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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覡師

  • 私生子更名記
  • 優(yōu)哉先生
  • 2771字
  • 2022-06-07 00:31:03

好香!

好熟悉的味道!

應(yīng)該是加了牛肉的韭菜餅,陣陣熱香滲透進來,不斷勾引著息泡中的味蕾,意識吮吸著香氣緩慢蘇醒。

饑腸轆轆催人醒,于殘夢中,猶留喊了一聲:“廚娘,好香啊!”

“私生子從小貪吃,做夢都在流口水,長大了能有什么出息。”

這話很耳熟,但不是李采辦的聲音,是個女聲。

手臂向床邊一抓,他的手指箍住了對方的喉嚨,竟然有人能穿破小暖房的息泡,難道他的息力真是吹大的水泡?

冰冷立即撲了上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喝道:“放肆!”

這是?

這是靈若那個小丫頭的聲音!

如果這個小丫頭掉少了一根頭發(fā),估計博赫三子都會找他拼命。

松開手指,他不得不徹底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靈若的小臉蛋,還有架在脖子上鋒利的匕首,握著匕首的正是那丫頭。

“靈若,我只是想睡個覺而已!”直覺告訴他手指頭下的脖子,不是一個普通人所有。

正常被他這樣死死地掐住脖子,雖不會立即暴斃,但必然窒息,猶如上吊一般難受。

而那脖子卻異常冷靜,完全不做任何掙扎,只是如石柱子般沉穩(wěn)。

城堡里竟然還有此等異術(shù)?

此時,他倒是幸慶昨天在長子樓沒有輕舉妄動。指腹下再度傳來異樣的觸覺,向他證明那不是普通的脖子,而是受某種陣法保護的皮囊。

身為七子七族之一的博赫家族中,無一人受任何陣法庇佑。而有古陣法保護的皮囊,能是普通人嗎?

此人也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受陣法保護的人,故事里從未聽聞,大概是罕見至極,根本沒有人知道,自然就沒有人說起吧。

直覺如此清晰,應(yīng)是異祖的力量認出了陣法。

好奇和恐懼令他從床上彈起來,就望見了一個陌生的面孔,五官立體完全不似野林男兒,應(yīng)是一個從未在過去出現(xiàn)過的男人,但現(xiàn)在就站在他面前。

四目相對,猶留直接鉆進對方的眼眶里,可男人泰然自若,嘴角含笑,任憑他搜索。

“四哥,這位是覡師,是我的師父。”靈若在這個男人的示意下,乖乖地收起匕首。

“四公子安好。”覡師按博赫規(guī)矩行禮。

在博赫領(lǐng)地上,乃至整個野林,無論是巫師還是覡師,都來自巫醫(yī)一族。

“又來燒我的?”他無法忘記那段記憶。

“那是巫師所為,我乃覡師。”

“有何區(qū)別?”巫醫(yī)族的故事本就索然無味,他向來置若罔聞,還不如十字街上尋常人家的逸聞趣事新鮮。

“四公子能發(fā)現(xiàn)枯木林和長子樓的古陣法,”覡師直截了當?shù)刂钢菽玖趾烷L子樓,“可見四公子天賦異稟,絕非俗眼,才能見到常人所不能見。”

“那又怎么樣?”他站起來,又躺回床上,畢竟小暖房已經(jīng)無法塞下一個人走動了。“你都知道的事情,別人自然能知道。”

“四哥!”靈若喊道。

“四公子不愿意救出長子嗎?”覡師修長的手按住了靈若的肩膀上。

五官立體者在野林必定是眾目的焦點,但猶留從未聽說過此人的任何故事。料想覡師必定幽居巫醫(yī)族已久,久到?jīng)]有人記得替他編寫故事。

一個高手若是想要隱居,無非是厭世或藏匿身份,無論是哪一種,眼前的覡師都比執(zhí)念燒死他的巫師要難對付。

“或許一切都是你的陰謀詭計。”手臂枕頭,他翹起左腿,手心里悄然蓄力。

從覡師身后跨步上前,靈若瞪了一眼,道:“四哥,好好說話。”

沒有朝夕相處過,何來的感情呢,就算共用一個姓氏又如何。

“你這個小丫頭胳膊肘竟然往外拐,我好歹還是你四哥。”他還是有些傷心了。

“師父才不是外人。”靈若的眼神像暗夜鋼軍般忠誠。

“哼,呂長老不是你師父嗎?”他還沒有想到辦法如何對付覡師,只好按奈住性子,不得發(fā)作。

息力已經(jīng)出掌心緩緩而出,在覡師周身暗織成網(wǎng),只要覡師有任何異動,息網(wǎng)就會收緊,將覡師綁成死魚。

“呂長老是我的課業(yè)師傅,覡師才是我樂意跪拜的師父。”靈若直接跳上床。

小床立即變成了獨木舟般狹窄,他不得不側(cè)身道:“可呂長老是我?guī)煾福€是唯一的師父。靈若,你是來單挑還是吵架?”

