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轉折點

沈頌恩的祖母是南洲人，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她一般也會待在南洲。程南欽回南洲之前，沈頌恩對他說“希望有一天我和越言能夠出席你和她的婚禮。”

回到南洲之后，程南欽就啟程去了斯坦福。走的那天呂慕言沒有去送行，怕自己舍不得。程南欽剛走的那幾天，呂慕言白天在家配音看書，偶爾和溫苒逛逛街，晚上就和安寧一起去外面壓壓馬路。

徐嘉余在程南欽走之后工作越發的繁忙，溫苒時不時去看看他。六月份高考結束，班主任叫所有的同學一起去參加了同學聚會。

班主任有些喝醉了，說了一些呂慕言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程南欽是我教書生涯中遇到過的最棒的學生。他啊……”說了好些夸獎程南欽的話。呂慕言聽的尤其認真。不管在誰的眼里，程南欽總是那么光芒萬丈。

呂慕言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以后和這些人可能很難見了。雖然她和她們沒有太深的私人情感，但是一起相處了三年的時間，多多少少還有會有一些舍不得。她看著窗外的霓虹燈，如今和他的距離好像已經不僅僅是能用一個數字來衡量了。

宋祁中途找她出來聊天，也問她之前的那件事她考慮的怎么樣，呂慕言依舊是一句謝謝。宋祁似乎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死心。

“你當初來到文化競賽班是為了你的那個哥哥吧”宋祁的話一出，呂慕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被人揭穿秘密的窘迫和害怕。

“我記得有一次你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里，說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可以回到藝術競賽班。結果你回絕了，你說你有自己的理由。那個時候班主任得到你肯定的回答特別開心，我那個時候也說，這樣我們又可以一個班了，也可以并肩作戰了。可是事實并不是那樣的。”

“怎么?”

“還記得之前的運動會嗎？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你的心情就變得不一樣了。你不會抗拒他，當班里的人談到戀愛的時候，你也不會參與。之后因為我們的謠言他來到學校的時候，你的眼里都是慌張。你害怕，害怕失去他吧。你曾經選擇文化競賽班是為了他吧。”

呂慕言自己都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對于宋祁這個旁觀者的話她一些理解，就像溫苒喜歡著徐嘉余一樣，被她看在眼里。

“后來你去參加了藝術高考，那一刻我知道你為自己做出了選擇。”

“因為他不喜歡不堅持自己夢想的人”呂慕言來了這么一句。前面也有說過呂慕言沒有溫苒那樣的勇氣，起碼溫苒和徐嘉余有很大的概率是有未來的，可是她和程南欽，完全只是一個未知數，他不是她觸手可及的人。無論在什么方面，她都不能夠企及。

“可是慕言，你知道嗎。他的身上本來是沒有光的，是你看向他的眼睛里有光。”

這句話不止宋祁一個人說過，溫苒也有說過。她的目光灼熱，飽含著愛慕，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程南欽了，但是就憑借著程南欽的觀察力是一定會看出來的啊。

徐嘉余在為程南欽送別的那一天喝醉了酒，拉著程南欽“你知道嗎……”

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吐，程南欽無奈，“好了，不清醒還要說話。”

呂慕言大學入學的那一天，徐嘉余和溫苒都來了。晚上程南欽還給她打了電話，祝賀她進入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學。他一直很忙，沒有多少時間和她通話，為此感到很抱歉。

“哥哥，你自己在國外要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照顧好自己。”

呂慕言見到溫苒的時候，她正坐在咖啡廳出神。現在的溫苒已經不像當初那么大大咧咧了。成為了一個成熟穩重一家媒體的記者，采訪很多的成功人士。她每一天都在進步，被評為優秀員工，被升職，被老板器重。這些都是她可以炫耀的資本。可是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自始至終，她想要的不過只是一個徐嘉余而已。可是無論溫苒再怎么勇敢，也不敢踏出那一步。偏偏徐嘉余又不開竅。

溫苒和她聊天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臉上有淡淡的淚痕，“言言。我好像就要錯過他了……”呂慕言默默的聽著，沉默著。

溫苒發表情緒的方式就是哭一頓，然后找呂慕言傾訴，可是呂慕言呢，她從來那樣如此肆意的哭過，也沒有和任何人分享過自己喜歡程南欽的心情。

哪怕是經歷父母去世，她都沒有肆意的哭過。她從來都不會在別人面前無所顧忌的表達自己的負面情緒。因為她害怕失去現有的一切。所以她不敢輕易表達自己的情緒，就連在程南欽面前也是很聽話很乖，就怕程南欽會不喜歡她。不要她……

“言言，我哥走了，你很難過吧。”

“是嗎?”

“你雖然不說，但是我都看在眼里。你現在經常發呆，接到我哥的電話的時候你的眉眼間都是欣喜。我看的出來的。你把大量的時間都放在了學習上，也只是為了轉移對我哥的注意力。”有時候呂慕言覺得旁觀者總是看的那么清，呂慕言搬出來后盡量的去忘記程南欽的身影，可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安寧叫她過去吃飯的時候，她也盡量推掉，不是因為不喜歡。只是那個家里到處都是程南欽的身影，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起來。

兩個人一起去逛街，買買買。聽著溫苒控訴徐嘉余，偶爾說幾句話，可是在有些時候，她眼里流露出的難過都被溫苒看在眼里。

生活還在繼續，我還要努力的往前走，但是程南欽，我沒辦法忘掉你。

在那段時間里，日新月異。呂慕言已經從配廣播劇的時代走向了電視劇配音，雖然還不能給沈頌恩配音，但是已經可以在劇里配一個小小的配角。她也逐漸被人喜歡，溫苒時常打趣她，說以后等她成名了就給她做一期專訪，讓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聽見呂慕言的聲音。

徐嘉余請她吃飯，說道程南欽的事情“他在國內已經讀到了博士，去斯坦福不過也只是簡單的進修，如果時間快的話今年年底其實就可以回來。”

“what?好多余你怎么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兩個人還是那么喜歡拌嘴。呂慕言看著兩個人，明明互動那么有愛，可是開竅的不敢撩，會撩的不開竅。

徐嘉余啊，馬上就要奔三的人了，還沒有談過女朋友，說出去真的好意思嗎？

轉眼間，冬季再次來臨，程南欽離開的時候還沒有到盛夏。如今已經是寒冬了。

宋祁和她見面的時候發現真的是女大十八變，以前的呂慕言還是留著齊耳的短發，現在留了長發，有時候會畫著淡妝，衣服依舊是喜歡襯衣加長褲，不過完全沒有了假小子的氣質。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淡雅恬靜之美。

安寧在圣誕節前夕過生日，呂慕言準備了好久的禮物，在商城選了許久也不知道到底該送些什么東西。

“那條項鏈吧。合適。”耳邊傳來極為熟悉的聲音，呂慕言的身體一僵。不敢置信的抬頭，那一刻她的心都在顫抖。

“南欽……哥哥。”程南欽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我回來了。”

明明只是半年多的時間而已，為什么她卻覺得過了好多好多年。每次看到電視劇里面或者說文章里面說的四五年甚至十幾年一晃就過了，為什么她只是半年沒有見到他，就覺得時間太長了呢。

大概生活不是電視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