山七年,老君與之木鉆,使穿一盤石,石厚五尺,曰:“此石穴,當得道。”積四十七年,石穿,得神丹。
范零子隨司馬季主入常山石室。石室東北角有石匱,季主戒勿開。零子思歸,發之,見其家父母大小,近而不遠,乃悲思,季主遂逐之。經數載,復令守一銅匱,又違戒,所見如前,竟不得道。
衛國縣西南有瓜穴,冬夏常出水,望之如練,時有瓜葉出焉。相傳苻秦時有李班者,頗好道術,入穴中行可三百步,廓然有宮宇,床榻 上有經書,見二人對坐,須發皓白。班前拜于床下,一人顧曰:“卿可還,無宜久住。”班辭出,至穴口,有瓜數個,欲取,乃化為石。尋故道得還。至家,家人云,班去來已經四十年矣。
長白山,相傳古肅然山也。峴南有鐘鳴,燕世桑門釋惠霄者,自廣固至此峴,聽鐘聲,稍前,忽見一寺,門宇炳煥,遂求中食,見一沙彌,乃摘一桃與霄。須臾,又與一桃,語霄曰:“至此已淹留,可去矣!”霄出,回頭顧,失寺。至廣固,見弟子,言失和尚已二年矣。霄始知二桃兆二年矣。
高唐縣鳴石山,巖高百余仞,人以物扣巖,聲甚清越。晉太康中,逸士田宣隱于巖下,葉風霜月,常拊石自娛。每見一人著白單衣,徘徊巖上,及曉方去。宣于后令人擊石,乃于巖上潛伺。俄然果來,因遽執袂詰之。自言姓王,字中倫,衛人。周宣王時入少室山學道,比頻適方壺,去來經此,愛此石響,故輒留聽。宣乃求其養生,唯留一石如雀卵。初則凌空百余步猶見,漸漸煙霧障之。宣得石,含輒百日不饑。
荊州利水間有二石若闕,名曰韶石。晉永和中,有飛仙衣冠如雪,各憩一石。旬日而去,人咸見之。
貝丘西有玉女山,傳云:晉泰始中,北海蓬球,字伯堅,入山伐木,忽覺異香,遂溯風尋之。至此山,廓然宮殿盤郁,樓臺博敞。球入門窺之,見五株玉樹。復稍前,有四婦人,端妙絕世,自彈棋于堂上,見球俱驚起,謂球曰:“蓬君何故得來?”球曰:“尋香而至。”遂復還戲。一小者便上樓彈琴,留戲者呼之曰:“元暉,何為獨升樓?”球樹下立,覺少饑,乃以舌舐葉上垂露。俄然,有一女乘鶴而至,逆恚曰:“玉華,汝等何故有此俗人!”王母即令王方平行諸仙室。球懼而出門,回顧,忽然不見。至家,乃是建平中。其舊居閭舍,皆為墟墓矣。
晉許旌陽,吳猛弟子也。當時江東多蛇禍,猛將除之,選徒百余人,至高安,令具炭百斤,乃度尺而斷之,置諸壇上。一夕,悉化為玉女惑其徒。至曉,吳猛悉命弟子,無不涅其衣者,唯許君獨無,乃與許至遼江。及遇巨蛇,吳年衰,力不能制,許遂禹步敕劍,登其首斬之。
孫思邈嘗隱終南山,與宣律和尚相接,每來往互參宗旨。時大 旱,西域僧請于昆明池結壇祈雨,詔有司備香燈,凡七日,縮水數尺。忽有老人夜詣宣律和尚求救,曰:“弟子昆明池龍也,無雨久,匪由弟子。胡僧利弟子腦,將為藥,欺天子言祈雨,命在旦夕,乞和尚法力加護。”宣公辭曰:“貧道持律而已,可求孫先生。”老人因至思邈石室求救。孫謂曰:“我知昆明龍宮有仙方三十首,爾傳與予,予將救汝。”老人曰:“此方上帝不許妄傳,今急矣,固無所吝。”有頃,捧方而至。孫曰:“爾第還,無慮胡僧也。”自是池水忽漲,數日溢岸,胡僧羞恚而死。孫復著《千金方》三十卷,每卷入一方,人不得曉。及卒后,時有人見之。 玄宗幸蜀,夢思邈乞武都雄黃,乃命中使赍雄黃十斤,送于峨眉頂上。中使上山未半,見一人幅巾被褐,須鬢皓白,二童青衣丸髻,夾侍立屏風側,手指大盤石臼:“可致藥于此。上有表錄上皇帝。”中使視石上朱書百余字,遂錄之,隨寫隨滅。寫畢,石上無復字矣。須臾,白氣漫起,因忽不見。
同州司馬裴沆嘗說,再從伯自洛中將往鄭州,在路數日,晚程偶下馬,覺道左有人呻吟聲,因披蒿萊尋之,荊叢下見一病鶴,垂翼俯咮,翅關上瘡壞無毛,且異其聲。忽有老人,白衣曳杖,數十步而至,謂曰:“郎君年少,豈解哀此鶴耶?若得人血一涂,則能飛矣!”裴頗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請刺此臂血不難。”老人曰:“君此志甚勁,然須三世是人,其血方中。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胡蘆生三世是人矣。