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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三龍齊聚 真龍臥薪嘗膽(二)

下了山再走一個時辰的路便到了業都城。,這里是平機子的大本營,城門巍峨而聳立,周身滿是斑駁的裂痕。

城是老城,平機子也是武林前輩。可惜平機子生性暴戾,既無安邦定國之心,更無海納百川之容。

太子四人還藏身在平機觀內的時候,就親眼目睹平機子暴躁的性格,更從白先生平暇子那里聽說他的為人,自然對他也沒有什么好印象。細說起來,若非平機子性情如斯,平暇子也不必心灰意冷,非要急著將太子交付到許淵齊的手上,以至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許淵齊設計偷偷叫來幾個商人,隨便扯個謊從他們身上買來幾件衣裳,給眾人換下身上的暗影門裝束,這才度過了層層關卡,混進了城里。

業都雖然不是重鎮要地,卻也是甚是繁華,酒樓茶肆林立,但最氣派的當屬高聳入云的平機觀。可惜五人都是落魄之輩,既喝不起酒,也拜不起平機子供奉的神仙,只能隨便找了一個小酒館坐了進去。

招呼茶點完畢,吳印看著外面熱熱鬧鬧的街市,不由得嘆息:“國家有主之時,不能使百姓得以溫飽。如今這些城池為武林人士接管,卻能安居樂業,實在是諷刺……”

許淵齊勸慰道:“武林人只能靠著本門的興旺支撐起一兩個城池的安居樂業,卻不能使得整個吳國統一、強盛。一旦有外敵入侵,豈是武林所能承擔之禍。”

那虬髯漢子也說道:“依俺李虎川來看也是如此。他們看起來是一個個活的滋潤,實際上全是他媽的狗屁。就拿這業都來說,他離著南北戰場沒有一千里也有八百里。要不是那些還掌握在國家手里的邊陲要塞拼死地獄,這些人早他媽的翹辮子了……”

這自稱“李虎川”的大漢一張嘴就操著一副大嗓門罵罵咧咧,果真有虎將的氣勢。許淵齊不禁抱拳笑道:“李大哥說的是。”

李虎川摸著腦袋哈哈大笑:“我從前一在人前張嘴,公子就訓斥我太鄙俗。沒想到許少俠竟然不嫌棄我,想來也是我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眾人不覺得被他這幅樣子逗得開懷大笑。吳印邊笑邊斥道:“我訓斥你是因為怕你壞事,如今當著淵齊的面,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說話還要這么多文縐縐的禮節嗎?”

許淵齊心頭一暖,不禁想要抱拳謝禮,卻不想吳印搶在他的前頭將他的手壓了下去,笑道:“我已經說過,咱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必在意禮節。”

許淵齊點頭稱是,對其余兩位侍衛講道:“從前事態所逼,多有得罪,淵齊還未有機會請教兩位大名。”

其中一個精瘦的侍衛應道:“我叫韓長生。當日曾不自量力偷襲過許少俠,你那朝天的一劍刺得我至今心有余悸。希望你莫見怪。”

許淵齊搖頭道:“這有什么好見怪的,只是我當時腦子糊涂,差點傷了韓大哥,倒要你別見怪才是。”

最后一個侍衛高而壯實,對許淵齊抱拳道:“在下方天,不似李大哥自幼跟隨公子,我是四年前才跟著公子,早年也是江湖人。恕我直言,在下闖蕩江湖的時候見過的能人異士也不少,卻從沒見過想你這樣年少的,更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大膽,敢在暗影門中當臥底的。”

韓長生也附和道:“我也一直覺得淵齊當真是了不得。平暇子道長帶著我們躲躲藏藏數年,對誰都不敢隨便信任。可是這一次他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將公子托付給你。在下拙見,這不像是被逼無奈,倒像是他有意促成一般。”

許淵齊還未搭話,李虎川已經不耐煩道:“這有什么好討論的,你們難道還信不過許淵齊嗎?反正我老李就覺得淵齊長著就是一副忠君愛國的模樣。”

許淵齊失笑道:“李老哥,你可真是慧眼如炬。”

李虎川大笑:“俺老李也覺得神,一看到你小子就覺得親切,好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

吳印突然打住他,笑道:“你若是想要討好淵齊,讓他教你幾手功夫,直說就行了。何必扯這些謊,讓別人還以為我身邊人都是馬屁精!”

李虎川恍然大悟:“公子教訓的是,或許我當真是想學功夫想瘋了。但是俺老李也不想拜這樣一個小子當師父。淵齊,老李哥看你還沒有束發加冠,似乎還不到十八歲吧。”

許淵齊笑道:“老李哥又說對了,淵齊臘月生人,算起來至今未滿十七。”

眾人聽罷,無不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李虎川摸著腦門驚詫道:“奶奶的,我原以為你只是長的小氣些,就客氣一下,原來你還真是個娃子!”

這時,忽有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十七歲,當真是少年英雄呀!”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約莫六十上下、輕袍緩帶的老道士正獨酌獨飲,好不瀟灑自在。李虎川一見他那一身道袍,忍不住就要發作,好在方天抓住他的手腕,冷聲道:“這里畢竟是平機子的地方,咱們不可惹是生非。”

許淵齊卻微笑起來,對四人篤定說道:“這位道長并不是敵人。”說著起身,端起一杯熱茶走到那老道士身邊,恭敬道:“晚輩許淵齊,不知道長在哪里仙游?”

