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元旦三天假期，未央與林木森很默契的選擇了留校。

上個周末，未央和紫文約好了一起在芳草苑家里吃飯，看著此時李一一央求的表情，未央決定帶著她一同去。

假期第二天，林木森早早的便在校門口等著未央，孫陽意外的跟在一起。

“我還是不去了吧。”孫陽一臉膽怯。

“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林木森右腿動了動，“不去就滾蛋。”

看著林木森抬起的右腿，孫陽一臉賤笑的躲閃了一下。

“你知道紫文，我去了也是找死。”孫陽感嘆，“都是妹妹，現在覺得孫蕊其實也挺好。”

孫蕊這個名字林木森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孫陽主動提起過，與紫文一樣，孫陽的心里，孫蕊是一根刺，一根刺上長著刺的刺。

新年，春節的氣息漸漸濃了起來，熙春路上各式的門店都掛上了紅燈籠。

“你就受著吧。”林木森皺著眉頭，“紫文和孫蕊不一樣，說到底，你們欠紫文的更多。”

虧欠會讓人覺得是一種失去，因為你總是會感覺到內心深處，有著什么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孫陽的人生比林木森要好太多，環境也好，金錢也罷，孫陽都是站在可以讓林木森仰望的地方。

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痛，孫陽的痛就在紫文與孫蕊兩人身上。

一面是彌補，一面是厭惡。

“確定這次寒假和我回去？”林木森問。

“確定啊！”孫陽回答，“看著我一個人過年，你心里過意得去嗎？”

“不會。”

孫陽才不會相信林木森的話，人與人之間終歸是相互的，孫陽懂這個道理，既然林木森在向他確定，他就知道林木森是在關心。

不錯的陽光，加上不錯的春節氣氛，林木森眼神里流淌著淡淡的喜悅。

未央從一個拐角處走了出來，李一一一臉興奮的拉著未央的手，兩人不知道在低聲說些什么。

朝著未央來的方向走了兩步，林木森揮了揮手。

遠遠地，耀眼的陽光透過云層打在未央稚氣的臉上，林木森心跳都加快了一些，這個和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丫頭，仔細看長得還真不賴。

有些感情，很難表達，林木森是孫陽眼中的悶騷型男生，但那也只是林木森表現出來的一面而已。

見什么樣的人，說什么樣的話，是林木森一貫的作風。

“森哥哥，你好！”李一一仰著頭，面對一米九身高的林木森甜甜叫了一聲。

“你好。”林木森默然，“元旦假期不回家嗎？”

“沒有呢。”李一一依舊一臉笑意，“我給家里說陪未央，我媽可高興了。”

李一一是實在人，開學時把未央的情況給父母透露的一干二凈，她爸媽自然很高興她與未央做朋友。

誰不想有一個成績超級好的朋友呢？

每個人學習不好的人，應該都會想。

其實李一一的成績算不上壞，能夠考進川城一中的學生，都是各學校的佼佼者。

只是龍頭變成鳳尾的差距而已。

因為假期，熙春路上的人明顯比平時少了很多，不一樣的是，芳草苑的人多了起來。

未央與芳草苑的保安大爺已然很熟，看見未央帶人進門，只是點了點頭。

芳草苑的住戶非富即貴，林木森很早就知道，所以紫文能夠住在這里，至少安全可以保證。

元旦又臨近春節，芳草苑變得與平時格外不同，路邊兩側的樹枝上掛著小巧的紅色燈籠，樹干上纏繞著金黃色的燈帶。

“這里真漂亮。”未央指了指前方一棵樹，“一一，你家那邊是不是也是這樣。”

“嗯。”李一一點了點頭，“也是這樣，未央，你要是喜歡，我讓我爸給你弄一些這樣的燈，你拿回家。”

“不不不，我就問問呢。”

林木森察覺到了未央眼神里一閃而過的羨慕，只是一絲，林木森都沒有放過。

女生天生喜歡漂亮的東西，一向冷漠的未央同樣也不例外。

“今年過年，我們回家也弄一些。”林木森拍了拍孫陽的后背，“你要去，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孫陽被林木森這一拍嚇個不輕，一路走過來，孫陽都是一副丟了神的模樣。

“行，交給我。”孫陽回答，隨即又是一臉蒙的表情，“什么事來著？”

未央與李一一被孫陽的話逗得笑了一聲，緊緊盯著他。

“我說，我要你在我家給我弄這些燈。”林木森語氣加重，“你不要說你搞不定？”

“哦，小事小事。”孫陽擺了擺手，松了一口氣，“你給我你家地址，我網上買好直接寄回去。”

孫陽一直在想一會該怎么面對紫文，林木森三人說什么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知道是弄燈，這對他沒有絲毫難度。

“鈴鈴鈴——”

站在紫文家門口，未央按下門鈴。

原本臉上的笑容，在門打開的瞬間，便無影無蹤了，換之而來的是未央與林木森臉上緊皺的眉頭。

“你們找誰……”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一個看樣子，差不多四十歲男人的聲音。

男人有些微微禿頂，穿著一件灰白格子的居家睡衣，上衣被一個西瓜大小的啤酒肚撐了起來。

“叔叔您好，我們找紫文。”未央禮貌了一句，隨即將一個疑問的眼神落在了男人臉上。

男人沒有即刻回答，眼神在未央的身上四處游走。

“我們找孫紫文，請問在不在？”

林木森伸手，將未央拉到自己身后，神情嚴肅，對著男人問道。

這是十幾年來，林木森第一次與未央有身體上的接觸，此時未央的臉上布滿著驚訝，以及發自內心的不可思議。

未央的腦海里瞬間一片空白，她現在唯一想要知道的只有林木森為什么會做出這樣一個動作。

“紫文。”男人嘴角閃過一道笑意，轉過了身，“你朋友嗎？”

客廳里傳來了一陣拖鞋與地板撞擊的聲音，林木森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未央，你怎么來了？”紫文的語氣充斥著慌張，完全沒有之前見到未央與林木森的那種興奮。

“上周不是約好，今天來家里陪你吃飯嗎？”未央不解。

紫文像是小偷被抓了現行，滿臉的惶恐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她與這個男人的關系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