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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因果報應(yīng)

宣貫十八年冬,南郡城墻腳下。

“小姐,您都蹲守了半日,可有想出對策?”

一名穿著青灰襦裙,梳著雙平髻的丫鬟縮了縮凍僵的脖子,十分順手的從兜里掏出半個烤紅薯,咬了一口問道。

而被問之人,此時還死盯著城門,恨不得將它盯出一個洞來。

雖此刻女子的眼神難得的銳利,卻絲毫不影響她清麗脫俗的臉,特別是眼尾的一顆小痣,平白的為她增添了一抹嬌俏,一支銀簪子隨意地將青絲盤了起來,任著那一身月白色的襦裙披散在地,混上了泥土。

她們是挨著一群乞丐蹲在一起的,雖各自的裙襦上都繡了幾個特大的補(bǔ)丁,卻因出眾的樣貌,引來城門守衛(wèi)頻頻的打量。

當(dāng)然,這個打量并未摻雜什么兒女情長,城門守衛(wèi)各個嚴(yán)陣以待,對各路人馬嚴(yán)防死守,自然也不會錯過這邊的怪異舉動。

與侍衛(wèi)這般僵持了大半日,薛棠也盯累了,遂收回目光,摸了摸自己袖中的書信,嘆了一口氣。

自薛老將軍從邊關(guān)將信送至她手中,已過去了三日,她便一直愁眉不展,此刻聽見桃夭夭這般問,仍懷著一抹希冀:“如今出城真需要通牒文書?”

桃夭夭早已將半個紅薯吃光,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小聲回道:“您這話都問了不下五遍了,您也看見了,這城門口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莫說出城了,現(xiàn)今城內(nèi)混入奸細(xì),這般貿(mào)然出城定會被當(dāng)作嫌疑之人抓起來。”

薛棠又何嘗不知,只是這出城通牒文書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求到?何況,還需經(jīng)那人手諭……

想到此,她便心里發(fā)怵。

果然,恩怨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弭,反而會在你最為難之際,張揚(yáng)得意的現(xiàn)身。

罷了,既然決定走出這一步,也不管前方是蛇蟲鼠蟻,還是魑魅魍魎了。

想通這一點(diǎn),薛棠也不作猶豫,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塵土,招呼一旁的桃夭夭:“回府吧!”

“小姐,那……明日還來嗎?”

不怪桃夭夭這般問,便是任何一個人,在城門口被寒風(fēng)凍了三日,也會特別關(guān)心這個問題。

“明日?”薛棠看了看天邊最后一抹冬日殘陽,此時西邊的烏云早已匯集在了一起,料想明日恐會下雪了。

“不來了。”

這話一出,桃夭夭終于露了個大笑臉,一對梨渦深深,開心道:“那咱們趕緊回去吧!”

于是兩人便往回府的方向返回,路過一處攤位前,突被一人叫住。

“這位姑娘,既來了三日,不若讓老夫?yàn)槟闼闵弦回裕俊?

薛棠止步,看了過去,只見面前那處攤位立著一根臨時搭建的竹幡,上面十分醒目的寫著“神機(jī)妙算”四個大字,而竹幡旁正坐著一名老者,他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須,一臉慈祥的笑著。

“您如何得知我來過三日?”

薛棠面色依舊淡然,心中卻警惕起來,這三日是不假,然而她每一次出門,可都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就是為了試一試,換了一身裝扮后,能不能成功避開眼線。

老者什么話也沒說,而是裝作無意間用拂塵掃了掃竹幡上的字。

薛棠一眼明了,便當(dāng)真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等著老者為她指明。

桃夭夭見老者攤位上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便湊過身子悄聲問道:“小姐,此人會不會是江湖騙子?”

“嗯?”

不待薛棠回答,老者就不悅的看了過來,桃夭夭當(dāng)即閉了嘴。

見兩人都老老實(shí)實(shí)的等著,老者這才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一支紫豪,和一小罐墨水遞了過去:“姑娘將自個兒生辰八字寫下來。”

薛棠依言接過,看了看紫毫,忍不住笑道:“看來老先生賺的油水不少,這紫毫價格不菲呀。”

老者沒想到對方是個識貨的,也怪他多年的習(xí)慣,對毛筆的選用甚是挑剔,就算是出來做小本生意的,也端著以前的架子。

他看了看周圍的行人,有些著惱的瞪了薛棠一眼,這是怪她多言了。

薛棠也沒指望他有什么好臉色,畢竟從一開始她就覺得老者身份多疑,既然對方拋下一顆棋子,她便順手接上。

她將寫好的紙條遞給老者,百無聊賴的用手搓著裙擺上的塵土。

老者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紙條,像模像樣的掐了掐手指,不過片刻,便從衣袖里又掏出兩張紙,分別擺放在攤位上的左右兩處。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姑娘想聽哪一個?”