“四哥,你既然能看穿枯木林和長子樓的秘密,那你必然有能力,起碼不像十字街上所唱的那般,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私生子是廢物,對很多人來說,都最恰好不過。”他記得私生子的待遇。

“虧你還是博赫之子,一點骨氣都沒有,枉有一副男兒骨。”靈若邊說邊動手拆他的胳膊。

當日他無意摔了她,今日她刻意拆了他。咬著牙槽,任憑靈若拆骨,就算他還她的。

“靈若!”覡師喝道,“不許耍性子。”

“師父,他真的能看見枯木林和長子樓的古陣法。”靈若有些委屈,指頭掐得用力。“我看他就是當縮頭烏龜習慣了。”

“私生子本就生存艱難,你又何必強人所難。”覡師搖搖頭。

“其他人可自保,但他是博赫第四子,就算是私生子也冠博赫姓氏。”靈若竟然邊說邊落淚,“都說私生子是個膽小鬼,我還以為是眾人踐踏他,誰曾想他真是這般懦弱。再這樣下去,博赫家族還有未來嗎?既然博赫男兒是廢骨,那博赫女兒的鐵骨為何不能用?”

“事情還沒有到這地步。”覡師將靈若從床上牽了下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畢竟我們要對付的不是普通高手,而是一個能布施古陣法的高手。此等古陣法,前所未見。若是強行解陣,陣中人,恐怕性命難保。我們從長計議吧。”

“可是,父親大哥的身體......”靈若開始哽咽。

“盡人事聽天命吧。”覡師轉(zhuǎn)身對著長子樓長嘆,“七子七族受諸神庇佑,倘若諸神要博赫遭受此劫,誰都無法改變。”

息力結(jié)網(wǎng),那覡師竟然毫無察覺。

起初,猶留懷疑是覡師故作鎮(zhèn)定,于是加大試探的力道。但過了良久,覡師依舊沒有察覺,只是輕輕轉(zhuǎn)動了幾下僵硬的肩膀。

而覡師身上的古陣法,乃是護體之用,并無攻擊之力。

“你是林外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覺。“難道古陣法在荒極還有后人?”

覡師踉蹌中扶住了窗欞,并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道:“早先聽聞四公子能嗅出林內(nèi)人和林外人的氣息有所不同,莫非真有此異能?”

靈若也震驚無比,用手捂住了嘴巴。

他立即明白這丫頭早已知曉覡師的來歷。

“你這張臉,能瞞過誰?”他有些憤怒,“既然認出了枯木林和長子樓的異樣,為何還不施救?身為博赫覡師,危難之時,置身事外,你可還記得昔日忠誓?”

“師父要是有能力,且等和你商量。”靈若雙手叉腰道,“師父是巫醫(yī)族里最先發(fā)現(xiàn)古陣法的人,但是為時已晚,父親和大哥早已身在古陣法中,成為囚徒。正是因為如此,父親才讓三哥暫代族長之位。”

“原來如此。”他本以為是權(quán)力之爭,卻不知是遭人暗算。“我的確看出了異樣,但也不知如何解陣,你們還看出什么了?”

如果能知道更多信息,或許他還能在直覺里找到相似的陣法和解法。

“布陣之人,并不是設(shè)陣之人,”覡師說。

“廢話!能夠設(shè)計此陣法之人,自然早已化作野林塵土。”他翻了個白眼。“你們最好安分守己,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容我再看看。要是打草驚蛇,死的可是博赫將軍和長子。牛肉韭菜餅在哪?”

“狗鼻子。”靈若從一旁的籃子里端出一白色瓷盤。

這味道,確是廚娘的手藝。

他立即抓過一張韭菜餅狼吞虎咽起來。

“吃吧,以后未必有機會吃了。”靈若說。

“廚娘怎么了?”他聽得出真假話。

“李采辦在懲戒院生死未卜,廚娘快把眼睛哭瞎了。”

“什么罪名?”

“我哪知,”靈若坐在床邊,賭氣道,“巫醫(yī)族的事情我還能想辦法窺視,懲戒院的事情,我哪里有能耐打聽。你要是當真有天賦異稟,自己去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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