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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梅利瑟宅邸的主人斯臺普吞

第二天清晨,新鮮的景色多少消除了我們初到莊園時產生的陰郁印象。當巴斯克維爾爵士和我吃早飯時,陽光透過盾徽形的窗玻璃折射進一片片柔弱的光澤。如果說這就是那個讓人壓抑的房間,真有些讓人不敢相信。

“我覺得這只能怨我們自己,與房子無關,”亨利爵士說,“昨晚咱們過來時又累又冷,自然會留下沉悶的印象。現在,感覺就不一樣了,精神愉快多了。”

我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回答道:“昨天夜里,你聽到有婦女在哭泣嗎?”

“真是讓人納悶,我在半睡半醒中確實聽到過哭聲。后來就聽不見了,我就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是個女人的哭聲,我敢肯定地說。”

“這件事,咱們得問個明白。”他搖鈴叫來了白瑞摩,問他是否聽到了昨夜的哭聲。聽了主人問話,總管臉色更蒼白了。

他回答道:“爵爺,這房里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我老婆,我敢保證,不是她發出的哭聲;另一個是女仆,她睡在廂房里。”

可是后來證明他竟在撒謊。吃過早飯后,我在長廊上恰巧遇到了白瑞摩太太,陽光正照著她的臉,她是個身材高大的胖女人,嘴角帶著嚴肅的表情,可是她的兩眼無可掩飾地紅著,她用紅腫的眼睛望了我一下。不用說,夜間哭的就是她了。她為什么要哭得那么傷心呢?她丈夫又居然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否認事實。難道我們在攝政街所看到的那輛馬車里的乘客是白瑞摩嗎?他第一個發現了查爾茲爵士的尸體,也只有他才能介紹死者的有關情況。我怎樣才能弄清這一點呢?顯然,我該去找格林盆的郵政局長,弄清那份試探性的電報是否真的當面交給了白瑞摩。結果無論怎樣,我至少得向福爾摩斯提供些情況。

早餐之后,亨利爵士要看很多文件,因此這段時間我就出門了。我沿著莊園的邊緣走了四英里,來到一個荒涼單調的小村,村中有兩所房子較其余房子高大,一所是客棧,另一所是摩梯末家。

我沒想到郵政局長還是本村的食品雜貨商,他對那封電報記得很清楚。

“先生,我完全按照指示叫人將電報送交白瑞摩先生的。”他肯定地說。

“誰去送的?”我問。

“我的孩子杰姆士送去的。杰姆士,是你上星期把電報交給住在莊園的白瑞摩先生,是吧?”

“沒錯,爸爸,是我送的。”

“是他親手收到那封電報嗎?”

“我沒能親手交給他,當時他正在樓上呢,于是我就把電報交給白瑞摩太太,她說馬上就送上去。”

“你看到白瑞摩先生了嗎?”

“沒有,先生,我跟您說他在樓上。”

“你并沒有看到他,怎么能知道他在樓上呢?”

聽了我的問話,郵政局長有些憤怒地說:“他老婆自然會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到底收沒收到電報,你應該去質問白瑞摩先生自己。”

這件調查要想繼續下去已無望了,盡管福爾摩斯用了巧計,我們仍是不能確定白瑞摩去沒去過倫敦。如果他真的是跟蹤剛剛回到英倫的新繼承人的人,他是受人的指使,還是另有個人的陰謀呢?爵士家的人對他會有好處嗎?《泰晤士報》的警告信是否是他干的?惟一解釋得通的就是亨利爵士猜測過的那種動機,他想將主人嚇跑獨吞莊園。這一解釋,又不怎么合理。福爾摩斯曾說,在一長串驚人的偵探案中,再沒有比這更復雜的案子了。我沿著灰白的道路走著,心里默默地禱告著,愿我的朋友早點來這兒吧!

