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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看著靠坐在樹枝上閉目休息的蘇在,瞟一眼下方昏迷的皇考櫻,龍澄觴蘇雨蓁正和巨蟒激烈的打斗,月華心思一動,“你想要北澤帝君,我教你個法子?!?

蘇在睜開眼睛,“什么法子?”

“這里有一處煉心秘境,我知道入口在哪里。進入秘境之后,會忘卻一切,只有找到自己的本心,才能夠離開。”

“你想讓我和尊上進入秘境?”這什么鬼秘境,一點用處都沒有,還浪費時間。不過,挺適合龍澄觴和蘇雨蓁,說不定可以讓他們想起些什么?!斑@小小秘境,尊上會看不出來?”

月華道:“你不就沒看出來。”

“尊上和我怎能一樣,我不及尊上的萬分之一?!?

月華一掌拍在身下的樹枝上,“你就不能少拍點馬屁,真是惡心。”

蘇在完全搞不清他的怒氣從何而來,表情充滿訝異。樹枝被拍斷,正要施術,下墜的身體卻失去控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天空越來越遠。該死的月華,竟然暗算她。

猜測自己正在掉入秘境,那一瞬間反應不及,也只能到了秘境之后再想辦法出去。不過,那明顯是有預謀的,這個月華,到底在想什么?

不歸林里,帝裔在營帳中休息,突然感應不到蘇在的所在。他倏地站起,從袖中掏出鳳尾垂珠,那幽幽的藍似乎有黯淡之色。帝裔面容冷峻,薄唇開合,“蘇在,現在似乎不是時候,你去了哪里?”

說實話,蘇在很震驚。

眼前綠意盎然的山谷,中間一條小河流淌而過。清澈的水中,可以看到小魚在鵝卵石之間游動,間或穿過幽幽水草。零星的野花點綴在草地上,蝴蝶翩翩起舞,鳥兒盡情歌唱,這地方簡直是世外桃源。

蘇在不由自主邁步向前走去,小河兩旁錯落分布的木屋中,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炊煙裊裊飛向湛藍的天際,她感到十分的輕松與安寧。

“姐姐,姐姐你愣著干什么?”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歪著頭問她。

姐姐?自己有弟弟嗎?好像是有,叫什么來著。對了,蘇月。因為像女孩子的名字,他一直很不滿。

牽住他的小手,“沒什么,咱們回家吃飯吧?!?

蘇月抱怨道:“回家吃什么飯,尨哥哥去打獵還沒回來。你只顧站在這里發呆,晚飯還沒做?!?

誒?是這樣嗎?自己難道沒有父母?

哦,父母好像已經死了。

摸摸蘇月的頭,“好啦,別埋怨,我回去做還不行嗎?你也來幫我?!?

“哼,姐姐就知道偷懶,我去族長家叫銀鈴姐姐幫忙?!?

“你這小鬼頭,我讓你幫忙,你就去找銀鈴姐姐,到底是誰想要偷懶?”

“這有什么關系,大家不都說銀鈴姐姐是我未來的嫂子嘛?!?

“那也是未來的,小心嚇跑嫂子,哥哥到時候只能是孤家寡人?!碧K在一邊碎碎念,一邊往自家走去。

見姐弟二人回來,隔壁的嬸子們熱情的送來一些瓜果菜肴給他們。這下只要煮飯,連菜都不用炒了,真好,蘇在慶幸著。

叫蘇月去燒火,自己把米淘洗好放入鍋里。在此期間,切了一些水果當做飯后甜點。飯煮好的時候,蘇尨也回來了。

蘇尨是個十五六歲,異常俊秀的少年,十分溫和有禮,對待妹妹更是沒話說。每次上山,都留一把野果拿回來給蘇在。他喜歡摸蘇在的頭,笑著說:“蘇蘇乖,哥哥給你果子吃?!?

蘇在有些害羞,又有些開心,仰頭道:“謝謝哥哥?!?

兄妹三人吃得飽飽的,蘇尨帶他們出去看星星。

“哥哥,星星為什么一閃一閃的呢?”

“星星到底離我們有多遠?”

“我們可以到星星上去嗎?”

“星星上有什么?”

蘇在不停問問題,問著問著,就靠在蘇尨懷里睡著了,也不知他回答了沒有。

“姐姐,姐姐,快起來,我們去捉螢火蟲?!碧K在被蘇月搖醒。

捉螢火蟲?大白天捉什么螢火蟲?睜開眼睛,外頭漆黑一片,卻是夜晚。

不對,她不是才睡覺嗎?

“姐姐,你怎么總是發呆?不是你說要去捉螢火蟲,然后送給尨哥哥討嫂子歡心的嘛?!毖矍暗钠甙藲q的蘇月對不積極的蘇在很不滿。

蘇在趕緊爬起來,“噓,小點聲,別吵醒哥哥。家伙帶了嗎?”

蘇月露出一副我可沒有你這么不靠譜的表情,小聲道:“當然了?!?

