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天

今天我進入了月牙湖。

湖底沒有水，空氣卻異常的清新。吸入一口清涼的空氣，我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歡躍著。

至于這個湖的名稱，我是從一位老人那里聽到的。

那個老人精神失常，失常會說出一些讕語。

什么“武陵人捕魚為業”。

什么“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甚至還會突然痛哭流涕，“嘉然，然然，我的然然”。

真是個奇怪的人。

我繼續走，看見一個人。

那人身強體壯，渾身上下洋溢著的是幸福，只是手里拿著一塊鐵磚。

她也說著我不懂的話。

“他們失去的只是生命，而我們哥哥失去的是出道的機會啊。”

“牙簽哥哥，我永遠支持你。”

我仔細一看，才驚出一身冷汗。

那人身形干枯，面色蒼白。眼睛死死盯著手中的鐵磚，干瘦的手指瘋狂在鐵磚上點著。

“哥哥快上貨。哈哈，太棒了，我終于搶到哥哥代言的東西了。”

然后吃著饅頭加榨菜，臉上卻露出滿足。

甚至......連我湊到她面前都沒有發現。

我說，你好，我叫......

那人立刻用殺人的語氣吼我，似乎我殺害了她的親人一般，說著，你能不能爬啊？擋著我看哥哥了。你是誰關我屁事。

我對這人的語氣十分厭惡，轉身離開已經是我對她的最大尊重。

我走著，又是碰到一人。

這人似乎也是很瘋狂。

說著什么，“為國捐軀，殺盡倭寇”。

什么，“八尺身軀，可以下五洋捉鱉”。

那人的目光也是一直注意著某物。

一條，破爛到不能再破爛的紅布。

只是，我從他的目光中讀到了堅定。

我不知道一塊紅布為什么能讓他如此瘋狂。

于是我上前問。

他說，這紅布來自他的故鄉，一個存在了萬年的文明。

我更加震撼，是何等偉大的文明，能讓他如此愛戴。

我說，那這紅布，一定代表這你的文明吧。

他點頭，說是。

我又問，你為何如此愛護這綢紅布，這不過是一塊紅布。

誰想這竟激怒了他，呵斥我說，小孩子你懂什么，這紅色，可是用鮮血染出的。

或許，我知道他為何會如此堅定了。

每個人都愿意付出自己的一份鮮血，那個文明，又怎么不會強大呢？

我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繼續行走。

但很快，我就停下來了。

因為，我遇到那個叫我來月牙湖的人了。

那人說，我可以實現你一個愿望。

我說，我希望世界上沒有邪惡存在。

那人說，抱歉，這個愿望不能實現。因為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邪惡，或者我消除那些邪惡者腦中的邪惡，那還不如重新創造一個沒有邪惡的世界。

我又說，希望這個世界可以重新恢復生機。

那人說，那我把你送回之前沒有被核污染過的世界好嗎？你會被傳送到核污染前一百年，到你死時核污染才會發生。

我說，那這樣還是會有毀滅。

那人說，是的。

我拿下了頭上的攬茞。

攬茞的美夢被打新了，剛剛醒來便被我強迫著說出一個愿望。

但我此時的腦中突然閃過，我似乎，似乎還有一個問題，一個我忘記了的問題。我苦苦找尋的理由，不就是為了解答這個問題。

但現在，我已經不想要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因為攬茞說了一句話。

我希望和蕙纕永遠在一起。

我不明白，一朵玫瑰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請求。

那人說，好，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攬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