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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銀色馬(4)

“所有的馬都編了號,六匹馬都到場了。”我大聲地說。

“六匹馬都在場?我怎么看不到我的馬?這里的馬沒有銀白色的呀!”上校焦急地說。

“剛才跑過五匹馬,剩下的一匹一定是銀色白額馬。”

我和上校正在說話時,從跑馬場圍欄內跑出來一匹矯健壯實的栗色馬,在我們面前緩轡而過,馬背上坐著那位眾所周知的黃帽黃衣的騎師。

“那怎么是我的馬!它身上一根白毛都沒有,福爾摩斯先生,你們究竟是在耍什么把戲!”

“喂,喂,別吵了!我們來看一看它跑得怎樣,”我的朋友冷靜地說,他用我的雙筒望遠鏡注視著賽馬場,“太棒了,開始就這么快!看,它們過來了,已經轉彎了。”

我們從馬車上望去,六匹馬一直跑過來的情景相當壯觀。六匹馬緊挨在一起,甚至一條毯子就可以把它們蓋住。布朗先生訓練的特爾勒和他的紅衣騎師,跑在這些馬的最前面。可是,當這匹馬跑過我們面前時,它的力氣已經耗盡了。這時候,上校的馬勇猛向前,馳過終點,比它的對手早到將近六個馬身長。巴哈莫蘭的艾麗斯名列第三。

“這么說,那匹馬真的是我最心愛的銀色白額馬,我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上校把一只手搭在額上望著,氣喘吁吁地說道,“先生們,你們還要把秘密保留多久,請告訴我內情,好嗎,福爾摩斯先生?”

“別著急,上校,你不久就會知道的,但你還得耐心一些。現在,趁它還在這里,我們一塊去看看那匹馬。”這時我們已經走到跑馬場的圍欄處,這地方只準許馬主人和他的朋友進去,福爾摩斯繼續說道,“你用酒精把馬的前額和馬腿洗一洗,你就可以看到它就是你丟失的銀色白額馬。”

“這真使我吃驚!”

“我在盜馬者那兒找到它,便自作主張讓它來參加馬賽了。”

“我親愛的先生,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你做的每件事都很神秘。這匹馬看起來很健壯,它今天比往常跑得都快。我當初對你的才能表示懷疑,實在感到十分抱歉。你幫助我找到了馬,替我做了件好事,但是你若是幫我抓到殺害約翰·斯德瑞格的兇手,那我更感激不盡了!”

“這件事,我已經做到了。”福爾摩斯慢吞吞地說。

我和上校驚奇地望著福爾摩斯,上校疑惑地問:“怎么,你抓住他了?兇手在哪里?他是誰,叫什么名字?”

“他就在這里。”

“這里,不會吧,他在哪兒?”上校更不明白了。

“此刻和我們在一起!”

上校聽了他的話,氣得臉都發青了。

“福爾摩斯先生,我承認你給予我很大的幫助,”上校說,“但對你剛才說的話,這不是惡作劇就是侮辱人格!”

福爾摩斯卻輕輕地笑了。

“哦,上校,別生氣,你一定是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向你保證,我一點兒沒認為你同兇手有聯系,”福爾摩斯接著說,“真正的兇手就站在你的身后。”他走過去,把手放到這匹名馬光滑的脖頸上。

“怎么!是這匹馬?”上校和我同時大聲呼道。

“對,就是它,我得向你聲明,他是出于自衛而傷人,它的罪過就減輕了許多。上校,你的所謂‘忠實的仆人’馴馬師約翰·斯德瑞格根本不值得你同情和信任,請原諒我對死者說這些話。噢,現在下一場比賽又開始了,我想在下一場比賽中,稍稍贏一點兒。我們再找個適當的機會談談吧。”

當天晚上我們乘坐波蒙式客車返回倫敦。一路上,我的朋友詳細地講述了星期一的夜晚發生在達特門馬廄的那些事,以及他對這些問題的解決辦法,我和上校聽得都陶醉其中了。我想羅爾斯上校和我本人有同感,那就是原來乏味的旅途變得興致盎然了。

“同許多人了解此案的情況一樣,我根據報紙報道做出的判斷有誤。盡管這樣我從中找到了一些線索,如果沒有別的細節所掩蓋的話,那本來是很重要的。在我來德文郡之前,我也認為兇手就是辛普森,雖然那時的證據并不充足。而當我乘坐馬車來到馴馬師的房子時,我突然發現了一條重要的線索,那盤咖喱羊肉具有不小的價值。你們記得我從車上下來時出神的樣子,我對自己忽略了這么明顯的線索感到驚異。”

“先生,我承認直到現在我也看不出咖喱羊肉有什么值得追究的地方。”上校不解地說道。”

“咖喱羊肉只是我推理鎖鏈中的一個環節。麻醉劑的氣味雖然并不難聞,但一般菜是無法掩蓋的,吃的人會很快地發現,或是根本吃不進去。可是咖喱卻能掩蓋這種氣味。我們很難想象,辛普森為了放麻醉劑而帶去咖喱,或是在他帶去麻醉劑時,碰巧趕上小馬倌吃的是咖喱菜,這種巧合無法讓人相信。這樣,辛普森的嫌疑就排除了。于是,我注意的重點就落到馴馬師夫婦身上,因為只有他們才能選擇當天的晚餐,麻醉劑是在菜做好以后特意給小馬倌吃的,這就可以解釋為何別人吃了同樣的菜沒有事。他們二人中,哪一個接近菜肴并且放入麻醉劑而未被女仆發現呢?”

