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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詔獄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昔日梁孝帝橫掃中原,一統(tǒng)四國,南疆蠻夷,北漠韃子,無一不心悅誠服。

訂百年盟約,和親納貢。泱泱大國,好不威風(fēng)。

可如今百年盟約已過,南疆和北漠越發(fā)的不安分,尤其是南疆新一任的女皇,野心勃勃,早在數(shù)年前就已與大梁宣戰(zhàn)。

大梁安逸百年,朝廷中早已腐敗,如今奸臣當(dāng)?shù)溃俟傧嘧o,私結(jié)營黨,貪官污吏之事數(shù)不勝數(shù)。

往日謝家軍鎮(zhèn)守南疆,夏侯家鎮(zhèn)守漠北,形成平衡之勢。

如今南疆失守,以失四城一州,北漠也蠢蠢欲動,朝堂內(nèi)各持己見,為己謀利,正值內(nèi)憂外患之際。

當(dāng)今陛下膝下育有三子,大皇子乃皇后王氏所出,皇后背后是丞相府,位高權(quán)重??上Т蠡首幼杂左w弱,終日只能靠湯藥吊著性命。

二皇子為當(dāng)朝寵妃趙貴妃所出,趙貴妃背后是戶部尚書趙永書,戶部歷來是六部中油水最多的地方,再加上二皇子有心爭奪太子之位,這些年來結(jié)黨營私,手底下倒是養(yǎng)了一批忠心耿耿的狗。

三皇子乃是當(dāng)今太子,為昔日陛下寵妃曹氏所出。曹氏去世后便為皇后撫養(yǎng)長大。雖是養(yǎng)子,但母子二人之間也算親近。

顧安之站在詔獄門前,看著遠處緩緩駛來的太子車輦,停下了腦海中的思緒。

“太子殿下?!?

“安之,你比我想象中到的還要早?!?

蕭成川下車,看著早早等候在門口的顧安之,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總不好叫太子殿下等我。”

蕭成川看了顧安之一眼,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反而轉(zhuǎn)問他,“安之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詔獄是歷朝關(guān)押審問犯人的地方。”見太子沒有說話,顧安之心知他對這個回答不滿意,看著頭頂上懸掛著的牌匾,緩緩開口。

“詔獄屬六部之外,只聽從當(dāng)今陛下一人號令。乃是陛下身邊最得力,最聽話的鷹犬?!?

牌匾上詔獄兩個字蒼勁有力,而詔獄里的人,則是當(dāng)今陛下最忠心的狗。

“走吧,和孤進去看看?!?

——

牢房里昏暗潮濕,目之所及,老鼠,蟑螂泛濫橫行。

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夾雜的血腥味兒,一陣一陣的鉆進人的鼻子里,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

牢里的犯人衣衫襤褸,渾身惡臭,被審問過后的傷口結(jié)痂,流膿,也沒有人在意,耳邊全是他們的呻吟,慘叫,還有求饒,和最惡毒的詛咒。

“狗官,有本事你殺了我呀!”

“你們想屈打成招?我是死也不會認的?!?

“來呀!你爺爺我不怕死,夠膽的你就來呀!”

獄卒用鞭子抽打著牢門,換來的卻只是更囂張的惡罵。

“安之,你還好嗎?”

太子側(cè)頭,看著面色如常的顧安之,忍不住開口詢問。

“無事。”

胸口處一陣翻滾。

顧安之乃是世家子弟,雖說不是錦衣玉食,卻也從未見過此番景象。再反觀身側(cè)的太子殿下。

顧安之眸光沉沉,這副閑庭漫步,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仿佛這詔獄是他東宮的庭院一般。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蕭成川輕笑一聲。

“方才,你的話只說對了一半?!?

“詔獄,是整個大梁最黑暗,也是最血腥的地方。這里看似只屬于陛下一人,但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權(quán)有勢,誰都可以進來插一腳?!笔挸纱ㄞD(zhuǎn)頭,“這里已經(jīng)不屬于陛下了?!?

顧安之心頭一震,陛下身邊難道就沒有一個可信之人了嗎?

他心中本還有許多疑問,可是蕭成川卻一言不發(fā),他也只能閉口不言,繼續(xù)往這深處走去。

越往里走,里面的牢房就越干凈整潔。

穿的囚服不再破破爛爛,甚至是嶄新的。

他們吃的飯菜,也不是饅頭和菜粥,而是大魚大肉,看起來新鮮可口。

直到走到最深處,視線豁然開朗。

最里面的一間屋子,設(shè)施齊全,干凈整潔。

一群穿著黑色練功服的人站在里面。

見蕭成川進來,為首的人恭恭敬敬的帶著大家行了個禮。

“太子殿下,卑職在此恭候多時了?!?

——

從詔獄出來,顧安之看著炎炎烈日,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子豪邁之情來。

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顧安之,太子輕笑。

“別高興的太早,那群家伙都是人精。需要我?guī)兔???

“微臣只需要同太子殿下借一個人。”

“誰?”

“東宮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流楓?!?

——

天剛剛亮,顧安之就到了詔獄,同一早等候在外面的流楓打過招呼之后,他便帶著人進了昭獄。

他剛一走進去就受到了大家的“熱情款待”。

“顧公子來了,坐,來人,給公子上茶?!?

昨日為首的黑衣人說了一句,就有獄卒殷勤地奉上了茶水。

見對方坐在桌邊,甚至都不打算站起來,顧安之也不惱,他也坐在了桌子旁,靜靜的喝完了一杯茶水。

見他不說話,那黑衣人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開口便是趕人。

“顧公子,這茶也喝了,不如今日就到這兒?”

“暮寧,建安人氏,今年21,家中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早些年建安發(fā)大水鬧了饑荒,被逼無奈跟著難民來了涼都,為了搶一塊糕點沖撞了二皇子的車輦,被丟進詔獄,世人皆以為你必死無疑,但是殿下暗中保下了你。還讓你練的這一身好武藝?!?

“卷宗背的熟又有什么用?”暮寧笑了一下,眸光陰狠,“你想管詔獄,那得問問我手下的人同不同意?”

“哦,那暮大人,打算怎么辦呢?”

“我等都是粗人,只服比自己厲害的人,那不知道顧公子...”

說話間,暮寧突然出手,拔出腰間的短刀向顧安之刺去。

本以為這一次必能得手,就算不得手也能嚇破了他的膽。

像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世家公子暮寧不知道遇到過多少。

很快,他就會屁股尿流的離開這里,然后去哭著和殿下告狀,并且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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