忽然,一陣跑步聲和喚著我名字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我轉身望去,以為是摩梯末醫生,沒料到追我的竟是一個矮小瘦削的陌生人。他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胡子刮得很干凈,面貌端正,頭發淡黃,下巴尖瘦,穿著一身灰衣服,戴著草帽,肩上掛著一只植物標本匣,手里拿著一只綠色的捕蝶網。

“我相信您一定會原諒我的倉促無理,華生大夫。”他喘著氣跑到我跟前說:“我想您從咱們的朋友摩梯末醫生那兒可能已經聽到過我的姓名了,我就是住在梅利瑟的斯臺普吞。”

“您的木匣和捕蝶網已經告訴我了,我早就知道斯臺普吞先生是一位生物學家,可是您怎么能認出我呢?”我不解地問。

“是這樣,在我拜訪摩梯末大夫時,您正從他的窗外走過,于是他就指給我看了。我也要走這條路,于是我先上來作個自我介紹。亨利爵士的這趟旅行一切都好吧?”

“很好,謝謝您。”我說。

“查爾茲爵士慘死之后,我們都擔心新來的準男爵不會住這里。對有錢人來說屈尊隱居在這樣一個地方,有點不值得。當然,這用不著我多說什么。我想亨利爵士對這件事擔憂過嗎?”

“您一定聽過關于威脅這一家族魔鬼般的獵狗那個傳說吧?”

“我聽說過了。”

“這兒的農民對傳聞相信極了!他們每個人都發誓說,在這片沼澤里曾見過這樣一只大狗。”他認真地說,“這件事給查爾茲爵士影響很大,以至于后來發生了那樣悲慘的事。”

“他怎么會那樣呢?”

“他一看見狗就神經緊張到對他有病的心臟以致命打擊的程度。我想在他臨死的那天晚上,在水松夾道里,他一定是看到了類似的東西。我熱愛這個老人,過去我就擔心會發生什么災難,再說他的心臟很虛弱。”

“您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呢?”

“我的朋友摩梯末大夫對我說的。”

“您認為查爾茲爵士是因為一只狗的追趕而嚇死的嗎?”

“我想是這樣。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對這件事怎么認為的呢?”

他的問話讓我屏住了呼吸,但瞧著他那溫和的面孔和沉著的目光,又覺得他并非故意使我驚訝。

“華生大夫,要想讓我們假裝不認識您,那是很難做到的。我們早已看過您那些偵探記述了。摩梯末大夫對我談起您時,他也對您很敬佩。如今您來到這里,一定是因為福爾摩斯對這件事感興趣,我自然想聽聽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很抱歉,我恐怕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冒昧地問一下,他是否要親自來這兒呢?”

“他正在集中精力搞別的案子,還不能離開城里。”

“真可惜!他的參與或許會給我們帶來希望。您在進行調查時,如果有我效勞的地方,請盡管差遣好了。我會盡可能地提出建議或協助您的。”

“謝謝您的好意,我并不需要什么協助,我不過是來拜訪我的朋友。”

“好呀,您這樣做很對,”斯臺普吞說,“我是多管閑事,以后再不提這些事了。”

我們走過了一條狹窄多草的小路,曲折迂回地穿過沼地。右側是陡峭的亂石密布的小山,多年前已被開成了花崗石采石場;正對著我們的一面是暗褐色的崖壁。

“順著這條沼地小路慢慢走一會兒,就能到梅利瑟了,”斯臺普吞說,“或許你能騰出一小時的時間來吧,我很愿意把我妹妹介紹給您。”

聽了他的邀請,我首先想到應該去陪伴亨利爵士,可是很快又想起擺滿他書桌上的文件和證券,對這我又無法幫助他。況且福爾摩斯還曾特意說過,對沼地上的鄰人們要加以關注。因此,我和他一起轉入了小路。

“這片沼地真是個奇妙的地方,”斯臺普吞向四周環顧著,說:“我雖然在這兒住了兩年,但當地居民還認為我是新來的呢,我們搬來的時候,查爾茲爵士也剛過來不久。我喜歡觀察鄉間的每一部分,所以我知道的就比別人多。比如說北面的大草原,中間矗起了幾座奇形怪狀的山,您能看出它的奇特之處嗎?”

