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翰這個名字讓張航的臉色一變：“你現在最好識趣的滾開，不然老子揍你。”

柯澤退后了一步：“放心，這些事跟我沒有關系。我也不想牽扯進你們的事，我只是覺得林榛同學應該了解一些事。”

張航的表情隱忍：“我他媽的說了多少次了，那件事跟白哥沒關系。”

“如果沒有他，尹翰不會走上這條路。”柯澤不想再繼續下去，在學校里他壓根就不想跟這群人有交際，對林榛說，“我就說這么多了，你自己斟酌吧。”說完就走進教室。

“臭小子，要不是白哥發話不動他，他早就被收拾很多次了！”張航氣的不行，轉頭看林榛，想到剛剛的事，擔心起來。

“那個，林榛同學，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張嘴了半天，發現還不知道怎么解釋。易白不喜歡別人提起這件事，自然更不愿意林榛知道。那件事后知情人都守口如瓶，易白也沒透露任何情緒，便就這么過去了幾年。真沒想到柯澤有天會提起來。

可他更沒想到的是女孩沒反應，并沒有因此而追問或者出現害怕擔憂，糾結后說：“你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她愣了下。

易白是她在現實中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過的異性。她沒見過柯澤口中的易白。她只見過他的孤獨游離，自我隨意，他愛逗弄她，她知道他的陰晴不定，好像沒什么事能讓他感興趣，她也感受到他的空白和深沉。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說出來可能會被他笑話。

她知道他的故事不會像她那樣單調，但真的不認為他是個壞人。雖然之前一定會遠離這樣復雜的人，但接觸之后發現，他有很多和想象中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做了奇怪的行為攪亂她的心神，可冷靜下來后想，是不是也是一個無聊的舉動？

他本就行事肆意，讓人難懂，哪兒會想那么多呢。

可如果是因為太無聊了，才會對逗弄她的話，她也沒辦法討厭他。畢竟，對他還是感激更多一些。

至于有沒有想了解的，她搖頭。

她相信自己的感受。

張航愣，這態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看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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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老師林榛從辦公室拿試卷的時候，老師將她留下：“對了，最近在你們小區有沒有看到易白？”

“……有。”

“他怎么樣？我本來不想放棄他的，結果他就鬧了事。”她嘆氣，有點心累。

“……還好。”看起來完全沒受休學影響。

“是徹底的放飛自我了吧，那件事我怎么想也覺得不對。他怎么會突然對個女生生那么大的氣……”

林榛頓住，原來這些老師還不知道原因嗎？她不敢提自己。

賀老師意識到自己說了突然的話，邊整理書本，邊嘆笑著說：“易白小學時候的老師是我爸爸，他一直對于易白就挺遺憾的。知道我現在在教他，就讓我在學校里嘗試帶他。結果還輪不到我管呢，就出事兒了。我爸總說易白不是個壞孩子，我也就信了。本來還想讓你幫我一下，現在暫時就算了吧。”

出辦公室后，林榛想起那件事。按道理說應該鬧的無人不知，畢竟那個帖子的閱讀量驚人。可是事后，包裹在她身邊的壓力和輿論便悄然散開，在她忙碌于學習后，再回首已經過去了。那個女孩也轉學了，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和他有關。老師這邊也只有班主任老李找過她，問問就過去了。

但老師的話讓她想起了一件事，她好像答應過易白要教他學習。

放學后，林榛來到易白家門口時正好看見了他坐在院子里沒有表情的玩著游戲。聽到門鈴聲后，他仰頭，似乎頓了下。張航下午將柯澤的行為電話告訴他了。

“柯澤這家伙，就記得這件事。要不是你說過不動他，他老早就被收拾好幾頓了。”

“他說的也沒錯。”他沉默片刻，還是笑了下。

“……”張航哽了下，嘆氣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咱不都佛系了么。”

易白沒接話，只問：“她怎么說？”

“誰？你說課代表？”張航說，“她說沒什么想問的。我說白哥，她會不會怕你啊？”畢竟那么一個好學生，看起來就膽小，聽到這些還不得嚇跑了。

到這里，易白就掛掉了電話，望著陰沉的天空。那些過去他都不會否認，那爛到極致的感覺解了他很多的空虛。雖然從頭到位都知道毫無意義，但瘋到極致的時候會短暫享受。而那時候的她，還在窗前安靜的看書。以前他從沒想過，兩人會再次相遇。現在她一如既往，而他經歷荒唐。她本來就不喜歡復雜的人，從她剛開始的態度就知道了。如果不是自己出手救了她，恐怕這輩子也不會有她接近他的時候。

他沒想到她會來，其實也有種無所謂的感覺，就跟之前一樣，感覺到困難了煩了就想算了，不習慣執著。只是看見她的那一刻，心還是漏跳了半拍，空氣些許安靜。

他開門后，林榛比早晨更鎮定些了：“你想從什么時候開始學？”

“學什么？”他沒反應過來。

“你說想學習，讓我幫你，忘記了嗎？”她愣了下。

他想起了這事，但沒想到聽了那么多還敢找來，而且和之前態度無異。他藏在劉海下的眼神復雜的盯著她，語氣有些飄渺：“你覺得呢？”

她認真想過易白的情況，所以提了一個很有難度的方式：“我覺得我們可以從現在的知識點學走，遇到不懂的知識再補充。倒著學回去，你覺得呢？”

“可以。”他沒什么不行，反正也不重要。

她拿出一個筆記本：“這里是我以前的筆記本，給你整理了目錄和標簽，如果你有時間可以看看。”再從包里拿出了幾本書，“這些是以前的教材課本，我從書店里買的二手。還有這個文具盒，我看你好像沒有筆。”

易白沒動。沒有原本只是隨便說說，但她好像當真了。還把各方面都考慮的周到。接過后掂量了下，幾本書挺重。她這么個小身板給他背了這么多資料過來？

他的目光開始便深，丟掉了手里的煙。翻開這本已經舊了的筆記本。她的字跟她跟人一樣秀雅整潔只粗略的掃過，就能看出有很多的細節點。

他摸著筆記本的封面，垂頭看不清情緒。

“進去吧。”

林榛沒發現他的異樣，進門后坐在地上。他也坐下，見她拿出書，開始講第一節課的重點。她的聲音輕柔，像小提琴一樣悠緩，音符夾雜著知識跳動著，他坐在一旁聽著，難得的扮演一個合格的學習者。

原本他只是隨口一句，結果成了現在這樣。當然，看她過多，聽的較少。他今天很愛出神。

“明白這個公式了嗎？”想到有很多的知識點要學，她做好了迎接困難的準備。

他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然后她遞過來一個本子，上面有五道題。“練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