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一堆堆的信里，就沒有靠譜的信息？”蕭苻忍住笑，問道。

雷霄生無可戀地搖了搖頭。

白搭吞了吞口水，想問一問鮫人，又怕被幾人嘲笑沒常識，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聽著幾人的討論，她突然靈光一現，驚喜道：“你們可還記得，那個在南海打撈紅珊瑚的老伯？他潛海三十年，說不定知道些什么？”

眾人表情一致的無比茫然，白搭拍了拍額頭，萬分著急，“就是那個……錢芩的侄女兒，昧人家紅珊瑚手串的那個，那個瘦小的老頭兒？”

眾人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那位人證老伯啊？”

“不失為一個方法。”雷霄摸著下巴，“可我們要怎么找到他？我們不知他姓甚名誰、家住哪里。”

“這個交給我。”悅蓉搖了搖通訊鈴，“我去找賭場小姐妹幫我問一問，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雷霄思索一瞬，提醒道：“如今外面的形式越來越嚴峻，我們躲在這里，暫時還是安全的。你聯系人的時候注意，千萬不要暴露位置。”

悅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見悅蓉走了，白搭也裝做突然想起來什么急事一樣，抬腳欲回房，只聽繼芳不冷不淡道：“你還沒說方才找我什么事。”

幾人目光齊齊射來過來，白搭動作頓住一瞬，不動聲色悄悄放下抬起的腳，咬了咬牙，勉強淡定道：“借本書。”

繼芳沉吟片刻，“琴譜？”

“你只有琴譜啊？”白搭頓時拉長了臉，嫌棄的話語脫口而出，心中卻懷疑不已，他看起來很喜歡看書，在納戒中一起待的那段時間，他從醒來就一直手不離書，難不成一直看的都是琴譜？

繼芳極輕地抿了下唇，嘴角弧度微微有些直，胸膛微不可見地起伏一下，似是輕呼了口氣，側過頭，盯著白搭，深深看了一眼，風輕云淡道：“你似乎……”不太聰明……

見她神色扭捏，他給她找了個臺階下，她卻根本不在他預想的頻道上……吞了吞口水，繼芳咽回了想說卻又未說的內容，輕輕深吸一口氣，無奈道：“我回房給你找。”

一聽這話，白搭臉色一綠，但一想到他可能不知道她想借什么書，又不想讓雷霄知道她要借什么書，只好跟上去。

走到繼芳的房門口，白搭停下腳步，繼芳也駐足轉身，從納戒中取出一本書，遞向白搭。“《元修初級》上冊”，幾個字印入眼中的那一瞬間，白搭眼睛一亮，雙手抱過書就跑，喜道：“多謝。”

看著瞬間空蕩蕩的手，仍保持遞書的姿勢，繼芳愣了一瞬，看向迅速溜走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

傍晚，蕭苻來叫白搭吃飯時，便看到她一會兒埋頭苦讀，一會兒在鋪天蓋地的信堆中不停翻騰，頓時一樂，“你做什么呢？這么賣力？”

白搭顧不上回他，把手邊找好的那幾封信給他看。蕭苻翻了翻，甚是無所謂，“這些有什么好看的？我都知道啊。”

白搭動作一頓，雙眼放光，“你都知道？怎么不早說？”

蕭苻一臉懵逼，“你也沒問我啊。”

白搭一陣胸悶，“吃飯吃飯。”一邊走，一邊揉著肩走向飯堂，“累死我了，一下午白忙活了。”

吃飯的時候白搭憤懣不已，啃著饅頭吐槽蕭苻：“三歲你說說你，真是太缺德了，我一直在找鮫人淚，你居然知情不報。”

蕭苻一臉懵逼，“我不知道鮫人淚啊。”

白搭頓時被饅頭噎住，直拍胸脯，雷霄忙給她遞上一碗湯，她連喝幾大口，捶了兩下胸口，順了順氣把饅頭咽下去，緩了口氣，疑惑道：“那你剛才看那些東西，怎么說都知道？”

“你給我看的不是鮫人族的信息嗎？”蕭苻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白搭，詫異不已，“我知道一些關于鮫人的故事，但并不知道你說的鮫人淚是什么東西。”

白搭一口氣堵在胸口，“那你說說你知道的鮫人族的故事，越詳細越好，省得我再去翻信了。”

蕭苻咬著筷子建議道：“我覺得還是可以再翻翻的。畢竟，曾經的事實如何，沒人確切知道。”

白搭幽幽嘆了口氣，看來那一堆破書信，還是免不了再去翻一遍了。

“東海流傳有一首關于鮫人的古老歌謠，歌謠是這么唱的，‘東海有鮫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蕭苻喝了口湯，又道：“我們淮上城的百姓，都是聽著鮫人的故事長大的，不過我們通常不叫鮫人，叫海人魚。”

白搭屏息聽著忘記吃飯，被雷霄戳了戳才回神。

“淮上城流傳許多關于海人魚的故事，傳說海人魚生于大海，人頭人身，腿是魚尾，他們相貌美麗、歌聲美妙、性格溫順、勤勞善良，時常救助海上遇難的漁民。”

蕭苻說完良久不再繼續，白搭支棱著耳朵等著聽故事呢，結果沒了？沒了？“沒了？”

蕭苻啃著饅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了。”

白搭憤怒了，“故事內容呢？你們怎么知道鮫人貌美、勤勞、善良的？”

蕭苻低頭吃飯，很是隨意的道：“故事太多，我一時不知從哪個開始說起。”然而，隨意之下，眼底閃過一絲不忍與抗拒。

白搭一臉懵逼，好奇又憤怒。土生土長沒近距離接觸過大海的陸地人，頭一次聽人說海人魚的故事，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哪哪都新奇，結果剛進到大門口，“啪”一聲，門合上了，不讓參觀了。

可想而知，白搭心中的郁悶有多深，她憤怨地盯著蕭苻，覺得他哪都欠扁，甚至想爬進他腦子里看故事。

繼芳忍俊不禁，停下筷子，道：“我之前在悅蓉收藏的一本書中，看到有關鮫人族的記載，書上有這么一句話，‘海的女神帶著鮫人和蜃女在云層嬉戲。’”

白搭目瞪口呆。鮫人能在海里生活就算了，還能上天？海的女神也出來了？“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潛到海底，去看看究竟有沒有鮫人？”

蕭苻瞥了一眼白搭，“海底一片漆黑，你潛下去能看到什么？還不知海底會不會藏有什么海怪呢。”

“海底一片漆黑？”白搭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這么深的水，再一片漆黑……白搭瘋狂搖著腦袋，希望趕緊甩掉腦海中可怕的畫面，省得睡覺做噩夢。

“海底一片漆黑我也聽說過。”悅蓉蹙眉道，“據說千年來，海中漆黑如夜，一片荒蕪，如今除了一些經驗豐富的漁民，基本沒人敢下海了。”

常在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看來，只有釋放靈識查探這種方式比較合適。只不過海洋充滿未知之謎，一旦靈識受損，對身體造成的傷害也是難以想象的。”

白搭怔愣半晌，思索問道：“近千年來海底才變漆黑的嗎？以前是什么樣子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啊？”

室內安靜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