薛棠本在打量兩張紙條的用意,聞言不禁皺了皺秀氣的眉。

如今邊關(guān)告急,戰(zhàn)事頻起,她最關(guān)心的莫過于是薛老頭子的安危了。

她便回道:“那就先聽好消息吧!”

要是算的不準(zhǔn),待會兒就將他招牌砸了了事。

老者一聽,便立馬將左側(cè)的紙條翻了一個面,上面赫然寫著“十兩銀子”。

薛棠一張淡然的臉終于僵硬起來,不帶絲毫猶豫的起了身,準(zhǔn)備離開。

老者也不慌,而是意味深長的說道:“姑娘若是錯過了,可沒有重來的機(jī)會了。”

這句話可算是戳到了薛棠的軟肋,她此時正是憂心之時,若老先生真算的準(zhǔn),豈不是白白錯失了?

可十兩銀子,真當(dāng)搶錢呀?

若問她薛棠平生最惜什么,那就是銀子了。

猶豫了良久,薛棠才不情不愿的掏出十兩銀子遞給了老者。

老者用了點(diǎn)力才將銀子拿到手,沒好氣的瞪了薛棠一眼。

“快說吧!”

薛棠自動忽視老者瞪過來的眼神,又坐回了原處。

老者重新端起之前的架子,莫測高深的說道:“至于這個好消息就是,姑娘不久能遇上一段好姻緣。”

此話一出,薛棠跟桃夭夭兩人大眼瞪小眼。

桃夭夭忍不住問道:“小姐的姻緣,該不會是穆公子吧?”

“怎么可能?”薛棠立馬打斷。

要說她為什么避諱這個人,主要還是少女時期萌生的一點(diǎn)心動。

然而這點(diǎn)心動,早在兩年前,就被那位赫赫有名,稱之為穆云麾使的人,掐斷在了萌芽中。

當(dāng)初因?yàn)榇耸拢诰┏囚[得人盡皆知,所以,別說好的姻緣,她丟臉還來不及。

想到這,薛棠不由搖了搖頭,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老者手中的十兩銀子。

她今日真是老抽的信了他的鬼話。

“姑娘若是心中存疑,可先看看壞消息如何。”老者見薛棠滿臉不信,眼睛還盯著自己手中沒有捂熱的銀子,提醒道。

“一文錢!”薛棠不假思索的說道。

老者剛準(zhǔn)備揭開右側(cè)紙條的手頓時一僵。

若自己沒拿錯,右側(cè)紙條可是寫著整整二十兩銀子。

不過看面前姑娘一臉不準(zhǔn)討價還價的表情,老者便沒有為難。

慈祥的笑了笑,又下意識的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說出的話卻語出驚人:“姑娘此路一行兇險萬分。”

縱然薛棠再淡定,聞言也瞪大了眼睛。

“老先生此言當(dāng)真?可有破解之法?”

老者這才不緊不慢的翻開右側(cè)的紙條,二十兩銀子醒目的出現(xiàn)在女子的視野中。

“若說這破解之法,銀子少了可就不靈了。”

桃夭夭氣憤的站起身:“小姐,咱們回府,果然是騙錢的江湖惡棍。”

只是,走出沒幾步,卻見薛棠一直端坐在矮凳上,陷入了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薛棠啞著聲音說道:“夭夭,將銀子給他吧!”

桃夭夭見薛棠一臉認(rèn)真,慢吞吞的折返了回來,面上表情很是難看,卻還是聽話的將銀子遞了過去。

老者笑瞇瞇的接過,也不兜著了:“這破解之法,就是姑娘尋得那位貴人,倚靠他!”

“那貴人現(xiàn)在何處?”薛棠追問。

“不久姑娘就會知曉了。”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薛棠一時也想不出是何人,正待細(xì)問,突聽腳下一聲狗吠,她連忙彎腰掀開幕布去看。

“你咋睡在這里呢?”

攤位下的狗赫然就是跟隨她五年的泡泡虎。

而再抬頭時,早已不見老者的蹤影。

薛棠一拍腦門,恍然道:“難怪老先生猜出我一連來了三日,原來是你泄的密。”

怎忘了,泡泡虎一直以來都是個甩不掉的小尾巴,出門到哪都有它。

被指責(zé)的當(dāng)事狗一臉討好的搖了搖尾巴,放佛被說中似的蹭了蹭薛棠的腿。

“那我的三十兩銀子?”

桃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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