“在搞明白這件事之前,我了解到那條狗一晚上都沒有叫,這真奇怪。我是從辛普森的事情中知道馬廄中有一條狗的。然而,盡管有人闖入馬廄,牽走了名馬,那狗卻一聲不吭,沒驚醒睡在草料棚中的另外兩個馬倌,這讓人費解。顯然,這位深夜來客是狗非常熟悉的人物。”

“我從上面所述的種種跡象,得出了可以確認的結論,約翰·斯德瑞格就是偷馬人,是他在深更半夜來到馬廄,麻醉了自己的小馬倌,把馬牽走了,但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的動機不良。我了解到以前的一些案子,這些案子馴馬師往往把巨額賭注押給自己的馬,他們采用各種欺騙的手段故意不讓馬奪冠。有時,在賽馬中故意放慢速度而輸掉,有時他們也會用更狡猾狠毒的手法,這一次馴馬師到底采用的什么手法呢?我希望從死者衣袋里的東西找到答案。”

“事實和我想的一樣,你們不會忘記死者手中那把精致的小刀吧,我想不會有人把它當作武器使用。正像華生醫生告訴我的,這小刀是準備用來做精密手術的。羅爾斯上校,你對賽馬經驗豐富,你應當知道,用那個小刀在馬后腿踝骨的肌肉上劃一道小小的傷痕,是很難看出痕跡來的。經過小手術的馬將慢慢出現輕微的跛足,而這會被人看作是訓練過度或是患了風濕,人們絕不會想到這是一個邪惡的陰謀。”

上校聽了這些話,激動地大聲叫道:“這個壞蛋,十足的惡棍!”

“我們已經清楚馴馬師把馬牽到野外的目的。這樣一匹烈性馬,在受到刀刺后,一定會高聲嘶叫,因而會驚醒睡在草料棚的人,因此干這事肯定得到野外下手。”

“我真是瞎了眼!怪不得他要用蠟燭和火柴了。”上校恍然大悟。

“沒錯,上校,你說的對。我在看過死者的東西后,非常幸運地發現了他的犯罪方法,也同時找到了他的犯罪動機。上校,你是一個閱歷豐富的人,你當然知道一個人不會把別人的賬單裝在自己的口袋里。我從那張賬單上看出案中有一個任意揮霍錢財的女人,即使一個慷慨大方的人,也不會花那么多錢給一個女人買件衣服。由此初步斷定,斯德瑞格過著重婚的生活,并且另有一處房子。我曾出其不意地向斯德瑞格夫人問及此事,她顯然什么也不知道。這使我很滿意,說明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我記下了賬單上服飾商的地址,要了一張斯德瑞格的照片,帶上它會更容易解決這位神秘的希爾先生的事情。”

“從那時起,一切都逐步清晰了。羅爾斯上校,你的馴馬師把馬牽到一個坑穴,在坑穴里他點起蠟燭,為了不讓人發現,他找到辛普森在逃走時丟掉的領帶,可能是想綁馬腿。到了坑穴,他走到馬后面,點起了蠟燭,可是因為光的刺激,白額馬受到了驚嚇,出于動物的特殊本能預感到有人要加害它,便猛烈地甩起蹶子,那結實的鐵蹄子正好踢中了斯德瑞格的額頭。而這時的斯德瑞格為了實施那精細的手術,不顧下雨,把他的大衣都脫了,所以在他倒下去的時候,他手中的小刀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大腿劃破了。我這樣講,你們聽明白了嗎?”

“妙極了!真是料事如神,你像是親眼所見一樣!”上校不住聲地贊嘆著。

“我承認,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斯德瑞格是個富于心計的家伙,絕不會輕易在這匹馬身上做試驗的,他能在什么東西上做實驗呢?我看到了綿羊,便及時地提了一個問題,沒料到我得到的回答證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我回到倫敦后,拜訪了那位服飾商,我拿出照片給她看,她很快認出那個化名德比·希爾的闊綽的顧客,并且說他有一個打扮得十分漂亮的妻子,特別喜好豪華的服飾。我毫不懷疑,就是這個女人使斯德瑞格背上了一身的債務;也正是因為追求奢華,這個女人把斯德瑞格推上了犯罪的道路。”

“除了一個小小的問題之外,你把一切都講得很清楚。讓我有點不明白的是,那匹馬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呢?”上校神情疑慮地問道。”

“啊,那匹銀色馬脫韁跑掉了,恰巧你的一個鄰居收養了它,對于這一點,上校,我們必須寬容。如果沒有錯的話,我們現在到了維多利亞站的前一站了。再過十分鐘,上校,若是你愿意到我們那兒吸吸煙,我很高興把別的一些細節講給你聽,你一定會有興致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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