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定國安邦(三)
- 丞相大人的漫漫追妻路
- 洛陽南笙
- 2005字
- 2024-09-08 09:26:19
護國寺坐落在山頂,現下雖然是四月,但山風一吹還是有些涼意,流云將手中的披風遞給謝璋,“夜里涼,多穿點。”
話落卻覺得奇怪,這話聽著,他跟謝璋的小媳婦似的,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小心別凍死了。”
謝璋忍不住輕笑,“你怎么總是那么別扭。”
“我哪有,”流云下意識反駁,“是你想多了。”
“山上風大,謝施主確實穿的單薄了些。”
二人回頭,卻見一個身穿袈裟的和尚對他們略一鞠躬。
謝璋回了一禮,“妙空大師。”
“謝施主覺得這長云山的夜色如何?”
謝璋少時就不愛讀書,只看了些兵書,后來去了軍營,更是將先生的教導忘了個干凈,對風花雪月一竅不通,眼下妙空大師問起,不知如何對答,她看了眼流云,流云卻看著地上的樹枝,眼觀鼻,鼻觀心,一點也幫不上忙。
看見主仆二人的小動作,妙空大師微微一笑,復又開口。
“那謝施主覺得,這山中的景色和邊關比任何?”
邊關有最圓的月亮,豪邁的歌謠,碳烤的羊肉,還有…她的家人。
“對我來說,這天下的景色,沒有一處比得過邊關八百里的風沙。”
“如今邊關告急,謝施主不想回邊關去嘛?”
邊關?
流云和謝璋對視一眼,心中生出了些警惕。
“大師這話什么意思?”
“我夜觀天象,看將星閃爍,貧僧以為,謝施主是那個將星。”
“為什么?”謝璋忍不住問,將星是什么意思,她為什么是將星?
“謝施主,不回邊關嗎?謝家軍還在邊關等著你呢。”
妙空說完這句話,道了句阿彌陀佛,轉身踱步離開。
“虛即是實,實即是虛,虛虛實實,謝施主,你應該做什么,你真的知道么?”
回邊關。
這句話像是在謝璋心里放了一把火,要將她的五臟六腑都燒干凈,她眼眸發亮,呼吸急促。
流云從她身后看見她身子微微發抖,忍不住開口。
“你別聽他胡說,他天天待在這寺廟里,哪里知道邊關是什么樣,我…”話還沒說完,他看見了謝璋臉上的神情,開心?不,應該是意氣風發。
他們一路從邊關回來,謝璋總是懨懨的,一份天塌了的樣子,他雖然怒其不爭,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要他說,就應該回去戰場,哪怕戰死,能多殺幾個突厥人也是賺的。
等等,看著謝璋亮晶晶的眼睛,他心里突然出現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
“流云,我們去邊關,”謝璋轉身看著流云,臉上是許久沒有的神采奕奕。
“我之前一直怨天尤人,今天妙空大師的話讓我想清楚了,我不是普通的女子,我讀過兵書,去過軍營,甚至上過戰場,我謝家人世世代代都與突厥打交道,現在謝家軍退守倉州,夏侯家的表兄不知道情況,我們去,剛好可以幫上忙!”
流云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謝璋像是怕他拒絕一樣,一股腦把話倒出來。
“你回去收拾東西,撿一些細軟,我們簡裝出行,天一亮就走,從這里到倉州,騎馬最多5日就能到,我回去給福叔和陛下寫信,我們去軍營!”
“你真的想好了,這一走就沒有退路了?”
“我想好了,我要給爹娘報仇,我還想問一下楊叔叔,他,”謝璋握拳,“他為什么要出賣謝家軍!”
——
等謝璋去邊關的消息傳遍涼都時,謝璋離倉州不過一日路程了。
在城郊的茶攤,謝璋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糧,和流云說著著一路的消息。
“突厥人前幾天攻城失敗,這幾日倒是很安分,不過這附近就是烏陰山,他們在山上好像有什么大動作。”
“我們明日就進城了,等見到了夏侯將軍,在和他說烏陰山的事情。”
“不。”謝璋就著茶水咽下最后一口干糧,掏出幾個銅板放在桌上,“這些突厥人動靜那么大,倉州里的謝家軍不可能不知道。”
“聽說這兩天軍營里和往日一樣操練,并無不同。”
“這就是不同,”謝璋站起身,將斗笠戴在頭上,她一身灰色短打,臉上都是連日奔波的風沙,“烏陰山離倉州那么近,如果真的被突厥人拿下,往后運往倉州的糧草都有可能被劫,那么大的動作,謝家軍知道了,不可能坐視不理,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謝家軍有人去了烏陰山,至今還沒有回音。”
“可軍營并無異常,”流云看向謝璋,“難道主將在烏陰山!”
像是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他又改口,“應該不是夏侯,他之前駐守大漠,應該不會那么莽撞,而且突厥人根本不熟悉烏陰山的地形,山上多瘴氣,根本無法長時間駐守,就算他們真的要拿下烏陰山,也不會搞出那么大的動靜。”
“他們是要請君入甕。”
“突厥有人善兵法?”
“突厥人不一定會兵法,可是楊寬會,這一招請君入甕,他從前教過我哥哥。”
謝璋看著遠處云霧繚繞的烏陰山,沉沉的吐了口氣,“不等入城了,我們先上山探探情況。”
“好。”流云將系在路邊的馬繩解開,和謝璋翻身上馬,往烏陰山策馬疾馳。
到了山腳,他們把馬藏在林子里,一路上山,一個突厥人也看見。
“難道是假消息?”
流云壓低聲音,眼神仔細看著前方,這時有兩個突厥人從側方走來,謝璋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身后,一掌敲暈落在后面那個,前面那個似有所覺,剛轉身,流云上前也將他一掌敲暈。
“應該是出來放風的,”謝璋解下突厥兵身上的彎刀,“你會說突厥話嗎?”
“什么意思,”流云一怔,看著她開始脫突厥兵的衣服,不由得額角一跳,“你在干嘛?”
“他們請君入甕,我們就以假亂真。”說著,她手腳麻利的穿上了突厥兵的衣服,“扮成突厥兵,混進去,看看這些突厥人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