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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制暴

“嘿嘿,來吧,讓我們開始今天的解剖課!”

立于尸山血海之上,骷髏滿面春風地朝著自己的徒弟伸出了雙手。

但它的腳下鋪滿了各種各樣的死尸,既有妖獸的殘肢也有人類的軀體,血海之上無數(shù)層層堆積的扭曲血肉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師傅不要啊!”

白瑞用盡全力朝著反方向逃跑,但腳下那粘稠而血腥的道路卻是像一條巨大的舌頭那樣朝著血海的方向飛快回縮。

“嘿嘿,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說著,骷髏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銀光閃閃的手術刀,一刀就將白瑞腳下的巨舌劈成了兩半。

“不要啊!”

少年感覺自己朝著巨舌之下的深淵墜落而去,傾覆的血海眼看就要將自己淹沒……

“哇啊啊啊啊啊啊!”

頂著厚厚黑眼圈的少年從床上猛地坐起,全身皆是被冷汗浸濕。

“又做噩夢了……”

這一次旅行的血腥見聞,以及回來之后更加恐怖的解剖課刺激得白瑞一連半個月都是噩夢連連,滿腦子都是血和殘肢,甚至無論生熟看見肉就想吐。最后弄得他師傅都不得不給他上了幾個安神術法來免得他學習時走神。

“完了,被嚇清醒完全睡不著了……算了,還是起床吧……”

盡管太陽還未從山后升起,白瑞依然是早早地起床并開始了自己的例行功課。

知曉了南荒將亂一事,他學習生活中自然是多了一些急切感和主動性。畢竟要在亂世存活下去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實力,而想要保護重要的人則更需要實力!現(xiàn)在自己有師傅這條大腿,說什么也得抱好再抓個二兩肉下來。

“不努力一點可不行啊!加油!我能行!”他在心中給自己鼓勁。

歡樂的學習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已是午后。

白瑞正試著用師傅給的工具來完成一個大客戶的機關鐘訂單,忽然聽到門口有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三哥在嗎?”是龍巖的聲音。

“咋了,這么……我去!怎么了?那幫小子又欺負你了?太久沒教訓他們了他們皮癢了不成?”

他發(fā)現(xiàn)龍巖雙眼通紅、眼袋肥腫,顯然是剛剛哭過。

“不是……”龍巖只覺要說的話太多,心里實在是難受。

“你先休息會兒,我給你倒點涼開水。”

“……”

“給!有什么困難說給我聽聽,我一定幫你。”少年鄭重地說道。

龍巖喝了些水,嘆息道:“唉,你們在河東山出事之后,王虎叔不是被送到我家照顧嗎?”

“嗯?失了左臂的王叔啊……前幾天聽說他醒了我還去看過他,雖說情緒有點低落但他精神不挺好的嗎?”

“那是你沒見過他罵人和喝醉的樣子!簡直和變了個人一樣。”

龍巖瞬間倒起了苦水,“你不知道啊,他現(xiàn)在一有機會就溜出去找酒喝,一喝酒就發(fā)酒瘋,見人就罵,還嘴就打。現(xiàn)在半個鎮(zhèn)子的人看到他都繞道走,生怕惹上麻煩。

他的傷還沒好完,這段時間旁邊幾個村里鬧瘟疫我爹娘又忙著去給那些人治病,只有我照顧他。

每天我都得小心翼翼地伺候他,生怕惹到他,結果呢?不理他他就跑,管了他他就罵,罵完還是跑。咳,咳!抱歉嗆到了。”

“慢點喝水,慢慢說。”

白瑞原本是對王虎有點成見的,不過河東山一行使他對王虎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的改觀,覺得他是一個有本事有擔當?shù)挠⑿郏丝趟牭烬垘r的遭遇之后又逐漸地對他窩火了起來。

