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溫.赫斯特先生。”
“咳咳!咳咳!”
格溫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然地睜開了眼睛,卷起了舌頭拼命地咳嗽。
“哦,哦......”
格溫擦了擦已然流到下巴上的口水,而后向著椅子前用力地向前甩動腦袋,眼眸中的淚水落了幾滴在他黑色的長褲上。
他馱著背,把兩只小臂搭在他的雙腿之上,慢慢地抬起頭,看向前方。
十五夜白.冷、托爾.康斯坦丁、卡門.斯圖亞特正坐在椅子上。
“格溫,我真高興你能從噩夢中平安歸來。”
十五夜白.冷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格溫面前的桌面上開出了一朵朵白色的雛菊。
“我從海里游上來的時候,看到你躺在桌上邊抽搐邊流眼淚,我還以為你得了羊癲瘋!”
卡門.斯圖亞特扯了扯他黑色大衣的領口,兩扳大衣領口似蝙蝠的黑色雙翼,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紫羅蘭色的眼眸在被水沾濕的發梢叢中若隱若現。
“額,你是怎么回事?”
格溫看了一眼十五夜白的右手邊,坐在座位上的托爾.康斯坦丁的校服被撕破,瞧著那撕破的痕跡,呈四叉狀,形似一只畸形獸爪。
托爾.康斯坦丁看著格溫,把他的襯衫向右一拉,想要遮住他白皙的前胸,而在拉衣物的過程中,白色的腹肌在他襯衫上的抓痕中若隱若現。
“等等,斯圖亞特,你剛剛說我躺在桌上邊抽搐邊流淚是怎么回事?”
格溫聯想著剛才恢復意識前的場景,忽而意識到了什么,便立馬把目光轉向了穿著黑色大衣的卡門.斯圖亞特問道:
“我當時是睡著了嗎?”
“怎么可能!”卡門.斯圖亞特伸出了小指掏了掏耳朵,“你當時的眼睛睜地圓圓的,哪有人這樣睡覺!”
卡門.斯圖亞特彈了彈小拇指而后繼續說道:“當時,我看到你蜷縮在桌子上,好心地走過去瞧了瞧,然后你倒好,兩腳一蹬,踢到我的卵蛋!”
卡門.斯圖亞特翹起了左腿,白凈的大腿從黑色大衣中露了出來。
“然后,你就從桌子上啊,滾到了地上。”卡門.斯圖亞特指著桌子中央,一臉壞笑道。
“之后托爾走了過去,想把你扶起來。”
“哦?是托爾.康斯坦丁把我扶起來的嗎?”格溫看著托爾.康斯坦丁,眼中充滿了感激。
“不,你差點就被托爾打死了。”
“哈?”
“托爾走到你的面前,彎下腰想要扶你,可你卻對托爾說什么,我要抱抱你,然后就突然伸出了手,撕扯他的衣服,咦~”
卡門.斯圖亞特打著冷顫地抱住了雙臂,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斜視著格溫。
“沒想到格溫竟然是強攻的類型。”
十五夜白.冷端詳著坐在身旁的托爾.康斯坦丁,她雪白的面頰慢慢地變成了粉紅的櫻色。
而后她瞧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格溫,用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她富有靈氣的桃唇玉齒。
“請教宗大人不要有什么奇怪的妄想。”
托爾.康斯坦丁轉過頭,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正在粉紅色泡泡中神游的十五夜白.冷。
“然后托爾就一個條件反射重擊你的頭部,你就兩眼一閉,昏迷了過去。”
卡門.斯圖亞特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哎。”格溫低下了頭,嘆了口氣,鯊魚仍然在他腳下的海面不停地徘徊。
而后他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嘴角微微上揚,面容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大概是年紀相仿,因此格溫在四人剛剛的插科打諢中中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他悄悄地抬起了頭,窺視著對面的三人,三人互道所想,有說有笑。
大概是自己坐在長桌的另外一邊,且身旁無人訴說,因此,格溫又覺得他們三人離自己是如此的遙遠。
格溫悄悄地低下了眉頭,而后挺直腰板坐正,把雙手放到了桌上。
“咳咳!對面的先生和女士!咳咳!”格溫用力咳嗽道。
對桌的三人停止了說笑,一齊看向格溫。
“讓我們繼續剛剛的會議。”
“哇哦,這個氣氛就像是常溫帶的氣候,時而無風不起浪,時而狂風大作,五雷轟頂!。”
卡門.斯圖亞特高舉了雙手,皺起眉頭,歪嘴說道。
“那好,格溫,我們就繼續進行剛才的會議。”
十五夜白.冷用食指把貼在臉頰旁的頭發撩到了耳后。
“大致的情況我也已經了解了。”格溫神情嚴肅地看著對面,“想必各位找我來,便是想借助我的綿薄之力,完成各位各自的心愿吧。”
“啪啪啪。”
這時,卡門.斯圖亞特鼓起了掌來,“不虧是格老板,爽快!”