郎君此行非有急切,可能卻至洛中干胡蘆生乎?”裴欣然而返,未信宿至洛,乃訪胡蘆生,具陳其事,且拜祈之。胡蘆生初無難色,開襆取一石合,大若兩指,援針刺臂,滴血下滿其合,授裴曰:“無多言也。”及至鶴處,老人已至,喜曰:“固是信士。”乃令盡其血涂鶴,言與之結緣。復邀裴曰:“我所居去此不遠,可少留也。”裴覺非常人,以丈人呼之,因隨行。才數里,至一莊,竹落草舍,庭廡狼藉。裴渴甚求茗,老人指一土龕:“此中有少漿,可就取。”裴視龕中,有一杏核,一扇如笠,滿中有漿,漿色正白,乃力舉飲之,不復饑渴。漿味如杏酪。裴知隱者,拜請為奴仆。老人曰:“君有世間微祿,縱住亦不終其志。賢叔真有所得,吾久與之游,君自不知。今有一信,憑君必達。”因裹一襆物,大如羹碗,戒無竊開。復引裴視鶴,鶴所損處,毛已生矣。又謂裴曰:“君 向飲杏漿,當哭九族親情,且以酒色為誡也。”裴還洛,中路閱其所持,將發之,襆四角各有赤蛇出頭,裴乃止。其叔得信即開之,有物如干大麥飯升余。其叔后因游王屋,不知其終。裴壽至九十七矣。
明經趙業,貞元中,選授巴州清化縣令,失志成疾,惡明,不飲食四十余日。忽覺室中雷鳴,頃有赤氣如鼓,輪轉至床,騰上當心而住。初覺精神游散如夢中。有朱衣平幘者引之東行,出山斷處,有水東西流,人甚眾,久立視之。又東行,一橋飾以金碧,過橋北入一城,至曹司中,人吏甚眾,見妹婿賈奕與己爭煞牛事,疑是冥司,遽逃避至一壁間,墻如黑石,高數丈,聽有呵喝聲。朱衣者遂領入大院,吏通曰:“司命過人。”復見賈奕,因與辯對。奕固執之,無以自明。忽有巨鏡徑丈,虛懸空中,仰視之,宛見賈奕鼓刀,趙負門有不忍之色,奕始伏罪。朱衣人又引至司人院,一人被褐帔紫霞冠,狀如尊像,責曰:“何故竊撥幞頭二事,在滑州市隱橡子三升。”因拜之無數。朱衣者復引出,謂曰:“能游上清乎?”乃共登一山,下臨流水,其水懸注騰沫,人隨流而入者千萬,不覺身亦隨流。良久,住大石上,有青白暈道。朱衣者變成兩人,一導之,一促之,乃升石崖上立,坦然無塵。行數里,旁有草如紅藍莖,葉密無刺,其花拂拂然飛散空中。又有草如苣,附地,亦飛花,初出如馬勃,破大如疊,赤黃色。過此,見火如山,橫亙天,候焰絕乃前。至大城,城上重譙,街列果樹,仙子為伍,迭謠鼓樂,仙姿絕世。凡歷三重門,丹雘交煥,其地及壁,澄光可鑒。上不見天,若有絳暈都覆之。正殿三重,悉列尊像。見道士一人,如舊相識,趙求為弟子,不許。諸樂中如琴者,長四尺,九弦,近頭尺余方廣,中有兩道,橫以變聲。又如一酒榼,三弦,長三尺,腹面上廣下狹,背豐隆。頃有過錄,乃引出闕南一院,中有絳冠紫霞帔,命與二朱衣人坐廳事,乃命先過戊申錄。錄如人間詞狀,首冠人生辰,次言姓名年紀,下注生月日,別行橫布六旬甲子,所有功過,日下具之,如無,即書無事。趙自窺其錄,姓名、生辰日月,一無差錯也。過錄者數盈億兆。朱衣人言,每六十年,天下人一過錄,以考校善惡,增損其算也。朱衣者引出北門,至向路,執手別,曰:“游此是子之魂也,可尋此行,勿返顧,當達家矣。”依其言,行稍急,蹶倒,如夢覺,死已七日矣。趙著《魂游上清記》,敘 事甚詳悉。
史論在齊州時,出獵,至一縣界,憩蘭若中,覺桃香異常,訪其僧。僧不及隱,言近有人施二桃,因從經案下取出獻論,大如飯碗。時饑,盡食之,核大如雞卵,論因詰其所自。僧笑:“向實謬言之。此桃去此十余里,道路危險,貧道偶行腳見之,覺異,因掇數枚。”論曰:“愿去騎從,與和尚偕往。”僧不得已,導論北去荒榛中。經五里許,抵一水,僧曰:“恐中丞不能渡此。”論志決往,乃依。僧解衣載之而浮,登岸。又經西北,涉二小水,上山越澗數里,至一處,奇泉怪石,非人境也。有桃數百株,枝干掃地,高二三尺,其香破鼻。論與僧各食一蒂,腹果然矣。論解衣將盡力苞之,僧曰:“此或靈境,不可多取。貧道嘗聽長老說,昔日有人亦嘗至此,懷五六枚,迷不得出。”論亦疑僧非常,取兩個而返。僧切戒論不得言。論至州,使招僧,僧已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