說起來這幾天買菜的時候感覺鎮(zhèn)里氣氛不太對,莫不是他的原因?少年暗自想到。

“咳!你知道這幾天他喝醉之后都干了些什么嗎?先是跑到人家劉氏的鋪子把他家鋪子砸了,說他家買的那些都是假貨,搞得我爹給好多被打的店員賠禮道歉,還賠了一大筆銀子給劉氏。”

“有一說一,他家確實大半都是假貨。”白瑞想了想,認真地說道。

“所以說當時還有人說砸得好,劉氏他們知道自己賣假貨的事情傳開了索性就關門了。

但是后來王虎叔是越來越過分,前幾天先是在酒店打了好幾個行商,居然只是因為‘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大前天又和幾個人口角,隨后就打起來,發(fā)起酒瘋來連著圍觀的打傷了十幾人,就因為那幾個人隨口講了句龍虎團的壞話。

昨天在他在我家里偷喝了我爸的珍藏老酒,結果又發(fā)起酒瘋來砸了我家的藥柜!好多藥都毀了,還害得我們全家一起收拾了一個通宵。

今天早上他又要出門喝酒,我攔著不讓,他罵了我一通直接一腳把我家大門給踹爛了!你說說這人……這人他是不是過分了?我家好心好意照顧他,沒收他半分錢,讓他白吃白喝,他還……他就這樣……”

說著,龍巖的眼睛又是紅了起來,說話也是有點語無倫次。

“這樣啊,那他現(xiàn)在人在哪兒?”白瑞的聲音逐漸冷冽。

“你想干什么?我就來抱怨抱怨,你又打不……”

“他現(xiàn)在人在哪兒!”

龍巖本來不想說的,但受迫于白瑞那逐漸染上血色的雙眼還是沒有忍住:“應該在河邊上的那家酒館……你別沖動啊,欸,別!”

聽完龍巖的話白瑞抄起一根切削到一半的木棒就往外邊走去。

“這么莽?”骷髏在角落里看了半天此刻也是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趕快跟上,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戲。

“三哥你冷靜點,我真沒什么,就是過來抱怨兩句。”龍巖看著少年這架勢真心有點害怕。

“總要有人教訓他一下!”少年的眸子里滿是怒火。

這也不能怪白瑞魯莽,自從他爹死后龍家一直待他很好,甚至多有照顧,他早就把龍家人看作自己家人一般了。而經(jīng)歷過喪親之痛的人最見不得的就是親人被人欺凌,哪怕這人對自己有恩也不行!

“羅冬瓜,你不是去酒館打酒嗎,怎么空著手回來了?”走在路上,少年聽到一個店伙計沖著一個行人大喊。

那行人停下來滿臉厭惡地擺了擺手:“別提了,那惡霸又在那兒喝酒了,人都跑完了!我一會兒去東邊那家打。”

“就沒人攔著他嗎?明明只剩一只手,身上還有傷……”店里的一個客人放下了手中的布匹。

“你試試?人家以前可是武林高手,讓你兩只手你都打不過。”那行人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據(jù)說他就是那個龍虎團的團長。”另一個客人分享著自己的見聞,“現(xiàn)在龍虎團死的死,跑的跑,就剩他一個光桿司令了。”

“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早年他村子被妖獸襲擊,老婆孩子都死了。后來他組建龍虎團說要為民除害,風光了好些日子,結果幾年前龍虎團被一只半步妖皇打殘,前幾天他們又惹到一只妖皇,現(xiàn)在龍虎團也沒了。”那店伙計搖了搖頭。

“唉!這人真是晦氣,要我說龍家就不該收留他,等他自生自滅算了”那客人也是跟著嘆氣。

一路上,鎮(zhèn)子里的居民都在討論著王虎的事情,可見他到底搞出了多大的風浪,就連少年也有些驚訝。他怎么也想不到前幾日聽到的惡霸居然就是王虎,越想越覺得痛心。

酒館里,王虎提著一只酒壇坐在一張方桌前喝得是酩酊大醉,意識不清,遠遠的有一圈看熱鬧的人圍著他,小聲地對他指指點點。

突然,白瑞從人群中鉆出,緊接著一根木棒砸在王虎的桌前,“砰”的一聲將他驚醒。

“那小孩是誰家的,膽子這么大!”

