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府的主子近來心情欠佳,無論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右相嫡子,還是一向與他交好的大司徒嫡子,都沒能在他口里落下好話。
祁子墨雖也不樂意觸這霉頭,無奈母后對這小子關(guān)愛過甚,聽著半絲風吹草動就上趕著讓他來瞧,身后還跟著個甩不掉的尾巴。
“近來心緒欠佳?”祁紫萱一屁股就坐在祁子驥打盹兒的藤椅上,半點沒有上他人府上做客的生疏。
“虧得我這椅子是昨日才搬來的。”祁子驥眼都懶得抬,“長公主可是眼見著豐腴了些。”
祁紫萱正要發(fā)作,祁子墨沖她搖了頭,才道:“前些時日你不是還興致勃勃的制了些衣裳么,怎的近日像變了個人似的。”
祁子驥將手里的書擱在桌上,才回,“二皇兄有這功夫探查我做了甚,不若進祁子言的府邸看看能不能翻著些有用的東西。”
“只有女子見心上人才愛制衣,你看上哪家小姐了?”祁紫萱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尚無。”似是從牙縫里擠出的應答。
祁紫萱無所謂的偏了偏腦袋,轉(zhuǎn)頭對祁子墨道:“前些日子,我辦那場賞花宴,本想正經(jīng)讓你見見傅家小姐,誰知她竟病了!”
祁子驥立即豎起了耳朵。
“就是那個成日同你一起胡鬧的小姑娘?”祁子墨想了片刻,“前日鎮(zhèn)遠侯攜家和輔國將軍一家在城郊狩獵。”
“傅景然才束冠!鎮(zhèn)遠侯府就那么著急么!”
“何惜月稱病,只有何慕禮和何慕白同去。”祁子墨徐徐道,“你那好友怕是曉得你心思,又不便駁你顏面。”
“何家倒也不錯,聞何家有訓,正妻有所出,則終生不得納妾。
“先前倒聽小侯爺說過,來給他妹子說親的要給鎮(zhèn)遠侯府的門檻都蹋爛了。”祁子墨打趣道,“你若是中意何家,也未嘗不可。”
“二哥,我還是希望你能娶了傅景煙。”
“若為鎮(zhèn)遠侯府,把你嫁給傅景然即可。”祁子驥突然道,“你與傅景然彼此都有些心思,算來倒比祁子墨和傅景煙來得靠譜些。”
“子驥說的在理。”
“可...在我心中,唯她配得上你。”
“祁紫萱,別亂點鴛鴦譜。”他語氣不善。
“紫萱,你若是真為了傅家小姐好,就該明白鎮(zhèn)遠侯為何不愿將她嫁進王府。”祁子墨笑。
“輔國將軍府著實算得上個好去處,”祁紫萱嘆了嘆,“我還是擔心她那包子性格遭人欺負。”
“你先......”到了嘴邊的難聽話,生生被祁子驥隱下了,上一世若不是祁紫萱護著傅景煙,她的日子只會更短。
“你看上傅家小姐了。”祁子墨并未用問句。他這弟弟冷心冷情,從不多過問旁人的事兒,如今為著個未見過幾次的傅景煙再三出言,想必是看中了人家。
祁子驥還未答,祁紫萱搶白:“不成不成!六哥不成!”
“我比你二哥差在何處?”
“她雖劍法尚可,卻定然要敗在你手下的!到時......”
“我不是尋陪練!”
“你對我和二哥尚是如此態(tài)度,若失了對她的興致,或有朝一日她年老色衰,你總會將她扔在偏僻的院落中不聞不問。”
他著實做過這些混賬事。上一世,她年華尚好,他由著旁人害了她性命,她早早便香消玉殞了。
見他久久不答,祁紫萱又道:“我給你擇旁的好姑娘......”
“紫萱。”祁子墨抬手。
祁子驥向來認死理,他想要的沒人能阻止。不過著實值得慶幸,祁子驥對那高位無意,否則,太子怕是早早定了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