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給母親端酸梅湯來。”她去了。
“青兒,你去把這痰盂洗了。”那里面是繼母的嘔吐物,本不該由她這個嫡女來做的。可以繼母卻偏偏要她來做。她無法。
夜晚,只要父親不在,繼母便要她去陪她。嘴里說的是陪她,其實就是守夜。繼母說:“青兒,母親兩條腿酸痛,幫我捏捏腿吧。”她也照做了。
連著三個晚上,她徹夜無眠。終于在早上給繼母端茶的時候,她暈倒了。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
繼母還十分委屈的跟父親訴苦道:“我不過是讓陪陪我,早上給我端杯茶水就暈倒了。”
“好好好,你別難過,你的身子最要緊。”
見她醒了,父親說道:“青兒,你要是不愿意侍奉你母親可以說出來,不必假裝暈倒。”
她一臉的委屈,說道:“父親,我不是……”
“好了,青兒,別說了,你繼母就不用你照顧了。”
說完,父親扶著繼母走了出去,繼母臉上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后來繼母生了,是一個女兒。父親甚是歡喜,她遠遠的看著父親和繼母逗弄妹妹的情景,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外人。
日子過的是百無聊賴。尤其是當繼母又生了一個兒子后,繼母已經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而父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繼母生的孩子身上。但是只要父親在府里,繼母也不敢多苛待她。
到了冬天,她的屋子里寒氣逼人,繼母差人送來的幾塊木炭早已用完。侍女再去要,繼母身邊的人告訴她都分完了,沒有了。
侍女千柔哭哭啼啼,去找老爺,奈何被人攔著,侍女哭著喊著要見老爺,府里鬧的是沸沸揚揚,老爺聞聲趕來:“這是怎么回事?”
“秋老爺再給小姐一些木炭吧,屋子里太冷了,小姐小姐她身子弱,怎受得了?”
繼母聽說之后,趕忙派人送了木炭過去。當老爺到了之后,只見繼母帶著兩個婆子在燒炭火。
老爺看了一眼蜷縮在床上的青兒,冷著臉看了一眼繼母。繼母賠笑道:“老爺,近日天氣太冷,府里木炭用的太快了,所以沒來得及給青兒送來。”
老爺走到床邊,青兒叫了一聲“爹”,眼眶便紅了。
“以后我派人給你木炭來。”
繼母站在一邊,臉色變了又變,回到自己屋里,憤憤不平:“這丫頭,真是能鬧騰,我倒是小看了她。”
身邊的婆子說道:“夫人,我昨日聽說老爺準備給小姐嫁妝都準備好了。”
“你說的是哪個小姐?”
“夫人,就是她。”
“老爺給她準備了什么嫁妝?”
“田莊,還有幾間店鋪。”
“這些本該都是我女兒和兒子的。原來我已經想過,這丫頭出嫁,給她準備什么嫁妝,沒想到老爺倒是提前都作了準備。看來那個丫頭在老爺心里還是有些分量的。”
夫人,她好歹還是葉府的嫡女。”
“我才是葉府的嫡女,我母親可是當家主母。”說話的正是繼母所生的女兒冰凌。
徐媽媽趕緊說道:“是是是,小姐才是嫡女。”
“冰凌,你怎么過來了?”
“母親,剛剛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才過來看看您。不就是幾塊木炭,非要鬧的府里不得安寧。我這邊多的是們可以給她啊,省的爹爹為難母親。”
“傻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能隨便給她?”
“母親,只要她不和我搶,反正我多得是,給她幾塊何妨?”
“哎呀,我的傻女兒,你的心思真是純真,你這性子將來怎么能做好當家主母?”
“母親,女兒只是不想你跟爹爹之間不開心。”
“好了好了,我和你爹爹好著呢。要不然你爹娶了我一個就沒娶別人了。好了,你就不要管這些瑣事了。你也到了豆蔻之年,該好好裝扮自己才是,將來才能嫁個好夫婿。”
冰凌笑了:“母親,孩兒年紀尚小呢。”
“我給你準備了幾批絲綢,都是今年的新花樣,你去挑選幾批,做幾身新衣服。”
“謝謝母親。”
“來人,帶小姐去挑選罷。”
冰凌歡喜的走了,徐媽媽說道:“夫人,那個丫頭該如何處置?”
“哎,要是我自己的女兒能有些心機,我也不用處處提防那個丫頭了。”
冬天過去了,春天來了。繼母跟老爺商議道:“現在開春了,兩個女兒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尤其是青兒,再不出嫁就成老姑娘了。我想安排他們春游,也好見見世面。”
“夫人想的周到,青兒是該出嫁了,女大不中留,就是她這性子總是唯唯諾諾,也不愛搭理人,真是愁死了,出去走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