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次，失敗……”

傍晚時分，佟華站在河邊報著數(shù)，丑小鴨又一次失敗了，這已經(jīng)是他學(xué)飛的第二天了，絲毫不見長進(jìn)，只是在體力分配上好了不少，等他從水里游上來，就應(yīng)該恢復(fù)了，想到這里，佟華搖了搖有些酸痛的脖子，心說，這一天光盯著他也挺累。

“行了，今天到這吧。”佟華說。

丑小鴨爬上岸，往這邊走著，不知不覺的低下了頭，小心翼翼的靠近，好像腦袋換成了鉛，讓脖子不能承受，稍不注意就會跌落一樣。

想到今天自己練習(xí)的結(jié)果，他不由得感到一陣羞愧，雖然知道四哥并不在意，但是隨著靠近，他感覺自己的頭更重了，額頭冒出了一片細(xì)小的汗珠，他停住腳步，用翅膀擦了擦胸膛。

“走啦，”佟華推了他一把，“去吃飯，明天接著練。”

“四哥，明天我一定要學(xué)會飛翔。”

正吃著飯，佟華就聽丑小鴨大吼道，感覺有些好笑，這小子，有些中二。

“嘻嘻，笑死灰雀了！”

佟華抬頭，樹枝上停著一只灰連雀，灰羽、黑翅、末端白，身體細(xì)長，最顯眼的是他那小小的眼睛上居然畫著重重的眼影，幾乎占滿了整個側(cè)臉。

“嘿，傻大個，別瞅了，就是說你呢。就你這樣兒還想學(xué)飛，別做夢了，笑死個人。”

“我怎么就不能學(xué)飛？”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都兩天了，沒有絲毫長進(jìn)，我看，你根本就沒有這個天賦，放棄吧，跟你哥哥學(xué)多好，也不用受這個罪。”

“誰說我沒天賦？我是天鵝，我天生就會飛。”

“天鵝？天鵝我沒見過？天鵝長的跟你就不是一個樣兒。要是天鵝，你飛一個看看。”

“……”

“慫了吧。”

“我，我這是還沒學(xué)會，等我學(xué)會了就飛給你看，不信你就等著。”

“喲喲，還沒怎么著呢就急了，”灰雀說，“你倒是告訴我等幾天啊？是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不會是十年吧？要是十年，我可等不了，到時候你只能飛給我兒子看嘍。”

“你……”

“這樣吧，剛才你不是說明天就學(xué)會嗎？我也不難為你，給你三天時間，你看夠不夠？不夠咱再商量。”

“三天就三天，你給我等著。”

“嘻嘻，說好了，就三天，到時候我叫著全家一起來看，你可別偷偷跑了。”

灰連雀扇扇翅膀飛走了。

飯后冷風(fēng)一吹，丑小鴨冷靜了下來，心中忐忑，不禁問自己怎么是好？牛皮已經(jīng)讓自己吹上了天，在想反悔已經(jīng)來不及，怪只怪自己方才口不擇言，被怒氣沖昏了頭。

那灰連雀也是個嘴碎的主，這么長時間也見過幾次，從他口中聽到不少消息和八卦，什么鄰居新添了兩個小家伙，兔子夫妻打架了，五花八門。

不用想，明天——就明天，自己承諾用三天學(xué)飛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沼澤地還有附近的森林。

“四哥，睡了嗎？”丑小鴨問。

沒有回應(yīng)。

“四哥，我知道你沒睡？”

“知道還問。”

“四哥，問你個事唄？”

“有話說，有屁放。”

“我三天能學(xué)會飛嗎？”

“你說呢？”

“嘿嘿，有什么法子能讓我在三天內(nèi)學(xué)會嗎？”

“有。”

“快說說，是什么法子？”丑小鴨大喜過望。

“做夢。”

丑小鴨滿臉黑線。

“四哥，不帶這樣的。”

“……”

“哼……哼……”丑小鴨開始抽泣。

“又怎么了？”

“我要是學(xué)不會飛，一定會被他們嘲笑的，我這面子往哪個？”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咱們又不是沒被嘲笑過，隨他們?nèi)グ桑懵龑W(xué)就行了，又不是學(xué)不會。”

“我不想再被嘲笑，我不想再被別人瞧不起。”說著又繼續(xù)抽泣。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又不會飛。”佟華發(fā)愁了，沒想到丑小鴨自尊心成長的這么快。

“瞧不起我倒是也沒什么，反正我都習(xí)慣了，可是，我又要連累四哥被嘲笑了，我真沒用。”

“你真想三天學(xué)會？”

“嗯。”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

“哎，有個法子可以讓你盡快的學(xué)會飛，就是有些危險。”

“什么法子，我不怕危險。”

佟華瞅瞅，說：“算了，讓我再再琢磨琢磨”

“四哥，你先告訴我，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法子？”

“睡覺睡覺，明天再說。”

“四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