“好像是白家的那個小子。”

“我去!那不是去年獨自上山殺妖獸的小鬼嗎?”

人群一下子喧嘩起來。

“干,干嘛?”王虎睡眼惺忪,放下酒壇打著酒嗝道。

“為民除害!”白瑞怒吼一聲,一棍子就向王虎腦袋狠狠掃去。

“哇!”王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棍子直接撂倒,一時間被打得頭暈目眩,酒水什么的吐了一地。

“你敢打我!你,你!”

王虎扶著桌子緩緩站起,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紫紅色的長方形腫塊。

“你什么你!龍家好心照顧你不是讓你出來鬧事的,給我回去!”說著王虎身上又挨了一棍。

“你**的,以為我斷了手好欺負是吧!我**的告訴你……”王虎剛罵了兩句,白瑞又是一棍子往他頭上招呼,打得他眼冒金星。

“#¥@%&*@”王虎嘴里口齒不清地罵著,酒醒了一半,抄起板凳認真對付起少年來。

“打得好!”圍觀群眾有人叫道。

“一點也不好,別在店里打啊!”酒店老板在人群中看著自己的板凳被少年一腳踢飛欲哭無淚。

雖說白瑞沒有正式修習過武功,但他長期堅持用家傳的煉體拳鍛煉身體,還長期干著重體力活,身體素質本就不差,而且憤怒之下打人根本不留手。

而王虎受傷未愈,半醉之下又沒法將所剩無幾的真氣自如運用,更不要說缺了一臂之后身體還不適應不平衡的狀況,只能憑多年的戰(zhàn)斗本能和白瑞互毆。

眾人不懂這些,看到兩人互毆的一幕都是微微發(fā)愣,該說不愧是能自己上山獵殺妖獸的兇殘少年嗎?竟然能和這醉酒惡霸打得不相上下!

要知道之前找這惡霸麻煩的家伙無一不是被他錘得滿地找牙。當然,小鎮(zhèn)里習武的人終究是少數(shù),真有功夫的也大多外出奔事業(yè)去了。

少年出棍動作靈活,身似猿猴,每棍都能在王虎身上增加一片烏青;王虎出拳勢大力沉,勝在眼界,時不時地對少年造成傷害。

兩人打了好半天,王虎畢竟有傷在身、缺了一臂還醉酒,逐漸力不從心。

“就知道躲,給我死!”

王虎暈暈乎乎地打了半天就打中少年幾拳,終于忍不住憤怒暴吼。

“三哥小心!”伴隨著一聲驚呼,王虎突然一個回旋踢踢向白瑞,看其威力好像還用上了一些真氣,其力道之大直接將王虎身側的一張板凳撕碎。

但少年見此只是稍退一步便險險避開了這一擊,接著再次揮舞著木棒把因這一腳而露出破綻的王虎打得嗷嗷直叫。

“你不是要為民除害嗎?你不是要造福百姓嗎?你看看你這副鬼樣子!哪有半點大俠的模樣!”

少年握著木棒的手微微顫抖,已是有些疲憊,但還是決絕而堅定的往王虎身上抽去,打得王虎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在被多次擊打后已是流出了黑血。

“你懂個**,都死了啊,**的都死了啊!連自己的團員都保護不好還救個**的人!”

王虎在怒吼中著揮舞著拳頭再次發(fā)動攻勢,卻一不小心再次被少年的木棒抽中腦門,被一棍打翻在地。

“你不是**的很帥嗎?你不是要留下來斷路嗎?你**的不是要當英雄嗎?你看你現(xiàn)在有半點英雄的樣子嗎?”

少年一邊爆著粗口一邊狠狠地痛擊王虎的背部,手中那以硬度著稱的榆木棒子都抽裂了。

“我錯了,別打了,別打了。”

王虎實在是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向少年求饒。

“呼,呼……我問你,你錯在哪兒了?”

