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陽光把泳池曬成晃眼的藍寶石，洛雲璐攥著更衣室門把手，指尖在儲物柜密碼鎖上跳著踢踏舞。淺藍色泳褲上的卡通章魚正對她咧嘴傻笑——媽媽居然在男式泳褲上繡了蕾絲花邊！

“洛同學是要在更衣室開演唱會嗎？“慕容修戲謔的聲音穿透門板，指節叩擊鐵柜的節奏像在打拍子，“需要我給你報幕？《論如何用海豚音召喚救生員》？“

洛雲璐翻了個白眼，清亮的少年音脫口而出：“慕容會長這么閑，不如去給泳池消消毒？“她利落地將運動外套系成短裙，推門時故意踩出吊兒郎當的步伐。

泳池邊的哄笑比氯氣更刺鼻。琳娜娜舉著鑲鉆手機錄像，鏡頭特意掃過她纖細的腳踝：“轉學生這身真別致，要不要姐姐教你穿泳褲呀？“美甲上的碎鉆在陽光下閃著毒蜘蛛般的光。

“多謝關心。“洛雲璐壓低嗓音，低沉的磁性男聲驚得圍觀男生集體噤聲，“不過我對女裝教程沒興趣。“她故意沖琳娜娜挑眉，喉結在陽光下滾動出完美的弧度——那是用特殊化妝膠捏的假體。

熱身環節成了聲控表演。每當洛雲璐伸展肢體，慕容修就“失手“將排球砸向偷拍的手機。第五次救球時，琳娜娜的最新款手機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撲通“栽進深水區。

“抱歉，手滑。“慕容修甩著濕漉漉的劉海，低沉的笑聲與洛雲璐的偽音形成奇妙的和聲，“需要幫您打撈嗎？不過泡過水的手機...“他故意拖長尾音，“容易漏電呢。“

水下測試環節，計時器突然發瘋似的亂跳。洛雲璐潛在兩米深的池底，突然被什么東西纏住腳踝——琳娜娜的珍珠項鏈！更多珍珠從過濾網口涌出，在折射的陽光中織成閃亮的囚籠。

“救...“水流擠壓著胸腔，她本能地發出清亮女聲。氣泡剛溢出唇縫就被慕容修的手掌捂住，少年破水而來的身影攪碎光影，扯斷項鏈時在她耳畔低語：“現在尖叫會暴露你的危險哦，小夜鶯。“

醫務室里，校醫舉著聽診器皺眉：“心率有點快...“

慕容修猛然間怒不可遏，猛地一推，醫藥推車應聲傾覆，碘酒瓶在琳娜娜腳邊碎裂，濺起一片斑駁。他語氣冷冽，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懣：“某些人，似乎對往泳池投擲首飾有著莫名的癖好？這樣的行為，怕是該去精神科尋個解答了吧？”

琳娜娜正舉著打撈起的珍珠項鏈時，慕容修握著洛雲璐的手腕教她測脈搏。醫用屏風上，兩人的剪影幾乎相貼：“看，緊張時心跳會變快...“他指尖在她腕間畫圈，“就像現在。“

“這是我在泳池撿到的...“琳娜娜話音未落，慕容修亮出手機監控截圖——畫面里她正往過濾網倒珍珠，時間顯示測試前五分鐘。

“校規第七章第四條。“少年將染血的珍珠按在病歷本上，“蓄意危害同學安全。“他腕表反光刺得琳娜娜睜不開眼——那是慕容集團最新款智能手表，錄音功能持續了整整四十八小時。

蟬鳴喧囂的午后，洛雲璐躲在窗簾后換下濕透的束胸。慕容修背對著她擦拭泳鏡，突然哼起《假面舞會》的旋律：“上次你說討厭蕾絲...“他拋來件純棉運動背心，“這件沒花邊。“

“要你管！“洛雲璐用少年音嗆回去，卻忘了切換聲線。清甜的女聲在醫務室炸開時，慕容修擦拭泳鏡的手頓了頓，嘴角揚起得逞的弧度。

窗外樹影婆娑，琳娜娜的哭訴隨風飄來。她不知道項鏈里藏著微型錄音器，更不知道自家珠寶店正在接受稅務調查。暮色浸透校園時，慕容修在更衣室墻縫找到枚珍珠發卡——洛雲璐母親少女時代的首飾，此刻正在月光下流轉著溫柔的光暈。

“à ma princesse（致我的公主）。“他撫過發卡內側的法文刻字，將它輕輕放進洛雲璐的文具盒。泳池方向傳來夜訓的水花聲，混著某人氣急敗壞的少年音：“慕容修！你又偷吃我草莓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