姐弟二人躡手躡腳出了房門,外頭月光正盛,小蟲的叫聲隱隱約約。蘇在一手提燈,一手牽好蘇月,“小心有蛇,你用棍子打草,這樣蛇會受驚跑掉,螢火蟲也能驚出來。”

蘇月小心用棍子開路,受驚的螢火蟲紛紛飛起,如同墜落凡間的星辰?,摤摴廨x,柔和了蘇在的側臉。蘇在把燈放在一旁的石頭上,就開始用網兜捕捉。蘇月看得入了神,他姐姐可真好看。

“快快,拿罐子來。”雀躍清靈的聲音響起,蘇月趕緊將罐子遞給蘇在。“哈哈,還是姐姐厲害吧,你一只都沒抓到?!?

蘇月不服輸,二人很快就抓好了一罐子螢火蟲。“放心吧,只是借你們用用,用完之后會放了你們?!?

螢火蟲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光芒一閃一閃似乎在回應她。

溶溶的月色傾瀉下來,蘇月拉住蘇在的手,喃喃道:“姐姐,這樣單純快樂的你,為什么會變成那樣?”

“你說什么?”蘇在沒有聽懂他的話。只是看著他,突然噗嗤笑了起來。提燈仔細照照蘇月,蘇在笑得更歡了,“看你粘了一身的蒼耳,頭發上也是,蘇月是個小矮子呀?!?

“你!你才是小矮子!你身上不也是嗎?頭發上也有?!碧K月氣得臉色通紅。

蘇在拉他坐在石頭上,用燈小心照著,拿下他身上的蒼耳。她靠得有些近,蘇月可以清晰的看清她眼中的自己,不自在的扭動。蘇在道:“小心別亂動,不然以后要是變禿頭,可不關姐姐的事?!?

“你以后才會禿頭!”負氣扯下她發上一顆蒼耳,疼得蘇在吸了一口涼氣?!拔叶d頭,但我長得好看,族里喜歡我的人可多了,不會沒人要。你就不一樣,明明是個小矮子,再禿頭的話,就只能孤獨終老?!?

“姐姐,你可真自戀,臉皮真厚。”即使在斗嘴,仍是規規矩矩端坐著。

“起來起來,今天可是尨哥哥成親的日子,你還睡懶覺?!?

此時的蘇月,已然十歲,是個半大少年。蘇在十七八歲,蘇尨已是弱冠之年,今日是迎娶族長的女兒,銀鈴的日子。

蘇在從床上一咕嚕爬起來,“哥哥要成親了,這么快?”

“哪里快?”蘇月把她要穿的衣服扔給她,“趕緊換衣服?!?

換好衣服,走出門去,外頭吹吹打打好不熱鬧。蘇在跟著跑前跑后,也是累得不行。待最后禮成,蘇在才有時間好好休息。

“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尨兒成家,蘇蘇眨眼也長那么大了。過不了多久,也要嫁人了?!?

“是啊,真舍不得。”

“也不知便宜哪家臭小子。不成,沒人配得上我家蘇蘇?!?

“呵呵,老頭子,我們就讓蘇蘇自己挑夫婿吧?!?

這一男一女,是誰在說話?

“蘇蘇,別只顧著吃,去新房陪陪你嫂子。”

“好嘞。”

蘇在走去新房,誒?剛剛是誰和我說話?

推開門,漂亮的新娘蓋著蓋頭端坐喜床,大紅鴛鴦被上撒上了紅棗花生蓮子等物。入目一片紅艷艷的,很是喜慶。

蘇在有些無聊,突然想嘗嘗那酒是什么滋味,正要伸手去拿,蘇月冷不丁出現在新房里?!敖憬?,這可不能亂喝,那是給新郎新娘喝的。”

銀鈴的笑聲如她的名字一般,像是一串銀鈴響起。“呵呵,蘇蘇想嘗嘗嗎?那可得等你找到自己的新郎再說?!?

蘇在微微紅了臉,“嫂子你別胡說,我出去走走?!?

哥哥成親這日,蘇在有些小憂郁。一直以來,兄長都是最寵她的人,有了嫂子之后,不知道會不會變呢?

蘇月則有些郁悶,自己怎么就成了她的弟弟?難道蘇在潛意識里就希望有個弟弟,可以欺負嗎?

“總覺得不太真實。”蘇在手撐下巴望天。

蘇月有些緊張,“怎么不真實?”

蘇在道:“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蘇月一直注視著她,眼見晶瑩的淚珠從她頰邊落下,慌張道:“你,你哭什么?”

為什么,在這大喜的日子里,她會哭呢?

蘇在甚至沒察覺到自己在落淚,眼淚卻是越來越兇,蘇月越發煩躁。“你到底在哭什么,煩死了!你這女人真的很煩,哭什么哭?!”

蘇在驚訝于自己的弟弟竟然長成了這副欠打的模樣,她也沒有壓抑自己脾氣的打算?!澳銊e惹我!”

指尖竄出一簇幽幽藍火,那靈魂顫栗的感覺,讓蘇月頓時呼吸不暢,張大嘴巴急促呼吸著。他艱難道:“姐,姐姐,這是什么?”

“這是什么?”蘇在語調很輕,看了看指尖躍動的火,把視線移向蘇月的臉,眉頭微擰,有何疑惑和不解?!斑@是什么?這是……你不知道嗎?這是我們族人——”

話語戛然而止,天色突然暗下來,轟隆轟隆的聲響不絕于耳。蘇在轉頭看向天際,突然倒在了地上。

蘇月得以恢復正常呼吸,緩了一會兒,才輕輕開口,“蘇在,你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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