白瑞喘著粗氣,一臉惱怒地問道。

“啊?我……我……”王虎的臉上滿是茫然。

“你**的給我好好反思一下!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的對得起黃文軒,對得起沈月,對得起那個李……李什么……李峰嗎?你踏馬就不能有點出息嗎?”

白瑞抓著王虎的雙肩咆哮道,眼中有幾點淚光閃過。

“嗚嗚嗚……”

聽到這幾個自己想忘卻無法忘卻的名字,無力反抗又悲從心起的王虎同樣是哀嚎起來。

眾人看著這超現(xiàn)實的一幕,已經(jīng)忘記了交頭接耳:

鎮(zhèn)里橫行了接近一個星期的惡霸被一個不怎么喜歡在鎮(zhèn)里露臉的小孩打得落花流水,還給罵哭了……

“三年前就是他一個人打傷了十多個小孩,據(jù)說李家的那個小瘸子就是被他打斷的腿……后來是龍家出面解決的。”

“惡人還要惡人磨啊……”

“去年鬧妖獸的時候他一個人上山,回來的時候全身都血淋淋的,沒過幾天就有人買到了一整只豹妖……”

“我去這小子這么厲害?怪不得他能打贏。”

“看他這些年基本上都窩在木工坊里當機關匠,沒想到他這么強啊……”

“我怎么感覺他和那惡霸認識?”

“稍微動點腦子就能聽出來吧……”

少年的風評不升反降。

“三哥你沒事吧?”

龍巖見白瑞獲勝,趕緊上前。

“你還是多看看他吧,剛才下手狠了一點。”

少年看著地上哭個不停的王虎有些無奈地說道。

雖然自己被打了幾拳,但身上最多有幾塊淤青,傷勢并不嚴重。而王虎那邊就要慘得多了,畢竟他身上本來就有舊傷在身,現(xiàn)在又被打得全身上下都是皮肉傷,雖說沒有傷及內臟,不過腦子嘛……這么多棒下去多少會有點腦震蕩。

“是在這邊嗎?這位大爺讓一讓,謝了,不好意思啊,讓……嘶——你們兩個,這是什么情況?”

匆匆趕來的龍無極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傻了眼。

“龍叔好。”

白瑞一點都不心虛,反正自己沒做錯啥,倒是躺在地上的王虎看到龍無極之后突然大聲嚎哭起來:“二弟我錯了,我不喝了,別打我……”

就這樣,伴隨著一個中年大漢如同孩子般哭泣的聲音,氣氛逐漸微妙了起來。

看著少年身上的淤青和手里開裂的木棒還有坐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臉腫還在哇哇大哭的王虎,龍無極只覺一陣頭疼。

“咳,他一共喝了兩壇馮村釀,另外還有剛剛打爛的桌子,板凳啥的,你看……”

酒店店主也湊了過來,反正這幾天這惡霸出了事都是龍無極來接人賠錢的。

賠完錢,龍無極架起哭暈過去的王虎數(shù)落起了白瑞:“你打得太狠了,再怎么說也不能往頭上打啊?”

“不這么打我打不贏他,而且我確信我打不死他。”白瑞坦坦蕩蕩地說道。

“……”

龍無極一時語塞,想了想之后還是決定為自己的大哥說兩句好話:“我知道你是看不慣王兄這幾天的所作所為……”

“全鎮(zhèn)人都想打他一頓。”

“……”

“他還欺負你兒子。”

“……”

“因為他的原因龍叔你現(xiàn)在被全鎮(zhèn)人罵。”

“好吧你這么一說我也挺想揍他一頓的……”

龍無極突然覺得縱使王虎是大哥對自己有恩,這樣下去的話他也忍不了幾天了。自己這幾天忙著對抗瘟疫的工作,的確是有些疏忽了王虎的事情。

“不過總應該有溫和一點的辦法吧?”

“至少這樣打一頓能讓他消停幾天。”

白瑞輕聲嘟囔道,而龍巖則是靠在他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可我看這傷是要再躺半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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