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問話,李漁忍不住笑了起來。
之前他信命不信命他也說不清楚,但在一年前的白孤城水畔決定跳水之后,他是肯定不信命的。
“兩位,我身上的錢不多,看不起,您還找別的人吧。”
看命這東西,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所以李漁也不好將這兩個家伙當騙子轟走,免得引起麻煩。
兩個老道士卻是不依不饒的,口里說著“不要錢”之類的話。
纏的李漁實在煩了,便找了個問題:“你們兩個能說出我自哪來的,我便信你們,不然你們就趕緊走開?!?
然而聽到這個問題,兩個老道齊齊笑了起來:“這也太簡單了,這樣吧,我幫你算的更詳細些!”
“你出生在薊城!”
“后來去了……”
一路算下來,竟然真的是將這些年來李漁的來往算的清清楚楚。
李漁當時就懵了。
他甚至有想過這兩個老道是不是跟蹤調查過他,可想了想自己沒那么大價值,這才信了兩位道士的話。
“兩位是活神仙??!您這么厲害,想來今天找小子怕不是為了算命吧?”
李漁雖然被震撼到了,但卻不傻。
兩個有這樣神奇能力的人,怎么可能會在大街上隨意找人算命,這太大材小用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也笑了起來:“既然小哥看了出來,那我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李漁拱了拱手:“兩位前輩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就是了,小子若是力所能及,定然幫忙?!?
“其實也不是大事兒,就是想讓你留在這薊城一段時間,當然呢,作為補償,我們可以幫你算一卦,當然,是關于未來的。”
“你不修算術,可能不懂啊,我解釋一下。”
“這算過往,是小道,讀過算經有點悟性的下點功夫都能算。”
“但這算未來,卻是難事兒。不是我二人吹啊,這天下間,能算未來事兒的,不足五人?!?
“當然,我倆算一個?!?
李漁倒是也相信兩人的話,畢竟這不難理解,過往的事情已經發生,未來的事兒玄幻莫定,若真能計算,這定數自然比未知數好算。
可兩人這話讓他更奇怪了。
“兩位前輩,留下來總要有些事兒做吧?而且留下多久?我畢竟有師命在身,也不可能隨意呆下去。”
兩道士齊齊擺手,口中稱道:“不多不多,住下半月就成?!?
“至于事情嘛,倒也不用你做什么。這薊城不就是你的故里么?你想必也有事情為做吧?盡管做就是了,只要這半個月你不繼續趕路,做什么都行?!?
李漁并不是愣小子,兩人這話里的貓膩兒可就太大了。
天諭宗講的便是一個正字。
正的對立面卻不只是邪。
往壞處去是邪,往好處去是善。
但無理的善,卻和邪一樣,都是不正的。
這一年的教導,李漁的行事和思慮,已然非是從前。
“兩位前輩,若是此地有惡徒需要懲處,有危難需要扶濟,小子別說是耽擱半月,就是一個月兩個月,都是無妨的,我宗門修得便是人間正道,這些都是義不容辭?!?
“可兩位這無緣無故的請求,我卻是不能答應?!?
“告辭。”
李漁轉身就要走,卻被兩人一把拉住。
在得知兩人也不是普通人之后,李漁自然不會如之前那般拘束自己,暗自里便使了些身段功夫,但結果卻是半點用處沒有。
他的手還是被抓住了。
而兩位道士似乎也多了幾分不耐,口氣里也少了幾分溫和:“年輕人不要那么直愣愣的?!?
“我二人這樣也是為了你好。”
“你若是執意前行,怕是有殺身之禍。”
這話李漁聽得出其中意味:“這殺身之禍怕是來自兩位前輩吧?小子知道不是兩位的對手,但這鬧市之中,兩位就算是修煉者也不敢直接動手吧?”
于鬧市殺人,不論正邪,不論對錯,都是會被正道修煉者通緝的。
“這天下還沒我二人不敢的事?!?
“我們已經給了足夠的耐心了,你別不識抬舉?!?
李漁聞言卻是冷笑了起來。
這兩人之前的招式確實有些水平,但這水準不僅比不過他的師尊,連柴荊師兄都肯定不如的。
這樣的人,除非是通緝要犯身上的債多不怕,不然哪有資格說什么不怕?
而若是通緝要犯,真的要禁他足,直接在城外殺人滅口或是直接綁了去就是了,哪會跟自己在城里磨蹭?
而想到這里,李漁的底氣更足了。
若不是大能,那便正如這兩道士之前說到,這算過往是讀過算經有點悟性下點功夫就行的,那這兩人不就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的人么?
不過李漁還是擔心犯險,假意應和道:“要留下倒是也可以,只是二位說可以幫我算上一掛,關于未來的,可是這未來的事兒,我如何去驗證是真是假呢?”
兩道士眼神閃躲了一下,然后忙解釋到:“我二人的名頭你之后自去查去,我們豈能騙你?”
“是啊,你去道上打聽打聽我們黑白二仙的名號,那可有假?”
聽完兩人的話,李漁猛地笑了起來,隨后猛地抽出了誰,故意向著人群大喊了起來:“嘿!你們兩個死斷袖!你們喜歡男人是你們的自由,但老子說了我不好這口還非要拉著我!還要不要臉了!老不修的東西!”
一聽到這么有趣的事情,人群紛紛涌了過來。
而那兩老道也是反應過來,捂著臉便往人群外鉆了出去。
兩人雖然走了,李漁卻也沒高興起來。
李漁已經確定兩者不會是什么所謂的二仙,因為但凡正道人士可沒人跟混混兒一樣讓別人去“道上”打聽自己的名號的。
二來,兩人眼神躲閃的那一刻,便已經說明了兩人是心虛。
不過即便已經判斷出兩人是騙子,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兩人的實力是在他之上的,甚至高多少,他都是沒譜的。
更重要的是,這兩人是在等他,還只是遇見了他,留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太多問題,太多疑惑,李漁還需要時間去解惑。
不過他確實不準備現在就離開了。
他得有所準備,最起碼要有一定逃的把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