那老道士微微轉過臉來,摸著山羊胡子道:“聽這語氣,你這小子似乎還是武當禪道弟子。”

許淵齊笑道:“小子的確是由禪道門人撫養長大。不知您是哪一位師叔祖。”

老道士捋著胡子笑道:“老道士雖然年紀大了些,卻也當不起你的師叔祖。”

許淵齊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何來什么當不當得。”

老道士點頭道:“你這小子有些門道。那你師父是誰?”

許淵齊思忖,玉峰子看守步青云乃是武當密事,不能隨便言明,便道:“天地萬物,可傳道解惑者,淵齊皆以之為師。”

老道士哈哈大笑:“你既然不肯與我言明,便知你這人實際復雜的很,心里不知藏著多少東西。我老道士素來游走于江湖之外,偶然替著掌門師兄傳個信已經是不勝其煩。何必再去招惹你這種人。”說著站起身來,抖抖洗的發白的道袍,高聲朗道:“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法至極邪……”竟就這樣出門去了。

許淵齊搖頭苦笑,暗道這老道士真當得起這《逍遙游》之逍遙,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對太子吳印悄聲道:“公子,這位便是今早上幫助我們點住那小道士穴道的貴人。”

李虎川驚道:“你如何知道的?”

許淵齊笑道:“李大哥沒有看到他腳上還有未干的新泥么。而且,若不是武當本門的長輩,誰敢招惹武當弟子。”

吳印點點頭,喃喃道:“竟然是這樣一位武當前輩。”

許淵齊道:“江湖前輩大多深明大義,不喜人間繁華。他必是看出我不便招惹平機子,所以特意出手相助。”

吳印點點頭:“不錯。若制住那小道長的人是你,恐怕現在平機子已經是暴跳如雷,惹得滿城風雨了。”

韓長生不禁嘆氣道:“同樣是武林前輩,為何平暇子和這位前輩便如此深明大義,而平機子卻是沉迷權利,泥古不化。”

許淵齊道:“只是立場不同而已。平機子掌管業都,若是太子重新掌權,勢必會將城池重新收歸國有,這并不是武當的利益所在。”

吳印若有所思,沉沉點頭道:“這件事,的確是個隱患。一旦武林和宗廟之間因此產生矛盾,勢必會再次引起國家動亂,此非為敵國近憂作嫁衣裳。”

許淵齊從旁看著太子從諫如流,心思縝密,不禁寬心不少。繼續道:“城池卻是一定要收回來的。不收回來,國家土地掌握在武林門派手里,形同軍閥混戰,國家將更加動亂。但太子也不必灰心,依淵齊看來,這收回城池其實并不難。”

吳印不禁奇道:“你有妙計嗎?”

許淵齊剛想繼續說下去,吳印卻忽然打住了他,悄聲道:“此處不是談話之地。”便和許淵齊一起走到樓上,吩咐李虎川三人暗中把守好,這才小心地掩上門,促膝詳談。

許淵齊坐定,小聲道:“要說非要將城池收回來,其實并非難如登天。”

吳印嘆息道:“流浪十八年,我歷經世間丑惡太多,知道所有事情只要一沾染上‘利益’二字,無論什么事情都會變得古怪異常,讓人捉摸不透。”

許淵齊道:“太子不必灰心。淵齊閱歷尚淺,并不十分清楚‘利益’如何讓活生生的人捉摸不透,但是淵齊始終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吳印道:“你是讓我等?”

許淵齊點頭道:“是等,卻也不是毫無作為的等。武林眾人大多是身強體壯,秉性剛烈之輩,雖然剛猛,卻極容易騷動。若是操之過急,必然引起不滿,屆時有心之人稍加挑撥,事態便不可遏制。”

吳印道:“難道一直等下去,這些武林巨頭就會主動將城池還給國家嗎。”

許淵齊搖頭道:“武林之中,必會有深明大義之人。但是對于大多數來說,即使這些城主們有這樣的想法,恐怕也難以讓整個背后支持的門派信服。所以,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給這些人一個歸順國家的理由。”

吳印思忖道:“你是說,用權利迫使或者引誘他們歸順。”

許淵齊道:“是,也不是。若以權利相逼,依舊難免落人口實。”

吳印皺眉道:“我似乎知道你想說什么了。”

許淵齊道:“淵齊從未涉足官場,不太懂如何利用權力。但淵齊知道,武林不同于宗廟朝堂,對權利利益絲毫不感興趣的實際也大有人在。公子不如想辦法暗中掌握武林,不斷瓦解分散各門各派,朝廷便可從中獲利。武林門派諸多,總有人最先耐不住性子。”

吳印道:“想不到你已經能想到這一步。這恐怕就是你放棄搗毀暗影門的目的所在吧。”

許淵齊笑道:“太子慧眼如炬,能暗中掌握武林,同時有條件瓦解各門各派的,非眼線遍布天下的暗影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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