“這像是個少有的能縱馬奔馳的好地方。”

“您自然會這樣想,這種想法已不知葬送了多少條生靈了。您瞧見那些密布著綠色草地的地方了嗎?”

“看見了,那地方比別的地方更肥沃呢。”

聽了我說的話,斯臺普吞大笑起來。

他說:“那就是大格林盆泥潭。在那里只要一步不小心,不管是人是畜都會喪命的。昨天我還看見一匹小馬跑進去再沒出來。在干燥的月份,穿過那里也危險。這幾場秋雨之后,那里就更可怕了。但我能找到通往泥潭中心去的道路,并能活著回來。天哪,又有一匹小馬陷進去了。”

這時,我看到那綠色的苔草叢中,有個棕色的東西正在上下翻滾,脖子扭來扭去向上伸著,隨后發出一陣痛苦的長鳴,可怕的吼聲在沼地里回音不斷。我嚇得渾身都涼了,可斯臺普吞的神經似乎很堅強。

他說:“真慘,兩天之內就葬送了兩匹馬,在干燥的天氣里,它們習慣往那里跑,大格林盆泥潭真是個壞地方。”

“您不是說您能穿過去嗎?”

“這里有一條小路,我已經找到了,不過只有動作靈敏的人才能過去。”

“您為何要進入那可怕的地方呢?”

“啊,您看到那邊的小山了嗎?那多像一座周圍無法通過的小島。那個地方一定生長著稀有植物和蝴蝶呢。”

“哪天我也去碰碰運氣去。”

聽了我的話,他的臉上現出驚訝的表情。

“快別這樣想吧,那樣就等于是我害死了您,”他說道,“我擔心你不能活著回來,我是靠著復雜的路標才走到那里去的。”

“那是什么?”我突然喊了起來。

一聲既長又低、凄慘得無法形容的呻吟聲傳遍了整個沼地,但說不出是從哪里發出來的。起初是模糊的哼哼聲,接著又變成深沉的怒吼,再后來又傳來憂傷而有節奏的哼聲。

斯臺普吞好奇地望著我說:“沼地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呢?”

“農民們說巴斯克維爾的獵狗在尋找它的獵物。以前,我曾聽到過一兩次,可是聲音從未有這么大。”

聽著那嚇人的聲音,我的心里好害怕。在這廣大的原野上,除了有一對大烏鴉在我們身后的巖崗上呱呱大叫之外,別無動靜。

“您是生物學家,怎能也相信這傳聞?”我說道,“您認為這種聲音從什么地方發出來的呢?是從污泥干沉還是地下水往上冒,或是別的原因。”

“我想都不是,那是動物發出的聲音。”

“也可能是。您聽過鷺鷥叫嗎?”

“從來沒聽過。”

“在英倫這是一種很稀有的鳥,幾乎都絕種了,在沼地可能還有。剛才我們聽到的就是這種鷺鷥的叫聲。”

“這聲音是我一生中最可怕、最奇怪的了。”

“唉,這真是個神秘可怕的地方。你看小山那邊,您說那些是羊圈嗎?”

我指著遠處的山坡上,一堆堆石頭圍成的圓圈問道。

“不,那是我們可敬的祖先的住處,史前時期住在沼地里的人很多,后來就沒人在那里住過了,咱們看到的還和他們離開房子前一樣。那些是他們的缺了房頂的小屋。若是能到里面走一趟的話,說不定能看到他們的爐灶和床呢。”

“規模真像個市鎮。那是什么時候的人在那里住呢?”