“我不姓格。”格溫淡漠地說道,“卡門.斯圖亞特,你先說吧,你想讓我做些什么。”
“我希望能重啟我們與格溫.古蘭德的計劃,具體內容都寫在了合約之上,當你決定好了,就帶著合約來白夜城中城區的斯圖亞特金融大廈來找我。”
“那你呢?托爾.康斯坦丁。”格溫轉移了視線,對著康斯坦丁說道。
“我希望格溫先生能成為特里斯克王國的公民。”
“就這么簡單?”
“是的,就這么簡單。”
格溫凝視著托爾.康斯坦丁琥珀色的瞳孔,心中泛起了些許疑慮:
“嗯......但也罷,確定社會身份也是我要完成的一件事。”
“那你呢,教宗閣下。”
“我需要你熟練地掌握101種蒼白之血的用法。”
“怎么還成了考試了啊!”
格溫撓了撓頭,繼續說道:“那蒼白之血和你有什么關系呢?”
十五夜白.冷把左手捂住嘴巴,豎起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向天上。
“哈哈哈哈,這還真是有意思啊。”
格溫哈哈大笑道。
十五夜白.冷原本舉起的右手,現在變成了平舉的狀態,她的食指和中指緊緊地并攏,指著坐在桌對面的格溫。
“格溫,我與你是如此的親密,我相信你在使用它們的過程中,會發現問題的答案。”
“如此的親密?”卡門.斯圖亞特的視線不斷地飄忽在他們二人之間,一臉壞笑。
“當你完成了我們的請求后,我會召開第二次會......”
“等等!”格溫打斷了十五夜白.冷的話。
“請問,教宗閣下。”
“嗯,你說。”
“你能給予我怎樣的回報。”
“兩樣東西。”
“哦?是怎樣的兩樣東西?是你身邊的兩樣東西嗎?”
“哈哈哈,格溫,你說的太露骨了。”
十五夜白.冷捂著嘴輕笑道:
“重要的不是事物的本身啊,格溫,你看一看你的腳下。”
“怎么了,我的腳下只有鯊魚在轉悠啊。”
“這是生命,格溫。”
“怎么了?教宗閣下?為什么你要上升到一個抽象的層面呢?”
格溫猛然往背后一靠,翹起了左腿。
“難道你要說,格溫,你要先天下憂而憂,后天下樂而樂嗎?”
十五夜白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格溫搶先說道:
“教宗閣下,我跟你說,我復活后僅僅只有三天,先是孤獨地躺了一個晚上,后是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兒追殺,差點又死掉;然后在家門口被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生物抗在了肩膀上,而剛剛又躺在桌上抽搐流淚,差點被打死。”
格溫握著拳頭,把牙咬得吱呀作響。
“我跟你說,教宗閣下,無論曾經的你是怎樣看待我的,可現在的我十分的自私,如果曾經的我痛苦地選擇了失去記憶,那么曾經的我一定很羨慕我現在這樣安逸而又舒心的生活。”
格溫靠在椅子上,抬頭仰望著蒼藍色的天空。
“現在的我啊,已經不想再苦苦地動腦筋,不想再做任何冒犯自己生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