“大約在新石器時代,他們在這些山坡上放牧,他們還學會了開掘錫礦。對面的壕溝,就是挖掘的遺跡。華生大夫,您會發現沼地一些很特別的地方。請等一會兒,一定是賽克羅派德大飛蛾。”

正說著,一只不知是蠅還是蛾的東西飛過了小路。這時,斯臺普吞以少有的力量和速度撲了過去。讓我吃驚的是,那只小動物竟向大泥潭飛去,我的朋友卻揮舞著他那綠色的網兜,敏捷地曲折前行著。我懷著既羨慕又擔憂的心情,站在那里望著他像一只大飛蛾一樣跳躍著。一陣腳步聲從身后傳來,我轉過臉,看到離自己不遠處有一個女子。她是從梅利瑟方向來的,因為一直被沼地的洼處遮擋著,所以直到離得這么近才發現。

我相信面前的這位小姐是斯臺普吞小姐,因為在這沼地里女人太少了。她確實是個少見的美人,應當屬于不平凡的那個類型。她同她的兄長斯臺普吞的相貌迥然不同。她生就一副高傲而美麗的面孔,五官端正,身段優美,再加上高貴的衣著,就像是沉寂的沼地小路上的一個仙女。我轉過身來的時候,她正在看她的哥哥,隨后她快步向我走了過來。

我摘下帽子剛想說幾句禮貌的話,她卻對我說道:“快回去,馬上回倫敦去。”

她的眼睛向我發出火焰般的光芒,一只腳不耐煩地在地上跺著。

我驚訝地望著她問:“我為何要回去呢?”

“我不能解釋。”她壓低嗓音懇切地說,“看在上帝的面上,照我所說的去做吧,再也不要來沼地。”

“我剛來呀,怎能……”

“您這個人哪!怎么說你呢,你看不出這個警告是為你好嗎?”她叫了起來,“回倫敦去,今晚就動身,一定要離開這里!噓,我哥哥來了!關于我的話,不要提一個字。麻煩您把這杉葉藻那邊的蘭花摘給我好嗎?我們的沼地上蘭花特多,可惜您來得晚了,看不到這里的美麗之處了。”

這時,斯臺普吞不再追那只小蟲了,大喘著氣,面孔通紅地來到我們身邊。

“貝莉,是你!”他的語調并無誠意。

“杰克,你跑得很熱吧。”

“是呀,我剛才在追一只大飛蛾,那是只在晚秋時才可見到的。真可惜,沒有捉到!”他說話時一雙小眼睛不時地朝我和那女子臉上看著。

“看得出,你們已經自我介紹了。”

“是啊,我正對亨利爵士說,他來得太晚了,沼地上的美麗之處已看不到了。”

“啊,你以為這位是誰呀?”

“我想他一定是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

“不對。”我說道,“我不過是個卑微的普通人,我是華生醫生,爵士的朋友。”

她那富于表情的面孔因懊惱而泛起紅暈。“我們竟然在誤會中談起天來。”她說道。

“沒關系,你們談話的時間并不長呀。”她哥哥說話時仍懷疑地看著我們。

“我沒把華生大夫當作客人,而是把他當作本地住戶和他談話。既然來了,您不想看一看梅利瑟的房子嗎?”她以邀請的口氣對我說。

不多一會兒,我們就到了沼地上的一座蒼涼孤獨的房子前,從前這是牧人的農居,可現在已變成一幢新式的住宅。四周被果園環繞著,那些樹大多矮小,發育不良。一個干瘦、衣著陳舊的老男仆把我們讓了進去。里面的屋子很大,室內布置得整潔而高雅。我從窗口向外望著,那綿延無際的花崗巖般的沼地,向著遠方地平線起伏著。我納悶,這位受過高等教育的男子和這個美麗的女士怎么來這兒居住呢?

“選了個怪里怪氣的地方,可我們在這兒過得很快樂,”他像是看出了我心里在想什么,“不是嗎?貝莉?”

“很快樂。”她很勉強地說。

斯臺普吞說:“我曾在北方辦過一所學校,那種工作對我這種性格的人來說,不免枯燥乏味,但能和青年們生活在一塊總是愉快的。可后來,我們的運氣不好,學校里發生了嚴重的傳染病,死了三個男孩,學校遭到這次打擊后,我的資金幾乎全部賠了進去。關閉學校后,由于我對動物學和植物學強烈愛好,這里又可以提供很多材料,我和我妹妹一樣深愛著大自然研究工作。我說的這些,是不是您所了解的?”

“我曾想過這里的生活對你適合,對你妹妹卻有些枯燥乏味了。”

“不,我并不覺得枯燥。”她趕緊說。

“我們有書,有關注的事業,還有著有趣的鄰居。摩梯末醫生在他那一行里可有學問了!可憐的查爾茲爵士也是可親的同伴。我們對他很了解,并深深地懷念他。今天下午我是否該去拜訪一下亨利爵士?”

“我想,他見到您會很高興的。”

“那么,最好順便說一下,等他方便的時候,我再去吧。華生大夫,我收集了許多鱗翅類昆蟲,您愿意上樓看看嗎?等您看的時候,午飯就準備好了。”

我不想在這兒久留,那陰慘的沼地,不幸的小馬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都給我的心靈蒙上一層憂傷的色彩。我急于要回去看看我的委托人,他怎么樣了,斯臺普吞小姐真誠的警告不是要對他說嗎?我婉拒了使我留下來吃午飯的邀請,說了一會話后,我馬上踏入歸途,順著來時的那條長滿野草的小路走了過去。

我沒費多少力氣地沿著原路走著,還沒走到大路,就驚異地看到斯臺普吞小姐正坐在小路旁的一塊石頭上。她由于經過劇烈運動,臉上泛出美麗的紅暈。

“華生醫生,為了截住你,”她叉著腰說,“我連帽子都沒戴就一口氣跑過來了,我想對您說聲抱歉,我竟把您當成亨利爵士了。請把我說的話都忘了吧,這些話別放在心上。”

“斯臺普吞小姐,這些話我是忘不了的,”我對她說,“我很關心我的朋友亨利爵士的安全,您為什么讓他趕緊回倫敦去了呢?”

“這只是女人的一時之念罷了,華生大夫,以后您對我了解更深的時候,就會知道我的一言一行并不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對。我記得您那時的眼神,那發抖的音調。請您對我如實地說吧,斯臺普吞小姐,我一到這里就感到周圍滿是疑團。生活已經變得像格林盆泥潭一樣了,到處都是一片片的綠叢,人們會在那里陷入泥地,卻沒有一條脫身的道路。告訴我吧,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臉上閃過一縷猶豫不決的神情,就在要回答我的時候,她的兩眼馬上又變得堅決起來。

“華生大夫,您想得太多了,”她說道:“我哥哥同查爾茲伯爵交情很深,得知他的噩耗后,我們都非常震驚。在這悲劇發生之后,我感覺他所表現的恐懼是事出有因的。現在這家人的后代要來這兒住,我自然感到很是擔憂,覺得災難會降臨他的身上,因而我說了那些話。”

“您所說的危險是什么呢?”

“您不知道那個獵狗的故事嗎?”

“我并不相信那個謠言。”

“可是我相信。如果您能勸說亨利爵士的話,就讓他永遠別到那是非之地。四海之大,上哪兒不能安身呢?”

“亨利爵士既然來了,就不怕那個危險的地方。除非您再詳細地說說,不然他決不會離開那里的。”

“很抱歉,我說不出更多的了,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任何具體的東西。”

“我再問您一個問題,斯臺普吞小姐,你怎么不愿意當你哥哥的面說那些話呢?這里面另有隱情嗎?”

“我哥哥盼望著這座莊園有人住下來,那樣的話會給窮人帶來好處。如果他知道我說那些話,他會大發雷霆呢。現在我已經盡了我的責任,我得回去了。不然,他找不到我,就會懷疑我來和你見面了。再見吧!”說完,她轉身走了。

我望著她消失在亂石之中的身影,懷著莫名的恐懼轉身向巴斯克維爾莊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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